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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她好象看到了应辉,这不是真的,她用力闭眼再睁开,是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你怎么在这儿?”她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的让他滚,结果却安静的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和小慧在一起吗?还来这儿看我死了没有?”每晚咬牙切齿的想拿刀划他,现在他就近在咫尺,那些恨却突然消失无踪了。
他摇摇头举起手似想伸过来抚摸她的头发,陈夏瞪着他,他慢慢把手垂下去,“你怎么病成这样了?你好好吃药了吗?”他小心翼翼的说。
“对不起,我当时就那么走了,但我在这儿确实待不下去了,你知道的……她有钱,叫我过去,我就去了,不拿白不拿。我给你打传呼,你一直都没回,后来是你同学回的。我知道你病了,拿到钱,马上就过来看你了,当然还有点其它事。不管我们怎么样,我总归是亏欠了你。”
陈夏听着,闭着的眼睛里眼泪滚滚流了出来:“你把我骗得好惨,我每天都想拿刀在你身上一刀一刀划。”
“是,都是我骗你的,你要赶快好起来,才能打我,才能拿刀来划我解恨。”他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走了。
奚桐过来说:“他打了好多个传呼,我看你发烧发得厉害,就去回了,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
陈夏摇摇头:“算了,不想说他了。”本来浮在半空中的心,又好象被什么系住了,她的身体和精神也跟着就好起来了。
应辉每天都来看她,陈夏渐渐习惯了这样,生了病特别虚弱,所以就毫无原则了吧。她让自己不去多想。
好了之后,应辉有天过来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看看王益和林铃儿,王益给他打了电话,想见他们一面,听说他们快走了,现在两人之间出了问题,陈夏想想当初出来时,四人一起的情形,点点头同意了。
原来他俩早已不在一起了,这次是王益想请应辉和她两个人去做说客,让林玲儿和他和好的。王益看上去很疲惫,整个人灰头土脸的,陈夏想想以前他拿着大哥大,梳着大奔头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有再早他嬉皮笑脸,象个贪玩的小男孩的样子。瞬间有了点同情,他俩分了又好,好了又分,应该都怪王益吧。
“是他又去找其她的女人,被林铃发现了吗?”陈夏躲过王益悄悄问应辉
“不清楚,我也是跟他们很久都没联系过了,他们有钱后也没跟我们一起玩了,你知道的。”应辉低声说。
“陈夏,现在林铃儿根本不理我,见我就躲,话都说不上,我好不容易打听到她住这儿,她在这儿也没其它的朋友,我们是开始就一起出来的朋友,只有找你了,你们都是女孩子好说话一些,帮我打听下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还能不能原谅我,和我一起。你跟她说,我不能没有她,我一直都那么爱她,从来没变过。有什么话,让她见见我,我自己跟她说,只要她愿意见我,就好办了。其它的我就自己跟她说了。
3人一起,让陈夏先去找林铃儿谈谈,把她叫了出来。初见时那个略显稚嫩的美丽少女,现在变得略微成熟了些,具有更加致命的诱惑力。光洁明亮的前额下,眼里没了当初的火花,多了些冷淡,她冲陈夏笑笑,两人间象隔了很远的距离,陈夏也对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待陈夏开口,她说,“很久不见了,陈夏,是王益叫你来的?”
陈夏说:“啊,是应辉叫我来的,我们都好久没有联系了,想找你叙叙旧啊。”
“应辉?呵,应辉倒是个老好人,总是来劝和,没用的,那么多次了,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这是真的,早磨没了,不过是利用我罢了。你说,谁会让自己女朋友出来老做这个工作,以前是我傻,拎不清楚,现在我明白了,我挣的钱也都被他刮干净了,这些都算了,反正也爱过他,不过以后,我要为自己活,陈夏,你知道吗?”她笑着眼睛里闪出一抹光彩,“我要出国了,去新加坡,签证都办好了。真的,我真的已经把他完全放下了。他真象个孩子,难道以为每次我都会原谅他吗?那么多年了,发生了很多事,我的想法早就变了,现在和他分了,我解脱了,有一点他没说错,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那里的钱也更好挣,趁着现在年轻,还有资本,我要赚够让自己衣食无忧的钱再回来,不过,再也不需要他了。”她的声音里真听不出还对王益有什么情绪或感情,除了即将要出国的兴奋。
“林铃儿,你要出国?你出国去干嘛?你是一个人走,还是和别人?”陈夏急着问。
她摇头微笑不语:“总之你叫王益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他了,跟他已经彻底不可能了。陈夏,在夜店里你也见过那些有钱的人,一掷千金,有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钱,你看我们,是多么渺小可怜,到处奔波想挣一点钱是多么不容易,他们比我们聪明很多吗?不见得,好多都是又蠢又可恨,凭什么有钱就瞧不起人了,就能对人颐指气使了!我见到了这么多,所以不想再跟着王益了,跟着他最后只能是可怜又可悲的下场,他是个理想主义,又不想付出,我得为自己打算啊,再过几年,自己不年轻了,还这么在外面飘着吗?他还会爱我吗?他只喜欢漂亮的女人,是不是我都无所谓,有意思吗?嗯,你和应辉还在一起啊?你也要想想你和他的关系,值不值得。”
她说的时候不带感情色彩,冷冰冰的。这时她的传呼响了,匆匆道别后她就离开了,陈夏看着她走的方向,糟了,我还什么求情的话都没说呢,王益要失望了。
陈夏慢慢朝王益他们等的地方走去,“怎么样?她说什么?她愿意见我吗?”王益迫不及待的问。
“她走了,人家不见你,她说她马上要出国了,说已经放下了,要为自己打算,让你别去找她,找她她也不会理你。”陈夏说。
王益呆愣愣的望着她,半晌颓废的蹲下抱着头。陈夏和应辉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为他们的爱情终结做了最后的见证。既知今日,何必当初。过会儿应辉开口安慰他,说:“王益,算了,漂亮的女人多的事,找别的吧。”
王益说:“是,是很多……不过……我已经找过她好多次了,她现在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陈夏和应辉说。
谁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不再爱他了,对某些事想清楚了,对他好象也弃之如敝履,决绝得跟什么似的。陈夏走了一段回头去看,年少轻狂发过的誓已随烟逝,也许林铃儿会代他去实现环游世界吧,那个英俊少年的面容却已渐渐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