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疆养伤

白轻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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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木也站在城楼之上,看了一眼被吊挂在半空的秦芫,沉默了一会,不知是在想什么。而城楼下的段修寒亦如是,凝眉沉思,一双眼睛却是锐利的紧盯着秦芫。

    双方对峙良久,淳于木也终于开口:“如何?段将军思考得也够久了吧?”

    段修寒冷笑,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弦上,对准秦芫头顶上方的绳子,直直射了过去。就在同时,那绳子像是被人恶意操控着往上拉了拉,那支箭就这么射中了秦芫。

    段修寒面色一白,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大喝一声:“芫儿!”

    城楼上的淳于木也也是一惊,倾过身去看她,又迅速转过头去看城楼里边的军师,后者朝他邪肆一笑。他顿觉怒火中烧,咬牙:“谁让你这么做的?”说完走进屋子里去,想要把秦芫拉上来。

    奈何段修寒早他一步,几个飞身就跃上了城楼,托住她的腰身,用匕首割断了绳子。又轻点脚尖,几个旋转回到了马背上。

    军师笑意顿时一收,淳于木也也是一愣,赶紧派了人迎战。而此时段修寒哪里有这个心情去应付他们,抱着秦芫匆匆离开,只留了小部分人在这里。

    秦芫躺在他怀里,蒙着眼睛的布条早就解开,嘴巴也能说话了,她苍白着脸,咬牙忍着剧痛,一边又听着段修寒不停地道歉:“芫儿对不住,我只是想把绳子射断,然后去救你下来的。淳于木也阴险狡诈,故意将你拉高几公分,害我失手射中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满满的不知所措和心慌意乱。秦芫抿了抿嘴唇,想要安慰他,奈何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让她痛得苦不堪言。到最后竟直接眼睛一闭,痛晕过去。

    段修寒愣住,随即越发加快了速度。

    秦芫有些迷糊,脑子里乱嗡嗡的,头痛欲裂,像是要炸开来一般,她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来。

    红木的大床,整洁有致的房间,这是在哪里?

    正疑惑间,耳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芫儿,你醒了?”

    她转头看去,是段修寒。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细小微弱的声音:“水……”

    段修寒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把水喂到她嘴边。

    秦芫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到他脸上,问他:“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几天了?”

    段修寒看着她,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了。”

    已是初春,屋外的柳树都长出了新枝,一条一条的,嫩绿嫩绿地垂下来,随着微风拂过,都轻轻摆动起来。像是妙龄少女轻扭腰肢,婀娜多姿。

    段修寒说,那日他派了一队精兵去关口抢夺粮草,而他则带着人去攻城,本想将她救下,却不料失手伤了她,愧疚不已。

    恰好朝廷的救兵及时赶到,等他们一路杀进王城时,却发现淳于木也早就不见了,只留了一个空空的王宫和一干宫侍。

    秦芫皱眉,那个军师,还是逃掉了?

    她再三思索,把这件事告诉了段修寒。他沉思片刻,忽然朝她笑笑:“不用担心,总会把他们抓回来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我不会再让你遇险了。”

    秦芫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不自然的笑笑,移开了目光。

    段修寒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情复杂难辨,终于还是叹息一声,笑了。

    大部队早已带着被俘虏的洛光班师回朝,段修寒因为她受伤,怕她经不起舟车劳顿,便带着她留下来养伤。她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早就有些闷得慌,段修寒又不让她出去,说是外头春风比较大,怕伤没养好,又得了风寒。

    她想了想,还是趁他不在,偷偷出了门。

    这座城是段修寒他们攻下来的,没有伤害百姓,还保留着南疆人的习俗。百姓们其实都有一个想法,管他是谁当王,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她出去的时候,街上正热闹,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

    屋子外头的墙角处几个小孩子正在玩游戏。看上去大一些的那个男孩子正蒙着眼睛,一步一步扶着墙小心摸索,脸上笑意明媚,嘴里不断喊着:“你们在哪里?我要来抓你们了!”

    年纪略小的男孩子眼珠子一转,跑到那棵大柳树下哼哧哼哧几下就爬了上去,笑嘻嘻地喊:“来抓我呀!”

    两个女孩子一愣,急忙跑到柳树底下,焦急喊他:“哥哥,你快下来,树上危险,要是让阿爹阿娘知道了,定要一顿好打!”

    树上的男孩子一听,顿时恼了:“谁让你们把我在哪儿说出来的?”

    年长的男孩子听了,忙把遮眼睛的布条摘了下来,急道:“快下来!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办?”

    谁知树上那位天不怕地不怕地扮了个鬼脸:“我才不怕呢!”

    秦芫唇角扬起弧度,朝着他们走过去,抬头笑着对树上的小男孩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愣了愣,突然有些腼腆地笑了:“我叫小老虎。”

    “哦,小老虎呀!”秦芫了然的点点头,“小老虎真厉害,居然能爬上这么高的树。”

    小男孩得意地笑笑,小表情别提多神气了!

    秦芫话锋一转:“可是小老虎,爬树是很危险的,姐姐知道小老虎很厉害,但是万一摔下来了怎么办?你阿爹阿娘肯定会担心你的。”

    段修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白衣少女仰着头站在大柳树下,笑得眉眼弯弯,认真又耐心地把小孩子从树上劝下来,还一本正经的教育他不可以随便爬树。他挑了挑眉,想起了远在长安的阿念,那日他和阿念踢蹴鞠时阿念曾说他阿姐告诉他不可以乱扔石头,笑意止不住的漫上眼角,又站着看了他们许久。

    树上的小男孩被秦芫说的神情犹豫,思考挣扎了许久才道:“好吧,那我下来了。以后再也不爬树了。”说着把脚跨了过来与另一只脚放置一侧,不料,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树干发出“喀吱”一声,断了。

    柳树底下的几个孩子才因为秦芫把他劝下来而露出笑容,却在看到他摔下来时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秦芫面色一紧,来不及思考,身体却是早先一步往小男孩掉落的下方走去,伸出双手将他抱了个满怀。巨大的撞击力让她胸口一痛,那处箭伤似乎又隐隐作痛。小男孩惨白着脸从她怀里爬出来,摇了摇她的胳膊:“姐姐,姐姐对不起。姐姐你疼不疼?”孩子们都围了过来,秦芫看他们都被吓坏了,于是便强忍着痛笑着安慰他们。

    一抬头,便看见一脸惊慌的段修寒,脸上隐隐带着怒气,那是秦芫从来没见过的。他推开那几个孩子,把她抱在怀里,沉着脸往屋子里走。孩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秦芫见状,只好同他们挥挥手。

    段修寒把她放在了榻上,确认她没有大碍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程没给秦芫一个好脸色。秦芫微微沉默,却也明白,他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