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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妙彤脸色一白。
翩翩不紧不慢,缓缓道来,“乔薇开车撞我未遂,警车原本已经将她围堵,她是逃不掉的,她会受到法律制裁。然而,就在那时,一辆黑色的无牌宝马突然冲出来,狠狠撞向乔薇的跑车,一下未果,复又狠狠撞了一下,这一下够狠,那车子前身几乎完全凹陷,安全气囊被弹开后挤爆,乔薇从破碎的车前窗飞了出去——”
阮妙彤的脸色已经变得比较糟糕,不过语气还算平稳,她似是很不理解地问道,“翩翩,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眨眨眼,笑笑,“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描述一下乔薇死时的惨状,我年纪小,可能少见多怪吧,莫非阮小姐并不震惊于这一场面?”
“翩翩,”阮妙彤缓缓摇头,一脸的疑惑不解,“我自然是震惊的。只是,听闻乔薇惨死是缘于被人寻仇,她生前的确做了不少坏事,遇到这种事,我作为无关之人能说什么?难道我该为她喊冤,可是她毕竟劫持过你,这回也是意图伤害你,而且绍霆因此受伤,我该说什么?溲”
女孩“呵呵”笑了两声,“寻仇?阮小姐,乔薇是不是被人寻仇,你不是应当最清楚么?”
阮妙彤终于面露怒容,极度不解地反问,“翩翩,你今天是怎么了,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与乔薇素不相识,她得罪过什么人,是否被人寻仇,我至多是道听途说,我能清楚什么?!”
翩翩仍是冷笑恧。
“翩翩。”季绍霆拽了拽女孩的手腕。
翩翩转过脸直视他,男人摇头制止。
她不动声色地睁开男人的手,冲着阮妙彤明媚一笑,“好吧,你的确不知道。那么,阮小姐,你知道乔薇屡次陷害我,从最初的伤我声誉,到后来的劫持我,再到昨日试图要我的命。她死状凄惨可怖,你说,她这样可算是遭了报应?”
阮妙彤唇瓣紧抿,面色凝重。
她今天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衣裙,本是极突出身段的高雅颜色,可此时却衬得她脸色惨白。
她不回答,翩翩便再度追问,“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良久,阮妙彤答,“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信。”
“噢,难怪。”
“你……”阮妙彤终于被翩翩一点一点逼得急了起来。
季绍霆复又轻拽了拽翩翩的腕子,“宝,你怎么了,说什么呢?你吓着她了。”
季绍霆这一声“宝”听在阮妙彤耳中犹如一道利剑,刺伤她胸口。
她压抑着略显急促的呼吸,缓缓抚着自己的胸口。
翩翩被季绍霆抱入怀中,亦不出声了。
男人轻笑,“乔薇的状况是有些糟,翩翩可能给吓着了,说胡话呢,你别放在心上。”
阮妙彤仿佛按捺着什么,眼神中有些怨怼,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罢了,我怎么会与翩翩计较,她还是个小孩子。你……看起来似乎的确没什么大碍,我便放心了,以后你们夫妻二人身边还是多加些保镖吧,这回把奶奶和伯母都吓坏了,她们不是年轻人,可经不起再一次了。”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往后退了几步,眉眼间有几分失落,“翩翩今天好像不大愿意见到我,那……我便走了,你好生休养。”
语毕,她转身,步履匆匆。
……
季绍霆轻捏小女孩的下巴,“人家是来探病的,你干嘛啊?”
翩翩皱着鼻子,“不干嘛。”
“不干嘛你干嘛说那些话啊,这样礼貌吗,顾翩翩!”
他语气有些凶,翩翩登时就怒了,推了他一把,“你凶我?你又为了阮妙彤凶我!”
季绍霆扶额,“我没,没有啊。”
翩翩几乎是怒视他,“你明明就凶我了!你以为我是信口胡说吗?你不觉得我的推测很有道理么?!阮妙彤那么在意你,对你的行踪必定了如指掌,上回乔薇挟持我那次,别人都还没收到风,是她头一个闻风赶来!而这回呢,你被车撞了,还受了伤,这样严重!而她呢,她说她昨天在C市,所以她是过了风头最后一个来探望你的。呵,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相信她昨天真的在C市么?”
