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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千秋看到石透被他绕晕,更加意气风发。
“在我看来,你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石透一愣,旋即问道:“什么意思?”
梦千秋嘿嘿冷笑一声。
“你今天如果把我杀了,真的能救牢中的大臣吗?我一死,二长老和我爹必然震怒,别说他们,就连你石透自己也跑不了。”
石透面容坚毅,铿锵道:“那又如何?只要能维护北荒的和平安稳,死则死矣。”
“你倒是挺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全城的百姓?”
“百姓?”
梦千秋真气化带,从地面卷起一个平民。
石透以为梦千秋又要行凶,着急的说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梦千秋也不理他,直接把人甩到云龙身上。
“你自己亲口问问他,看他是愿意在我这个扰乱北荒和平的人治下,还是愿意回到从前。”
石透低头看向那个平民。
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简朴,脚底只穿了一只鞋,紧紧趴在云龙背上,满脸惊慌之色。
“这位老哥,你不用惊慌,我没有恶意。”
石透为人善良,待人温和有礼,天生自有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
那平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大,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刚才在下面应该听到我和他的谈话了吧?”
平民使劲点了点头。
“那你想换一个城主吗?”
平民摇了摇头。
这实在是出乎石透的意料,连忙问道:“为什么?他可是杀人不眨眼,这几日满城风雨你也看了,不知多少大臣被他逼的家破人亡。”
“小人的确看到了,但和小人没有关系啊。”
平民见石透语气急促,又不由害怕起来。
“小人愚昧,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新城主到任之后,小人家里还有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被减免了很多赋税徭役,日子好过了不少,所以才说不想换城主。”
梦千秋冷笑着看着这一幕,讥讽道:“如何?”
见他愣在原地,继续说道:“你自诩正义,要为名除害,却在无意间害了更多人。
而本城主虽杀掉数十上百人,但能让这黑水城上百万城民饿了能吃上饭,寒了能穿上衣,你又能做什么!
杀掉一个人,然后放任百姓在饥寒交迫中自生自灭?
为了少数人,任意杀掉另外一部分人?
这就是你的正义?
圣女居然看重你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失望!”
石透如遭雷击,头晕目眩,顺着梦千秋的话语想想,好像的确如他所说,那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些?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所谓的爱民仁义之心吗?
那圣女又为什么看重我?
正恍惚间,又听梦千秋高声继续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本城主志在让天下所有百姓过上好日子,也有那个实力和能力。
你石透不能兼爱所有人,目光狭隘,那就管好你自己!”
石透如梦初醒,仿佛这么多年一直闭着眼看世界,突然睁开,被绚烂的色彩所惊艳,说道:“好一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我石透糊涂了,我这就上北海向圣女请罪。望梦城主能牢记初心,不要让石某失望,不要让这天下百姓失望。”
说完放下龙背上的平民,头也不回的御龙飞出城外,往北海而去。
梦千秋被他这样突然说走就走惊在原地,有心想要追击,却怕石透的血魂水魄诀效果没有消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群龙一走,梦安御风飞了过来。
“城主,不能放任他去北海啊。”
梦千秋散去玄冰气刀,化作人形,咬牙道:“那是自然,圣女可没那么容易忽悠。一道得知我私自修炼《鲲鹏法》,可容不得我说理想。
你立刻带着捕奴队,一路搜查他的踪迹,这种爆发性法术时间不会太长,找到他以后就地格杀,把他的脑袋带回来见我。”
“是。”
梦安御风回到地面,带着早就聚集在一起的捕奴队立刻出城。
梦千秋飞回监狱,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打破了水牢。
孟言浑身湿透,却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跪在地上。
“臣死罪,臣死罪,让人惊扰了城主。”
梦千秋看着暴露在外的大牢,也不怪他。
“起来吧,这不是你能力的问题,石透毕竟也是真人。”
孟言一直被困在水牢里,根本不知道黑衣人居然是石透。
“石大人?他怎么敢?”
梦千秋冷哼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这天下的聪明人毕竟少,蠢人太多,多一个石透也不算什么。你把这监狱看好了,不能放一个囚犯离开。”
“是。”
“我会让康青带兵来协助你。”
“多谢城主。”
石透带走了云龙,天上云层去了大半,皎洁的月华洒满人间,梦千秋御风飞回了城主府,让下人叫来了孙海。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然而梦千秋万万没想的的是,石透在黑夜中散去法术,又掉头回了黑水城。
他虽然认为梦千秋说的有点道理,但所谓的请罪实际上是骗梦千秋的。
施展血魂水魄诀激发的真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而他又对人群中的梦千秋无可奈何,只能假装逃走。
石透在黑夜中认准了方向,勉强飞到了目的地,提前结束了血魂水魄诀,心神一松,大量的失血让他头一晕,倒了下去。
……
青衣正听小翠详细的描述刚才天空中的一幕,心急如焚。
如果她所料不差,应该是石大人和梦千秋在交战。
想祈求石透打败梦千秋,却又想的梦千秋那张俊脸,夺人心魄的眼神,还有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时间又心有不忍。
但想到红姑临死前遭受的痛苦,石透一旦失败的下场,又犹豫起来。
正心乱如麻时,头顶船仓传开了一声撞击声。
“是什么声音?”
小翠不在意的回道:“也许是鸟落在上面了吧。”
青衣比只喜欢看美男的小翠要细心的多,刚才那声音虽轻,但绝对不是鸟落下来能发出来的。
走出船仓,抬头看去,发现一道人影躺在船顶,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石透。
青衣叫来小翠,两人合力把石透抬进了屋内。
好在青衣住在船坊最顶层,又是深夜,青衣楼不留客,该走的都走了,忙碌了一天的姑娘们也都去睡了,倒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