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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来取衣服。”
“哟。你可真早,我这刚开门你就来了。你先坐会儿啊,我找找。”洗衣店的老板接过宁非手里的小票开始找衣服。
宁非勉强笑笑,他不是来的早,他是刚好从酒吧回来正要回去,顺道来取前两天送来洗的衣服,大部分是林趯的。林趯许多衣服都只能干洗,林趯不懂这些,有些衣服被他冷水泡的没了形,不能再穿了,他自己又不懂换季换裳,就那么两件衣服颠来倒去的穿。
宁非知道林趯是从小在家被惯的,衣服从来都是第二天一睁眼他妈都给他搭好就穿的,哪里知道换季换裳,连衣服怎么洗的都不知道。这些小事宁非没念他,他个大男人成天念这些琐事显的婆妈,况且他也想把林趯照顾的好,不能和他妈比,最起码也不能太差了。林趯从前怎么被他妈惯的,宁非也照做。
宁非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等着老板找出他送来的衣服,垮着肩撂出腿,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最近确实没什么干劲儿,不是接活太多累的,也不是被生活琐事烦的,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负担,他心甘情愿的。
具体为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林趯开窍之后脑袋好像变灵光了,没从前好忽悠了。
他怕鄞瑾趁着午休过去找林趯,想借着送饭来盯住林趯,哪知道被林趯识破,又喊着吃太多会胖不准宁非天天给他送饭。
晚上趁着林趯入睡,他还没去酒吧之前,他就猫腰在床边偷翻林趯的手机,想看看鄞瑾这个赖皮的家伙是不是又联系林趯了。
发现过一次鄞瑾的短信,问林趯最近是不是很忙,为什么电话总是关机。林趯回了他,确实很忙。
宁非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气的鼻子直哼气。这一哼气吵着了林趯,床上林趯一个翻身,做贼心虚的宁非立马趴压住手机的光,生怕林趯睁眼看到自己在翻他手机。
还好林趯只是翻个了个身,吸了吸口水,啪嗒两下嘴就又开始打起了小呼。
宁非抬起身,看林趯眼都没睁,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翻他的手机。一边翻一边听着林趯打的呼噜,心里愤愤不平,“都说不要你操心生活费了,干嘛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林趯最近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上,上班关机,宁非都很少收到儿童手表的呼叫了,想找他吧,又是自己哄的他白天关机,找不着人,简直是自讨苦吃。晚上接他下班,走回去的路上还琢磨着图纸和木料。
接林趯下班到家之后离宁非去酒吧唱歌还有段时间,原本宁非就希冀着能在这段时间里想抱一抱温温软软的林趯,冲个电。可谁知道,林趯最近只对工作上心,一到阁楼里就拉开了灯,盘腿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图纸对着灯光眯着眼,又开始琢磨。有时候宁非厚着脸皮上去了,闹他一下,林趯都扭着身子躲开他。宁非不服气,固执的想要再进一步,他就不信自己比不上林趯手里那张破图纸,不是说爱自己来的吗。
可当宁非不管不顾的往林趯衣服里伸手的时候,林趯就会大喊一声拿铁,拿铁立马跳出来对着宁非的脸就是一爪。
林趯是从不发脾气的,所以总拿拿铁当挡箭牌。可偶尔林趯也不用拿铁,亲自上场了。比如某一天深夜醒来,正好抓着宁非在翻自己的手机。
宁非偷看林趯手机很不幸的被抓包了一次,就因为前两次太过顺利,他相信林趯睡过去之后中途绝不会醒,行为大胆起来,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翻出手机就看。也是他查的太入神,连林趯醒了爬起来和他对面坐着都没察觉。
直到林趯开口问他,“你在干嘛。”
宁非这才意识到不妙。被发现的瞬间的他还有一丝侥幸,按着林趯平常的睡觉习惯,他第一时间居然上去捂住了林趯的眼睛,“你在做梦,你在做梦,你这会儿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他以为这样林趯能继续躺回去睡了。
后来回想起自己的挽救措施简直可笑,林趯当场甩开他的手质问他,“宁非你干嘛翻我手机!”
林趯虽然问的直接,可也还没多生气。要是宁非挽救的好,还能给自己留余地。可惜他偏偏死不认错。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他回答的是,“你手机压在枕头下,我怕辐射太多让你得脑癌,所以给你拿出来了!”