男人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逼得皱了眉,沉默。
他沉默了约摸半分钟,语气也带了几分凝重,“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翩翩,你如此怀疑,可有证据?”
女孩小脸僵着。
“既然没有,便是主观臆测。你毫无证据便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在别人头上,这样真的好么?”
翩翩翻了个白眼,冷笑,“究竟是我主观臆测,还是季先生你私心维护,相信季先生心中有数。”
“顾翩翩。”他沉身,拉下脸,“你刚才在干什么?”
“什么?”她不解。
“你在对我翻白眼,这礼貌吗?”季先生拉下脸来,没有半分温存之色。
翩翩不屑,微微嘟着唇。
“愈发没规矩了!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你如今这样没礼貌,他会怪我没把你教好。”男人抬手捏她下巴。
女孩皱着鼻子,小声嘟囔,“我爸爸才不会嫌我呢……”
男人有几分气馁。这个丫头片子如今真是一点都不怕他了。
捏着她下巴的手重了几分,“知道女孩子翻白眼多难看么?以后不准再犯,否则——小心你的屁股。”
翩翩垂着眸子,把玩自己的手指,不理他。
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死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不信我?”
翩翩仍是不出声。
“我不可能放过任何试图伤害我妻子的人,更不可能维护任何伤害我妻子的人,这一点,你不信么?”
她抬眸看他,连带着看到他身上的伤,有些动容。
“信我,这事的确有可能比目前表面呈现出来的更加复杂,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查清楚。”
翩翩咬着唇瓣,终是点了点头。
倔脾气的小女孩终于肯妥协,季先生搂着她亲了一口,忍不住斥道,“小倔牛!”
翩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男人的大掌有意无意地揉捏着她绵软的纤腰,“乖宝宝,给老公揉揉肩,肩膀酸。”
女孩下意识便顺从地攀上了他的肩,帮他捏了一阵,只听他又道——
“背也捏捏,腰背也酸。”
她顿时撂挑子不干了,不悦道,“你到底是让我给你揉肩揉背,还是揉什么邪恶的地方?!”
季绍霆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忍俊不禁地连连摇头,捏着她的腕子将她摁在了身下,“小倔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知道自己说的是荤话么?”
……
早前周仲越来探病时林姒有事没来,傍晚时分才过来。
沈远等人拿了些文件来找季绍霆开会,病房里都是男人,翩翩便出来了。
她趴在休息室的窗台发呆。
林姒瞧着她似乎有点郁闷,轻拍她的肩,“妞,你咋啦?嫌你老公冷落你啦?那个沈远啊哈哈哈,我听说,季绍霆为了救你受伤,沈远郁闷死了,他心疼他老板啊,真是基情,你要是不喜欢他,在你老公面前说几句话坏话,说不定沈远就此失宠了呢,免得他成日和你争宠。”
“……”翩翩扭过头,一脸黑线。
林姒打量着她,笑道,“看来,不是因为沈远?”
“当然不是!”
翩翩把心中推测通通对她说了。
林姒听后大惊,“你怀疑阮妙彤和乔薇勾结,怀疑是阮妙彤撺掇乔薇开车撞你?!不是吧,她不敢吧!她了解季绍霆的脾气,你要是出事,季绍霆不会饶过伤害你的人,她不会傻到以身试险。”
翩翩皱着鼻子,“有什么不敢的,怎么也是季少的旧宠,她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我的直觉特别强烈。我并不是无端揣测,联想之前那么多事……她被扇棋开车撞伤,后来又诬蔑我推她坠楼流产……”她陷入沉思。
林姒脸色也冷下来,细细思索了一阵,最终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她不敢,季绍霆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之前那些,不过是苦肉计,哪怕被季绍霆查出来,也不会怎么样她,可是她如果敢在你头上动土,性质就不同了。乔薇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她试图打压你,你老公是怎么对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