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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努力回忆前世所看电视剧剧情的陆景秀被“吱”的开门声惊醒。
次旦手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陆景秀道:“睡醒啦,师叔带你去吃饭。”陆景秀见次旦走进来立即赤着脚下床给次旦磕了一个头,恭谨的道:“师叔早晨好!”
次旦吃了一惊:“景秀怎地如此多礼,以后不必如此啊。”说罢便把陆景秀拉了起来,望着陆景秀恭谨乖巧的模样,想起他“悲惨”的身世,怜爱的道:“景秀以后不必如此,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必拘束,看,师叔给你带了什么。”说罢便把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放着一套从里到外的新衣服,和一双小鞋子,竟还有一只簪子。
陆景秀看衣服不是僧袍,还有簪子就明白次旦并未打算让他出家,不仅暗出了口气。金刚宗属密教黄教,出家后是不可以结婚生子的。陆景秀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他胡捏的身世里,次旦又怎会让他出家绝了陆家的后呢?
当着次旦面脱扭捏的光了衣服,换上新衣。这可不是陆景秀故作天真伪装稚嫩,前生今世的他都没有在人“目光炯炯”的注视下换衣服的经历。次旦望着笨手笨脚换衣服的陆景秀,心中怜悯不已,看陆景秀换好衣服洗了把脸后的清秀模样,柔声道:“好了景秀,师叔带你去吃饭,饿了吧?”望着次旦慈祥和蔼的模样,心中也有竟有些感动。
次旦寥寥几语便已打动心机深沉的陆景秀。陆景秀故作娇憨的道:“嗯!”次旦莞尔,牵着陆景秀的手便走了出去。
随着次旦走进了一处宽阔的厅堂,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僧人在安静的吃饭,肃穆的气氛令陆景秀不敢摇头观察,便目视前方的随着次旦走到上首位置坐了下来,还未坐稳,便有一个小沙弥端着餐盘走了上来,放下了两碗饭、两盘菜,陆景秀发现自己面前那碗饭明显要多于次旦面前那一碗,次旦的菜是素菜,而自己的那盘却全是肉!
小沙弥放下饭菜走开后陆景秀不敢动筷,次旦微笑道:“吃吧,昨天应该就没吃饱,所以今天特意给你多打了些饭,吃吧。”陆景秀“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吃了口饭却还是不敢夹那盘荤菜。陆景秀和思巴鲁相处一年多虽然经常大鱼大肉,但他知道思巴鲁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在次旦面前可不敢放肆。次旦见状恍然大悟,微笑着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见陆景秀讶然,次旦解释道:“我们金刚宗修的是小乘佛法,不戒荤,但也只吃“三净肉”。”
陆景秀这才放下心来,大口地吃了起来。
三净肉太少,不是寺内每个僧人都能吃到。所谓“三净肉”即是;一眼不见杀,即没有亲眼为了给自己吃肉而杀死动物或看到杀死动物的惨相。二耳不闻杀,即没有亲耳听到动物被杀死的声音或从可信任的人处听闻是为了自己而杀的。三不为己所杀,即不是为了自己想吃才杀的。
陆景秀正在狼吞虎咽,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喇嘛走了过来,陆景秀一看,正是前日为思巴鲁运功疗伤的三个喇嘛之一,也是唯一一个中年人,其余两僧都是老年人。
中年喇嘛用与次旦用藏语交流几句后,对次旦行礼走开,走时对陆景秀微微一笑。
次旦见陆景秀神情迷茫,低声解释了几句:“他是你达娃师兄,我让他去了你师傅和人动手的地方,和你师傅动手的人是烂陀寺的汉家僧人名叫强白,你师兄已把强白的尸体葬了。”
陆景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吃饭,次旦误会陆景秀是想着要为师傅去烂陀寺报仇,便说道:“你师傅虽因他而死,不过却也把他打死了,人死仇消,你切记不可思虑报仇之事!”
这还是陆景秀第一次见次旦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中莫名惊慌,连声应道:“我知道了师叔。”次旦点了点头见陆景秀惊慌的模样柔声道:“你达娃师兄是寺内的格古,并不是你师祖的徒孙。”陆景秀听后明白,达娃并不是金刚宗上任住持巴乌的嫡系传人。
(格古;即称铁杖喇嘛,是主管寺内喇嘛戒律的僧官。由于藏传佛教寺院各个僧官称呼太过复杂,如肯布、拉擦、格古、翁增、哈尔巴等等,又有各种学衔如措然巴、林赛巴、多然巴等等,所以本书此后皆仿中原少林各种僧职。)
次旦向下首处喊了声藏语,一个小沙弥立刻走上前来,这小沙弥十二三岁的模样,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次旦指着小沙弥对陆景秀道:“他叫多吉,母亲是汉人,也会说汉语,以后就让他教你藏语,你在西藏不会藏语终究不便。”
陆景秀连忙道:“谢谢师叔,我会好好学的。”次旦笑了笑对着小沙弥多吉道:“你应叫他师叔,一会带着你师叔在寺内走一圈,带他熟悉下各个厅殿佛堂。”
吃过饭后,小沙弥多吉带着陆景秀在金刚宗寺内逛了起来。
金刚宗寺院占地数百亩,主要由四个大殿、寝宫、僧舍等共计数百间组成。寺庙极大,寺内却只有有不到二百位僧人,最大的已有九十多岁的高龄、最小的就是刚到的陆景秀了。
随着多吉的介绍,陆景秀大约了解了金刚宗寺内各种建筑、路型,也知道了多吉是个“话痨”,一路上为陆景秀介绍各个大殿佛堂的同时也是问题不断“你真是思巴鲁长老的徒弟?”“你都和你师傅学什么武功啦?”“小师叔你今年几岁呀?”“思巴鲁长老在中土皇宫里当什么官、管多少人呀?”
