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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的水道虽然布置了水雷,但还是留下了一条隐秘的通道,对林汉这艘舰魂控制的萨菲罗斯号来说,夜间安全地通过那条通道并不是难事。
萨菲罗斯号这艘从高速游艇改造过来的非专业鱼雷艇,却是目前红军“最强”的鱼雷艇。事实上林汉把他从德国开到中国后,就不打算再开回德国进行这种夸张的环球之行,该舰以后将长期留在红海军中服役。在德国,林汉已为自己准备了新的寄灵舰,只要将核心抽出放入新的舰只中就可以转移。
灭亡南京国民政府后,红军从炮党手中接收到的海军战利品多是内河炮舰,最大的战利品则是平海号和宁海号。
在江阴,被红军蛙人部队重创的宁海号已经于今天被堵上缺口,抽水浮起,按计划,在动力系统被修复后,该舰将驶向汉口船厂接受维修。经过扩建,现在的汉口船厂已能对三千吨级的船只进行维修。
面前该舰正在江阴作舰上火炮的拆卸工作,按计划该舰的主炮在未来的日子里将被移动到上海这一带充当沿江岸防炮台。
上海战役结束时,红军缴获了南京国民政府全部十艘鱼雷艇,但这些鱼雷艇舰大都超过三十年,老旧不堪甚至作为内河炮艇都无法使用。四艘星字号鱼雷艇还是甲午战争期间清廷为获取舰艇支援作战而紧急订购的产品,只是因为各国中立问题而未能及时回国参战,被缴获时他们全停在南京的下关码头。这些甲午时期的“老太爷”级别的军舰,早已因为动力系统报废而在那儿趴窝了近一年,锈蚀严重,甚至连修复后用于跑长江运输都要考虑再三,或许直接拆解回炉才是最好的选择。
另两艘“列”字、“张”字为德国硕效船厂1895年建造,这两艘四十岁的“老爷爷”,老早就被红军雇佣在长江里跑运输了,动力系统勉强可用,出海雷击的话,那还是算了。
至于张之洞时代留下的四艘湖字级鱼雷艇,这四艘是红军在上海的战利品。他们的舰龄年青一点,1907建造完成,97吨的排水吨位,燃煤蒸气动力,最大航速23. 从北洋军阀时代就一直战斗至今,各舰在十多年的混战中都是长江上下游征战讨杀的好手,舰体多有损伤,主机年久失修,航速下降得只有二十节左右,要他们出海作战同样力有未歹。同样的,舰艇安装的二十多年前进口的德国黑头鱼雷,型号老旧且早已报废。
德国专家检查过这些舰艇后,也是一个劲地摇头,他们给予的建议就是充当巡逻艇使用。
和这些老太爷、老爷爷级别的鱼雷艇相比,萨菲罗斯号即使是满载状态下,开启船上涡轮增压柴油机全速行驶时,可跑上三十一节的高速——而且这三十一节的高速,还是因为他为了跨洋航行,牺牲了大量空间安装柴油的缘故。萨菲罗斯号重入江南造船厂后,船厂的工人动手,拆除艇身上部多余的建筑和设施,抽出不必要的过多燃油,让该舰恢复其在德国改造时的真正面目。
在德国的时候,萨菲罗斯号进行最后一次大改时,艇身上部建筑进行了重新设计,完全就是按照鱼雷艇的标准进行改造。大部分的上层建筑都是改造完成后外接的“伪装”,用外露的螺栓连接在舰体上的,拆卸时极方便——这是为了方便在中国快速改造成鱼雷艇而准备的。江南造船厂的熟练工人一起动手,不到一个小时就将上部多余的设施全部拆除完毕。
艇上高过甲板,跨洋航行准备的外置式大型油舱,也在这过程中被全部拆除,而一部分艇内的小油舱,抽出燃油,装上早就准备好的配件后,立刻就恢复成了原设计的弹药库的功能。
在萨菲罗斯号驾舱的顶部,安装了一门30毫米口径的转膛炮,该炮和加林机高炮一样,都是正在开发中的新产品,全德国也只造出了五门用于测试,其中三门都送到了中国,分别被安装在了瑞金号、平海号和萨菲罗斯号上。(注:历史上转膛炮要到1944年左右才装备德军)。
该艇的后甲板在德国改造时也特别加固过了,完全可以轻松安装上一门76毫米的高平两用炮,不过考虑到今晚行动的需要,这里并没有安装任何武器,而是将省下来的重量变成了保护驾舱后部的装甲。
此次大改过后,萨菲罗斯号体重大大地减轻,标准负载状态下,全舰的重量只有三百六十吨,而最大航速,根据在德国测试时的经验,估计在三十三节到三十四节之间。
若不是萨菲罗斯号本是以游艇为目的而不是以鱼雷艇为目标进行设计,即使经过大改之后,艇内为了给船员水手提供更好的住宿环境,浪费了不少空间,以至增添了不少负重重量,否则该艇的速度还会再上一个台阶。
和南京政府旧有的十艘“太爷爷”或“老爷爷”级别的“文物”鱼雷艇相比,现在的萨菲罗斯号简直就是时髦值爆表的“高大上”的“贵族”。当他被送进江南造船厂进行紧急改造时,准备接收该舰红军官兵盯着他个个都眼冒星星,一副恨不得吞下去的模样。