宁非遭遇了自己的情感史上头一次的滑铁卢。在那之后,林趯直到现在都没理自己,更不给碰了,碰了就拿自己上班累了做借口。所以他最近总这么一副颓靡不振的样子,唱歌都心不在焉,水鑫让他先热个场,他上台第一首就唱的香水有毒,当场气走了两个失恋来喝酒的客人。
水鑫抓着头发看着台上捧着话筒深情唱着“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的宁非,差点抢过江泽手里的酒瓶砸上台去,还是江泽一句“这洋酒,好多钱呢。”才让水鑫冷静下来了。
等他唱第二首起伤心太平洋,厅里客人大部分转场隔壁店的时候,水鑫拿下自己的脚上的趿拉着的鞋有种炸碉堡的气势,又是江泽拦下了他,“你打不过他的。”
“那就让他这么瞎霍霍?”
江泽冲他比个眼色,“我会给林趯打个电话的。”
“来,这些是你的衣服。”
宁非起了身从洗衣店老板手里接过了衣服,“先记着,下周还有衣服送过来呢。”
他现在是这家洗衣店的熟客了,每周都有衣服送过来,和老板商量了月底结账。
宁非扛着衣服回到了阁楼,开了门进来林趯还睡着呢。他昨晚走的时候,林趯还坐在灯下看图,和他说了两声,“林趯,我走了啊。”林趯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宁非拿着一摞衣服在地上坐下,打算一件件叠好收到衣柜里去。手里给林趯新买的几件衣服洗的又香又柔,宁非往老衣柜看一眼,衣服送进衣柜里去拿出来再穿总有股霉味,想想还是把这几件新衣服搁到一边打算就这么挂在屋里了。
几件T恤叠好码在一块儿,正准备收起来呢,宁非又从里头抽出一件来,是林趯的旧衣服,领口都起毛了,宁非打算把这件给丢了再给林趯买件新的。
“咦,不对啊。”宁非拎着这件T恤仔细看了看,“这件自己上次好像就说要扔来着。”
是林趯不肯他丢,说是高中就一直穿着这件了舍不得想要继续留下来当睡衣。哪里是舍不得衣服,就是不想宁非再花钱,林趯宁愿宁非留着钱也不愿意他给自己乱花钱,衣服嘛,没破就能继续穿。
“那这件睡衣不小心混着被送去洗衣房了,林趯穿的什么睡觉的?”宁非回头看一眼床上躺着的林趯。
现在天气已然热了,宁非原本想撤掉他给林趯围的布幔,可林趯不肯,说这样他晚上一个人睡着才有安全感。把床整个罩住难免气闷,所以宁非晚上走前都会给林趯撩帘子透透气。
宁非这会儿一回头透过那撩起的一点缝儿只看见林趯露出的小半截腿。那曲着的半截小腿,圆的像餐盘里鼓起的牛角包。
再撩帘子,眼睛随着那半截小腿往上看,看到大腿目光被拦截了。
林趯昨晚没找着自己的睡衣,翻了半天,自己的衣服没翻出一件,只有先拿了件宁非的大背心套在身上穿。宁非肩宽体阔的,穿衣服从来大码,更别提穿在林趯身上了,一套上,衣摆都快到膝盖,只不过这会儿他翻身睡着,衣角掀起,堪堪遮到大腿。
林趯睡觉爱拧着睡,穿在身上的大背心一边滑下了肩,一边搅的勒在脖子。大概是被勒的不舒服了,睡着的林趯直拧眉。
这睡相是有够糟糕了,宁非摇着头,倾身过来先是撩起林趯额前汗湿的头发,天气闷热,林趯这一觉睡的满头是汗。给他捋了两把额头,擦干净汗,宁非这才朝他脖子伸手,把搅在他脖颈上的肩带给捋平。
只是这一拉一拽,惹的林趯又哼哼翻了个身侧躺,背心太大了,林趯这一翻身衣摆掀到了肚子上,宁非看着楞了楞,“怎么里面没穿?”
他俩这两天冷战,林趯到家就装模作样拿出图纸来看,一副请勿打扰的模样。等宁非走了之后才四仰八叉往地上一倒,叹气的摸摸过来蹭他的拿铁之后才起身去洗澡。最近天闷,洗过的内衣裤晾在屋里总有些潮,穿在身上怪别扭的。林趯昨晚睡到半夜觉得热,又闷又潮的,梦里就把内裤给蹬掉了。
宁非回了神,又扭头仔细看看林趯,湿了头发,鼻尖锁骨上都沁着汗,整个人看着水淋淋的,侧着身,大袖口里什么都看的见,看着看着宁非就起了些心思。
平常宁非早上回来,离林趯上班还有段时间,可宁非从来不敢踩着这个空子来沾便宜,怕林趯闹觉。
今天不同,宁非有一星期没碰林趯了,林趯还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他实在有些迫不及待。
宁非朝林趯的大腿伸了手,林趯又一个翻身背对了他,吓的他秉着呼吸缩回了手,盯着林趯的后背有一会儿,确定他没醒的意愿之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宁非苦笑,“奇怪,我这怕什么呢?”