陆景秀模棱两可指东问西,三言两语就把这个虎头虎脑的小沙弥应付过去。
转眼间来到金刚宗已有三月,陆景秀在寺院的生活可谓是简单充实。每天刚蒙蒙亮就留起来随着师兄达娃练武,金刚宗并不向陆景秀之前听了思巴鲁只言片语暗中猜测的那样、以为金刚宗除了思巴鲁和土旦二人外,其余的僧人只修佛法不通武艺,在思巴鲁眼中没有好手不代表没有习武的。
每天天不亮达娃就会起来练武,寺内愿意学武的都会早早起来向达娃讨教,就连一向疲懒的多吉偶尔也会早早起来跟达娃习武,达娃应是在金刚宗寺内武功最高的僧人了。
练过武后就去措钦大殿和次旦随一众僧人诵读经文,(措钦大殿即大经堂,也可称大雄宝殿,为避免繁琐,此后一些无特殊意义的藏区地名、殿堂皆随中原。)
读过经文后便去食堂吃早饭,早饭过后众僧各司其职,轮流当值。该扫地的扫地、劈柴的劈柴,有下山出寺布施的、化缘的、作法的、收租的(寺院经济来源复杂,有朝廷赏赐、信众布施、买卖兼并土地等。)陆景秀在寺内地位颇高,年龄又小所以很少当工干活,但他每天还是会主动去把次旦的住处、院子和看经的经房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没有一片落叶、桌子上没有一丝灰尘。
打扫干净后有时和次旦读一读佛经,或者和多吉出去游山玩水,抑或和达娃练一整天的武。日子过的好不快活,相比刚穿越的而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候惶惶终日、睡觉都睡不踏实怕一觉醒来自己出现在人家的锅里。
一日黄昏时分,次旦正在经房研究经文,看着一旁翻翻这本、看着那本,百般无聊的陆景秀道:“今天怎么只看经文,没看武功的秘籍啊?”陆景秀嘿嘿笑道:“都看完啦。”经房相当于藏经阁,有着全寺所有的经书,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佛学经文都在这里,外人不得轻易入内,全寺只有两个快八十岁的老喇嘛和陆景秀不用经过通报就可以进来,陆景秀经常来这里观看经书,不到三月就把这里一共也没有几本的武学经书看个数遍。由于数十年前经房发生过一场大火,把里面的经书烧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经房的佛经有一半都是次旦一个人从别处弄到补充进来的,可武学经书却是没人补充,所以一共也没有几本,有的还残缺不全。
“你达娃师兄刚刚回来了。”
“哦?是吗?那我去找达娃师兄去了,我走啦师叔。”陆景秀听闻惊喜的跑了出去。
望着陆景秀的样子次旦摇头。
“听说达娃师兄下山去给附近一伙新来的汉人布施,帮他们组建家园,没想到才八九天的功夫就回来了,本以为要一个月呢,正好,我也有了不少想不通的地方要问他呢。”陆景秀跑向达娃住所边跑边想道。
跑到达娃房门前,敲门喊道:“师兄,在吗?”只听达娃在房间里笑着道:“刚要去林子,你就来了,等等我一起去吧。”
金刚宗寺西侧有片小树林,是喜爱练武的僧人常去的地方。二人走向林子,陆景秀简略的问了问达娃下山后的事,便迫不及待的把他这些天练武时的迷惑之处和一些见解心得说给达娃听,达娃一一作答后,便指点陆景秀在林子里练起武来。
达娃不断为陆景秀指正纠错,也教了陆景秀不少武功上的常识。在林子里练了快要两个时辰,陆景秀才坐下休息。
陆景秀气喘吁吁的问一旁正举着一块数百斤大石头的达娃道:“师兄,我练象功时为什么总感觉身体明明还有一些力量,却又偏偏使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达娃扔下石头,打坐平息了一下翻腾的气血,半响才道:““龙象般若功”不仅丢了十层,就连剩下的前三层也是不全的,我练的时候也是如此,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练得久了才自然而然能用尽全力的。”接着又叹道:“唉,可惜了这门绝世神功。”
象功正是“龙象般若功”的第一层。陆景秀想起两个月前达娃曾与自己说起的金刚宗镇寺神功,也就是“龙象般若功”,在百年前已经失传,十三层的“龙象般若功”只流传下来了前三层,还是残缺不全的,如何不令陆景秀惋惜,想想百年前把“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十层的金轮法王,若是只论掌力不论武功技艺,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又为陆景秀解答了几个招式上的问题,达娃便道:“小师弟,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武功不是一天练成的,是靠水滴穿磨的功夫。”
“嗯,我知道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