接收鱼雷艇的海军人员,一部分为这几年红军或林汉通过苏、德教官培养的水兵,小部分暂时由德国海军派来的“志愿兵担任”。
对于在鱼雷艇恶劣居住环境下受尽折磨海军们来说,“萨菲罗斯”号居住环境简直可以称为是“水上皇宫”了。即使是拆除上部建筑保留下来的水手舱,其居住条件也比“平海号”的舰长室要好得多。
看着那些没有出过国的海军士兵的惊叹的模样,林汉在心里嘀咕道:“如果你们看到刚刚被拆掉的上层建筑里的那些豪华家具,估计更要大声嚷这是腐败的资本主义世界的罪恶了吧。”
从日本开回中国的路上,萨菲罗斯号已经抛弃不了少“充满腐朽资本主义气息”的“杂碎”,比如林汉自己的“多功能运动床”、“摇摇床”之类的用于“很有爱活动”的设备。
加入红海军的萨菲罗斯号,正式改名为南昌号。
至于安装在南昌号上的新式三十毫米转膛炮,之所以送来中国测试的是转膛炮而不是加特林机炮,因为他是汉娜给苏联人挖的坑。
和加特林机炮机比,转膛炮更轻便,射弹散布面积小,火力密度大,而且没有质量较大的自动机纵向运动,射击时产生的机械震动也很小。
优点虽然大,缺点也不小,最大的缺点就是该炮对加工工艺精度要求极高,需要高精度的机床车床以及优秀的熟练工人。即使是在二战后,苏联人面临转膛炮和加特林转管炮的选择时,最后还是选择了加工制造难度低的后者。
汉娜也不打算在未来给德国军装备转膛炮这种目前的技术难以大规模量产的武器,开发这个纯粹是为了进行技术贮备。而在中国试用,则是为了给苏联挖坑。
林汉是个穿透者,这个身份已经让苏联知道了。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知道未来的历史走向,以及知道未来科技发展的正确方向。
历史因为穿越者的干扰会变化,但科技发展的正确方向,却不是穿越者能改变的。
林汉和汉娜分析为斯大林的行为和思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在爬科技树时,一定会本能要求苏联“紧跟”德国的步伐,德国走什么路,苏联也一定要走什么路。
这是人之常情,因为在斯大林看来,和林汉关系密切的希特勒(汉娜母女),在林汉的影响下一定知道正确的答案。
在未来的几十年里,转膛炮也许适合德国这个擅长精密加工的国度,但绝对是不符合苏联的国情,如果苏联一味地跟着德国走而忽视了自己真正的优势,那后果只会是邯郸学步。
汉娜相信在中国和英日的空战中,转膛炮一定会有极出色的表现,到时候斯大林一定会寻求这项技术,而那时她也会顺势而为,将该炮的设计图纸和样品全部卖给苏联人。
即使是以德国现在的技术,为了制造这五门转膛炮,也花了极大的力气,完全是靠着一批高级技工硬生生地手工加工出来的零件,然后她自己再仗着拥有异能,在细微处调整后才加工出来的。
苏联厉害出色的地方是系统工程学而不是细节制造的“精密”,如果斯大林不顾现实,强行想在三四十年代点亮“转膛炮”这株科技树,那只会白白地浪费人力和物力,掉进林汉和汉娜为他挖好的“跟风陷阱”中。
下午七点,当夜幕降临时,完成改装南昌号载着三十名水兵,驶出江南造船厂进行改造后的试航。由于新接收的水兵还不熟悉该舰,操纵该舰的工作由林汉带来的德国水手担任——而这些水手真实的身份同样也来自德国海军。
十五日这天,上海的气候很糟糕,依旧阵雨绵绵,派出去发现第三舰队的ju52运输机在返回时又遇上了大雨,虽然强行在虹桥机场降落,但是其中一架在降落时发生了一点着陆事故,降落时冲出跑道,机头触地险些拿了大顶,索性机上人员只受了一些轻伤。
返回虹桥机场两架容克运输机,除了传回了第三舰队的情报外,也带回了他们拍摄的照片。
而另一边,林汉与李华梅率领的潜水员,从诸多沉没的日本军舰上打捞上来的相关物品中,红军的情报人员也也有了重大的发现。
在在势多号上上,捞起的一名舰员的随身公文包,事后这个公文包被交给红军的情报部门处理,他们在公文包里发现了前几日长舰队和日本国内及台湾驻军来往的全部电报。
身为日本内河舰队的旗舰,当时势多号不但被平海号上的六门140 毫米主炮瞄准射击,更遭受数十门105 毫米的法国加农榴弹炮的的间接射击,舰上落弹无数,那份电报的保管者在炮击中早就身亡,一片混乱的日本人只记得毁灭密码机和密码本,却忽略了这个死人公文包里重要的文件。
这是极珍贵的收获,这些日子,红军一直在监听日本的无线电通讯,有了这些电报作为参考参照,短期内要破译日本人的密码就变得非常容易。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电报,红军得到了日本下一步行动的确切方案。