一对十都没吓怕过的人,这会儿心脏砰砰直跳。不过也挺刺激,偷晴的刺激感怂恿着宁非跃跃欲试。于是又一次伸了手。
偏巧,林趯压在枕头下的手机这时候响,吓的宁非下了床趴在了地上。
林趯被吵醒,起身垂头,费了好一会儿的劲儿才让自己睁开了眼,抹把脸上的汗从枕头下拿出了手机。天气本就闷热让他烦躁,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又被人吵醒。他最近被宁非宠的有些娇气,时常甩脸。可接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是鄞瑾,这又不是宁非,亲疏有别,对外人还是得客气。只有清清嗓子揉了揉脸,接起电话,“喂,鄞瑾。”
趴在地上的宁非皱了眉,他心里有些不平,怎么林趯这两天对自己口气就有些凶巴巴的,接鄞瑾电话就声音就那么轻巧呢,明明自己平常喊他起床他都要闹一闹脾气。这会儿鄞瑾一个电话吵醒他,反倒听着挺客气的。
自从被林趯发现之后,宁非没再翻林趯手机了,就怕没翻手机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小子又缠着林趯了。宁非抬起头去看床上背对着自己打电话的林趯,刚好听到林趯和电话里说,“今天啊,我今天确实是休息。”
又来约林趯!
宁非鼻腔哼气,伸手往林趯腰上拧了一把,林趯吓的差点跳起,惊叫一声,回头看是宁非,碍于手机正在通话,他也没数落宁非,只是捂住电话,“我待会儿和你说啊。”
昨晚江泽给林趯打电话了,求他好好和宁非谈一谈,林趯自觉自己最近脾气变的有些大,还不是宁非处处迁就导致的。林趯捏着电话正反省,电话那头的江泽没听到声还以为林趯不愿意和宁非和解呢,吓的水鑫和江泽连连在电话那头求他。林趯只有先答应了,打算等宁非早上回来之后就和宁非好好谈一谈。
结果鄞瑾的电话先来了,林趯只有先应付电话里的这个。
宁非不服气林趯顾此失彼,为鄞瑾一个电话又冷落了自己,上了床,撩起了衣摆就往林趯衣服里钻。
“呀!”林趯大叫着往肚子上捂。
“林趯,怎么了?”
林趯脸红的直摇头,“没事,没事。”
“那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当面聊一聊?”
林趯正在犹豫,宁非突然咬他一口,林趯立马按住胸口,匆忙对电话里说,“我考虑一下,等会儿回你电话。”
还等会儿再回电话?
林趯压住胸口,宁非没法儿从领口里钻出来,只有从衣服里退出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林趯,“难怪不理我,原来是理别人去了。”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倒了林趯。
林趯答应了江泽不对宁非生气了,更何况宁非刚刚又咬他,意图再明显不过,只扁着嘴小声强调,“胸口不行。我不喜欢被人碰胸口。”
宁非明白,是从前被冯林欺负留下的阴影,平常林趯不愿意的地方宁非都会小心避开。
宁非心里有气,故意掐一下林趯的后腰,“那这里行不行?”
林趯不吭声,宁非得意了,抓住他错处一般耀武扬威,“你里面怎么没穿?是不是故意勾引我?”
“才没有!”林趯为自己辩解着,“穿在身上潮潮的,一流汗更不舒服了。”
“那你一个人干了什么就流汗了?”
“就......流汗了嘛。”
“林趯。”宁非压着他,摸一摸他的额头,“天气变热了,这阁楼又闷的很,不如我们搬家吧。”
这一星期林趯不理他,也是因为宁非时不时就提搬家这回事。
“你看这儿连空调都没有。夏天就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我上班的地方有空调。水鑫酒吧也有空调的。”
“那拿铁怎么办?我们都躲出去了,拿铁自个儿呆这屋里受热?”
“这......”
