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原地打转

欣欣的树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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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远处的地方走,一路上能看见土地、植物、建筑、气候渐渐改变,又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让从未出过门的人惊奇不已。下车后,细雨沥沥落在身上,一会儿又出了太阳。很奇怪的天气,不冷也不热。

    这里生活便利,林铃儿喜欢这儿的气候就决定先租了房住段时间,4人搭伙买了简单的煤油炉子和厨具自己做饭,这样便宜又干净,林铃儿煮了肉汤再放进些冬瓜来煮,肉捞起来切了炒回锅肉,再炒上一个青菜,哇,真是香气四溢,完美,原来林铃儿这么会做菜。

    这样好象居家过日子了,可惜挣钱的工作却永远找不到一样。王益以前找的那个月薪几千的工作简直是走了狗屎运,现在哪里还找得到。他现在只想做偏门,短期捞得到很多钱的那种,每天他都拉着应辉在周围结识着尽可能多的人,想从中寻得一个挣钱的方向或捷径。

    陈夏渐渐明白了,如果在外面找个正常点的工作可能他们都不愿意,只有晚上去那种夜店里做服务员最简单。她不想去,一想到要去,心里就觉得很烦,很恐惧,她突然渴望阳光,想在太阳下努力工作,然后下班回家。

    王益说你们只有又先去夜店里做服务员,他和应辉另外想办法赚钱。

    他是四人里的主心骨,她听着心里就无比压抑,可为什么得听他的,每天在夜晚出没,和阴沟里的耗子倒有些象,外面不是遍地黄金,没有那么多偶然发财的机会,她从未想过有天她会这样。

    不得不承认,这跟她一直所受教育的人生观、价值观是相悖的。她以前是接受的社会主义工人阶级的薰染,现在这个却好象是外来资本主义的糟粕,一条奇形怪状的路,一点都不堂堂正正,让她的心里充满了羞耻感和疑惑,但没有时间让她去多想,一切就都这样先定了下来。

    黑夜来临时,心事重重的她就低着头跟在林铃儿后面去上班。这城市你掀起黑色幕布一角往里偷窥,好戏正上演,各种五彩灯光齐齐闪烁,比白昼还灿烂,刺得人眼不能直视,音乐奏得震天响,喧闹声、歌舞声震荡着耳廓,目不暇接中会有短暂的失聪。

    宽阔的大厅里各种精彩节目轮番上演,一拨又一拨衣着华丽惹眼的演员忙着赶场,讨着生活。来了又去,使尽混身解数卖力表演只为搏得场下客人们的笑声,图一个细水长流。

    绚烂的舞台布置,精彩的节目,旋转!旋转!再旋转!这里被施了魔咒,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人疯狂大笑的世界!

    这里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着各种各样的人,有钱人花着钱在这里买快乐,谈生意的,应酬的,请客的,扯掉了白日的面具,有的坐在台下狂笑,少数还正襟危坐。台下也卖力奉献着另一种精彩演出。

    各种背景,各种亮丽,这各种情景让她眼花缭乱又窒息得喘不过气来,这里是那么热闹,她被这个挤一下,又被那个碰一下,这里又是那么明亮,照得她无处遁形,呼吸困难,哈,她只能站在角落喘气。

    彩色的灯把人照得特别漂亮,服务员们闲时聊天,除开头两句的寒暄,后面都似自言自语的倾诉自己晚上出来打工的苦衷:有的是结了婚有了孩子家庭困难,白天上了班,晚上还有时间,觉得这里门槛低、相对轻松就过来了。有的是爱人生了病得攒钱为他治病,不能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还有的是跟着朋友出来玩,觉得这里面很让人好奇,想借着上班的由头偷窥有钱人的生活,他们在这里喝什么看着什么表演,怎么享乐,毕竟里面消费可不是一般工薪能承受的。

    最后每个人的结尾总是:唉,只要能苦着钱就好了。

    心照不宣的目的其实是钱,有了钱明天就有了希望,什么就都值得了。听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陈夏心里想:那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以前的陈夏出来时毅然又坚决,现在她倒很茫然了,我要的不是这个,但……又该怎么办呢……现在也回不去了呀……不管需要钱的理由是什么,殊途同归,她们汇集到这里赚到钱拿到手,然后拿去花到自己想花的地方,就是大家的目的。

    “你叫什么?”别人问。

    “陈墨!”陈夏说,她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别人不再问了,这里面的人似乎都来自五湖四海,说话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在这里只能小心翼翼的工作。

    服务员没有统一着装要求,有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人一身家居服不施脂粉,素面朝天而来。

    高矮胖瘦、有的美,有的丑,都在人群里凸显着自己的不一样。

    得了一丝空闲,她站在走廊那儿对金鱼缸发呆,莫名想起老厂桥下那一潭碧水,每次路过,她都一直凝望,仿佛看多了,自己眼眸和心也会和那水一样变得碧绿纯净,这联想实在是太不着边际。

    抬头间见一个女孩也站在那儿凝望着金鱼缸里游动的鱼,齐肩短发向外微卷,眼波似这鱼缸里的鱼那样灵动,气质清冷,倒有七八分象女明星吴倩莲的模样。

    她见陈夏看过来便笑笑主动打了招呼,闲聊了几句。陈夏知道了她是和表妹一起来的,表妹还在念书,放假的时候晚上顺便找一点零花钱。

    陈夏感觉到她身上的青涩之气,跟有些待久了的服务员身上染上的拜金主义习气截然不同,不由得心里产生了一丝亲近感。一会儿,她的表妹走过来打了招呼,然后把她叫走了,是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学生妹妹。

    王益似乎认识了许多朋友。有富二代的帅哥,也有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天,王益和应辉叫了陈夏和林铃一起去老头那坐,说他见多识广,人生阅历丰富,听他聊天大有裨益。

    老头子挺热情,虽然个子矮小,但一双眼睛精光毕露,让人过目难忘。他有两个女儿,陈夏她们都见过,长得是美艳型的。不知王益和老头嘀咕了些什么。回去后,应辉才告诉她,这老头是王益在牌桌上认识的,听王益说染上毒瘾有好多年了,拖垮了身体,也从事不了什么体力工作,五十多岁,看着象70多的人。

    “他家里人也不嫌弃他呀?”陈夏忍不住插嘴

    应辉低声说:“不知道,听说他的女儿,好象也染上了毒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