其中一条最珍贵的情报,是由那份被江水打湿的了的电报,红军得知日本人从台湾出动了第三舰队总计十四艘战舰前往上海进行“武装干涉”,出动的规模,时间、目的地,还有出动陆军的数量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在侦察机确认了第三舰队的位置后,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得到了确认。唯一的问题是,情报上说明的,是十三艘战舰外加两条客轮和两条货轮,总计十七艘船只的舰队,但这个区别在另一份电报上得到了验证。
那份电报上清楚地说明,没有出现在侦察机面前少掉的那两艘驱逐舰,正在给速度较慢的两艘客轮和两艘货轮护航,他们离开基隆的时间比前者少了近七个小时。
这两份电报,令关注这场战争的中、苏、德三方的高级领导全部兴奋了起来。
也就是说,正在驶向上海的日本运兵船,现在只有两艘驱逐舰在护航,他们现在的防卫力量极其地脆弱。
虽然情报上没有列出运兵船详细的行进路线,但从他们和驻华内河舰队的通讯中,红军却得到了他们预计到达长江口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到九点左右。
有了他们出发的时间和最后到达的时间,拿把尺子在海军地图上一量,稍稍计算一下,很容易就可以推断出运兵船的路线。
即使是陆军出身的林帅,在看到那一叠的电报后,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大礼啊!”
当南昌号还在为晚上的雷击夜袭击准备和测试时,来自苏德两方军事观察员,已开始帮助红军在图纸上规划日本到上海外海不同地点的时刻表,准备在明天借助空军再给日本人一个“惊喜”。
不过,六月十五号这天,上海这一带的天气极其地糟糕,天空一直都灰沉沉的,雨水不断,不仅给正在做城市卫生工作和宣传工作的红军带来极大的麻烦,也导致空军无法出动。不过离上海较远的杭州,倒是有气象好转的迹像,到下午五点时,那里就已经转好,变成了碧空如洗的晴天白云。
六月十五日下午五点,第三舰队终于到达长江入海口处。
昔日船来船往,热闹非凡的长江水道,此时却冷清得一条船都看不到。由于是个阴雨天气,下午五点天色就很暗。
百武源吾站在出云号的舰首,远处中国陆地在所在的位置看来,只是一条细细的黑线。
英、日联合舰队的全军覆没,租界的失守,对他造成的最大影响就是失去了关键的情报来源。日本人在上海经营多年,隐藏的间谍不计其数,但红军进入拿下上海后,第一件事就是镇压反**、黑(蟹)社会以及汉奸份子。虽然他们完全拿下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得到了前中统和前军统提供的情报的他们,直接按着名单上给出名字抓人。
南京国民政府一向对外骨软,导致统治区里的汉奸卖国贼横行,很多时候甚至到了半公开的地步。中统军统这两大特务组织,这几年来或多或少都收集到了上海地区不少人的“黑材料”,加上王亚樵和嘲风组织收集到的。红军进入上海,在反谍反奸反特方面抓得极紧,在红色高压下,以及龙华警备司令部门前数不清的黑恶奸份子的尸体,着实警醒了许多还未落网的汉奸份子,让他们不得不恐惧地收敛起来。
少了来自租界的眼线,已来到上海外围海域的第三舰现在对上海的具体情况是两眼一抹黑。
“红军在长江的具体兵力分布如何?”
“沿江岸防炮分布情况如何?”
“长江中是否已被水雷完全封锁?水道是否安全?”
这些必须知道的情报,他半点都没有。日本人所有的入侵上海的行动方案,都是建立在拥有租界守军的接应支持,以及完全控制长江水道的前提下的。从台湾出发时,第三舰队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排雷”,随行的诸舰中也缺少扫雷舰。
在长江外海,他和位于公共租界的美国军舰通了电报,借助美国人,他和英国领事取得了联系,大体知道了租界之战的粗略经过。联系完成后,百武源吾二话没说,立刻下令全舰队后撤四十海里,以等待本土舰队和台湾运输船队的到来。
在了解了红军的战斗力和在租界之战中展现出来的火炮密度后,百武源吾再疯狂,再瞧不起红军的战斗力,他也不敢两眼一抹黑地就将整个舰队带进水文情况不明的长江水道中。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