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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何为洞天？”
药衡凝视着跟前融合而出的庞大古铜色药鼎，朝着一脸困惑的李长秀抛出一个难题。
李长秀默然摇头。
修行，起于聚元，历筑基，知命，无尘三个境界，方能抵达五境修炼的终点，跨越生命桎梏，成为一名受世人敬仰的洞天大修士。
李长秀在九尾狐庇护下近距离观看过洞天境战斗，他深知洞天修士的强大，远非无尘及其以下修士所能抗衡，这种差距之大，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寻常低阶修士，例如李长秀本身，在九极天功加持下，凭借诸多手段，即便只有聚元后期修为，遇见普通知命修士，也能有逃跑，乃至是破釜沉舟，一战之力。
可若让李长秀面对洞天大修士，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唯一死字耳。
“入门时，老师曾说，只要弟子将叠浪千重劲修炼小成，就能为弟子解答心中困惑。”
李长秀抬头淡定看着药衡，对于其所谓的洞天之道，他不感兴趣。
药衡的问题很大，大到每个人都可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大到没有答案。
李长秀心中有自己的答案，但他不确定那是否就是药衡想要的答案，倘若如此，不如不回答。
修行路漫漫，多少修士穷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无尘，乃至是知命，直至寿元将尽，也难窥洞天之秘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李长秀心知肚明，洞天境或许很诱人，但他目前却只想先修炼至无尘。
李长秀的话不禁让药衡侧目，对于这个新收的弟子更加的感兴趣起来。
洞天境究竟有何奥秘和诱人之处，药衡身为无尘巅峰修士，其间种种，他最为清楚了解。
为此，他苦苦煎熬了无数岁月，从二八峥嵘青年到如今九九垂垂老矣的地步，每每回想起来，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要一夕堪破洞天，他就能鱼跃龙门，所有逝去的光阴都能得到弥补。
药衡目光缓缓移开古铜色药鼎，倏然落在李长秀身上，他很难想象世上居然有人不受洞天境的诱惑，拒绝一次听讲洞天之道的机缘，“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为师确实是这么说过，既如此，你且先说说你想知道的，我们师徒两再论他事。”
药衡起身慢慢走向李长秀。
无形之中，李长秀只觉有中神秘的力量压在自己心头，让他逐渐喘不过气来。
药衡的每一步都仿佛能牵动李长秀的心神，引起李长秀内心不安。
“好强大的神念！”
李长秀暗暗一惊，药衡看似是简单地朝他走来，其实每一步落下的时候都有其神念释放出，无形中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李长秀心知这是药衡有意在向自己施压，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问太多。
默默释放神念抵抗的同时，李长秀猛地朝前小小地迈出一步，其声无畏色，其势无所惧，“弟子只想知道，老师当初如何看破弟子小无相功的掩饰，关于那大妖，老师又是从何得知？”
药衡没有开口解释，只是随着一道淡淡的白光从其浑身一闪即逝，药衡整个人都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小无相功！而且是达到第三层圆满万相境界的小无相功！”
李长秀忍不住发声。
药衡所施展的手段在李长秀看来，赫然正是他所熟悉的小无相功。
“你且再仔细看看。”
变换样貌的药衡再度施法，这一次，他摇身一变，竟是化作一名美貌少妇，举手投足之间，气态时而妩媚，时而淑秀，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是男人所变。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可发现其中不同？”
见李长秀陷入沉思，药衡悠然显化真身，再度将问题抛给这个新弟子。
“真亦假，假亦真，真非假，假非真，小无相功并非外在变化这般简单，你能得此功法，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你我属于同辈。”
李长秀细细品味着药衡的话，他发现药衡的笑很真诚，没有透露出虚假，“师尊所说，弟子费解。”
药衡抬手轻轻拍了拍李长秀肩膀，淡然笑道：“你修炼的小无相功功法并不完整，因此你实际上算不得与我同辈，完整的功法，我这儿有，若今日我能得偿所愿，你将得到完整的小无相功。”
李长秀点头，随即又问道：“那师尊又如何知晓我与大妖之事？”
闻言，药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一直望向风语洞外，神色中突然多出一抹杀机。
药衡身体紧绷如一柄散发着无尽杀意的锋利长剑，仿佛下一秒，这柄剑就会出鞘，将那无穷杀意尽数撒向敌人。
见状，李长秀默默后退一步，他不知药衡身上的杀意从何而来，但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其身上逐渐浓郁的狠意与怒火。
“洞天之道，可谓洞天。洞天修士所修为道，传闻突破下五境的桎梏，便能抵达那堪比谪仙的仙道境界，我药衡平生修炼只为一人，今日，便是我斩仇敌，晋洞天之日。”
药衡冷声如寒，一股股磅礴至极的能量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他犹如一头苏醒的野兽，浑身散发出暴躁的杀意。
就在李长秀震惊之际，他目光猛地穿越风语洞，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似乎有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向着风螺峡快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