见林趯答不上来,宁非乘胜追击,“那到时候更热了,受苦的还不是你,我要是......”宁非故意挤着他,“你要是忍不住稍微大声那么一点点,楼下喊扰民的大婶更要上来砸门了。”
“我......我忍的住。”
“忍的住?”宁非挑着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好,那我们先试试,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忍住。”
“等一下!”林趯大叫着。
宁非以为林趯又不同意,“怎么了?”
“你没戴......戴......”林趯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咬着唇小声说,“保护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宁非揶揄他,“怎么你怕怀孕啊?”话是这么说,可还是习惯了的伸手往枕头底下胡乱摸了摸,“遭了,没了,忘买了。”
“那不......”
“就今天这一次!”宁非上来亲他的耳垂,“好嘛,林趯就这一次,咱们好久没来了。”
哪里好久,林趯忍不住嘀咕,明明也就这星期他没理宁非而已。可宁非总在他下边蹭,又对着他的耳垂又亲又咬的,林趯实在拒绝不了,只有退步迁就,“那你记得轻一点儿,不然床又响了。”
他们睡的这张床实在太老了,稍微有点动静就咯吱咯吱响,林趯总担心这床要散了。
宁非着急自然满口答应,可一上来的那股劲儿让林趯差点没招架住,弄的林趯直咬牙,“不是让你轻一点吗?”
床又在吱呀响,宁非撑着床板拉着林趯勾上自己的脖子,“这床老了,我再轻它也还是会响。”
“那你也还是轻点。”林趯晃这两下,身上的大背心都被晃的堆在脖子上,泪和汗混着滴在背心上,显得更加的无辜,“我疼。”
“那你叫我两声哥哥,像小时候一样喊我两声宁非哥哥。”
“我不要。”林趯偏开头,“怪难为情的。”
“这有什么。”宁非又低头下来咬他的耳朵,手背不停在他侧腰上摩挲,弄的林趯神经绷紧身体发抖,“好嘛,喊我一声哥哥来听。你对别人都好声好气的,怎么对我就又任性又倔强呢?要这样,我可真吃醋了。我要是真吃醋了,那可不得了!”
林趯一本正经的问他,“怎么不得了了?”
宁非也一本正经的答,“那我吃醋了就口里发酸,鼻子泛酸,眼睛也酸。”磨在他侧腰的手往下去,捞着他的大腿,让他的腿往自己腰上缠,“那我一酸,唱歌都走调了。到时候就被客人轰下台。林趯,你不是喜欢我唱歌的吗?你乐意看我这样吗?”
林趯自然是不愿意宁非这样了,他双手双脚都挂在宁非身上,宁非没动作,直盯着他,一副不听见自己喊声哥哥不罢休的模样。总不至于就这么僵持着,躲又躲不开,林趯低着头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宁非布满青筋的手撑上了床头木板,“你大点声。”
林趯抿抿唇,“宁非哥哥。”
“咚——”
“啊!”
“你们有完没完?!一大早的就这么吵!”楼下大婶打开窗户开始骂街。
宁非哪里想的到,自己撑着床头木板一个挺身就把床弄塌了。
他护着林趯的脑袋问,“林趯,你有没有事?”
林趯埋头在他肩膀,宁非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他也愣是没抬头,因为觉得太丢脸了,宁非把床弄塌了,楼下大婶在大声咒骂,而他们还这样搂抱在一起,甚至于宁非还没出来。
“我没事。”
“你抬头让我看看。”
林趯仍旧埋着脸,“我不来了,宁非你出来吧。”
宁非往下看了看,他还没偃旗息鼓呢,甚至喷张的很,“你让我就这样出来?那我怎么解决啊?”
林趯终于抬起了头,“那床都塌了。”
他昂头仔细看了看俩人的姿势,因为是宁非撑着床头用的力,刚好就塌了个床头,床尾还稳固着,两人就这么头顶斜向地面,要不是宁非护着他,林趯肯定头凿地了。
“这样斜着也来不了啊。”
“怎么来不了。我抱着你出去。”
“你别乱动!”
“咚!”
床整个塌的彻底,宁非不过是想撑着床面起身,好抱着林趯跨出来,结果一用力,两个人跟着一震,床尾也塌了。
宁非看着吓的脸色发白的林趯安慰他,“省事了,这下平整了。继续吧。”
林趯上下牙直磕巴,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宁非气的,不过这来回塌的两下,确实杵的他肚子疼,看着罪魁祸首,林趯咬牙喊着他的名字,“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