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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趯觉得自己脑壳发胀,吸一口气,勉力撩起眼皮之后,在昏暗的环境里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是他躺在地上的缘故,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修长。然而在林趯的眼里,修长只让他想到一个人,一想到,胸口就闷闷的疼。
林趯捂住自己的胸口,张了张嘴,用微弱的声音对自己眼里看起来修长的那个人喊了一声,“宁非。”
面前的影子顿了一下,林趯发胀的脑壳传来清晰的疼痛。后脑凝血的伤口又被人揪紧了头发,耳边传来愤怒的质询,“好好看看我是谁!”
被揪的紧绷的头皮吊着林趯的眼角,视线无法聚焦到一个点,林趯睁了半天的眼,还是没能说得上来。
间歇不超过半分钟,这次林趯实实在在感到了胸闷窒息。他被人掐着后脖子摁进了水缸,整个上半身都浸在水里,两手徒劳的扒着缸沿,抵抗都来不及,只奋力和后颈上的那股劲儿僵持着,然而还是敌不过。
水从鼻腔,从嘴巴,甚至眼睛,一点点呛走了林趯的空气和生机。双手极力的扑打,溅起一层水花,然而压着他的人没有松手的意愿,相反的,后颈的那双手狠狠将他往水里摁,夺取所有理性的窒息感带来幽深的恐惧,胡乱蹬地的双脚为他赢取了一丝生机,混乱间踢到了身后摁着他的人的小腿骨。
“啊!”
一声惊叫之后,后颈的压制消失,林趯急忙从水面探出头,贴着水缸滑坐在地,干呕两声从胃里呕出不少水,“呕,咳咳,咳咳……”
咳嗽太剧烈牵扯着脑壳上的伤,林趯因疼痛而清醒,急促喘着气,一双脚停在他面前。林趯看见这双脚,瞳孔剧烈收缩一下,缓慢的抬起头,惶惶的问,“冯林,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冯林面无表情看着他,林趯用余光打量四周的环境,好像是个不小的集装箱做出的仓库。目光再次聚集到背光的冯林身上,仓库里太暗,林趯看不清冯林的样子,直觉不太好,他有些害怕,然后听到冯林幽微的声音,“你的手表呢?”
“手表?”林趯颤颤摸上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心和这处无物空旷的仓库一样,一种空寂的可怕油然而生。
“我问你手表呢?!”冯林的声音陡然增大,吓的坐在地上的林趯打了个哆嗦,人还没镇定就被冯林凶狠的拽住了手腕,身子被冯林的动作带的前倾,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支起自己因为拖拽而不平衡的身体。
林趯害怕的抽噎起来,抬头看着面目凶狠的冯林,老实的告诉他,“手表……手表帮宁非抵债了。”
“宁非?”冯林松开了林趯,林趯一被松开就飞快的往后缩,没缩两步就又贴上了水缸。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一眼水缸,害怕冯林等会儿又把他往里摁,林趯悄然起身,想找一个安全角落躲着。
“宁非?为什么又是宁非!”冯林怒吼一声,空旷的仓库里到处都是他嘶吼的回音,吓得偷偷起身的林趯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水缸前把自己缩成一团。
吼完的冯林尤不解气,斜看一眼谨小慎微的林趯,踩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他面前。
被水打湿的肩膀正不停颤抖,视野里又出现那一双脚,林趯抱紧自己不敢抬头,走到他面前的人蹲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林趯躲不开,泪眼汪汪看着冯林,“冯林,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冯林看着掉下豆大泪珠的林趯,掐在手里的脸蛋有明显的颤抖,映出自己面目的天真瞳孔里满是害怕,冯林伸手想要揩掉林趯眼角的泪,林趯本能的偏头躲开了。
冯林看着躲避的林趯有些恼羞成怒,掐着他脸的手加了力,“为什么怕我?!”
林趯没敢直说,脑袋后面的伤口隐隐作痛,面前的冯林太可怖,他的眼神直闪躲。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宁非?”
“因为宁非他很好。”
“他很好?”冯林冷笑一声,凑的近了,直抵住林趯的鼻子,不让他的眼神有丝毫的躲避,“你说他很好,可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林趯颤抖着摇头。
“我原本想从你身上得到些补偿。可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居然都为他献出去了,你说他施加在我身上的伤害,我该怎么讨要?”
林趯一个劲儿的打着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冯林。
冯林松开掐着他脸的手,起了身,林趯立马抱紧自己的肩膀在地上蜷成一团。站起的冯林轻飘飘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看一眼,斜着嘴角。
林趯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然后就听到冯林说,“当然得一报还一报了。得让宁非痛苦到无以复加,让他失去最珍贵的。”
林趯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就被冯林拽着衣领往空地上拖。林趯始料不及,被拽倒在地,双手条件反射拍打两下,慌乱间正好拍开了冯林拽着他后衣领的手。
“啊!”冯林吃痛的缩回了手,胳膊上现出一个掌印,恼怒的去看笨拙要从地上爬起逃跑的林趯,俯身下去捉住他的脚踝,毫不怜惜的继续往空地上拖。
“放开我!”林趯不清楚冯林要做什么,直觉没好事,可他被抓住了脚踝,站不起身,双手胡乱扒着地面,试图抓住个什么,可也只是徒劳在地面上留下一路抓痕。
害怕到了极限,反生出无畏,林趯大叫着,“冯林,你这个坏人!为什么从不反思自己!明明你对我做出那么多坏事,从不反省!宁非从来没错,错的都是你!因为是你错,所以宁非才会教训你!”
冯林愣一下,眼里突闪阴森的光,他松开林趯的脚腕,等林趯一个翻身,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冯林一脚踩上他的小腿让他动弹不得。
“啊——”林趯发出惨叫,没注意到身上一沉,等注意到时,冯林已经骑在他身上,膝盖夹紧他的腰,挟制着他。
“错的是我?”
林趯冻住,看着冯林森冷的眼睛不敢有所动作。
“不,错的是你。如果一开始你就乖乖交出手表不抵抗,那后面就不会有让人恶心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说到这里,冯林略显诡异的一歪头,“不,错的应该是宁非,如果不是宁非的出现,你应该一直听从于我,不会反抗的。”
林趯看着神神叨叨的冯林,不敢动分毫,只呼吸加重。
“总之,”冯林脖颈抽搐两下,带的面部肌肉也机械抽搐着,眼睛却定定看着林趯,双手却往林趯的腰间伸去,“总之,你们都得付出代价。你说宁非是好人?那你就体会一下他在对我所做的事。”
林趯的脸“唰”一下惨白,腰间一紧一松,是皮带被人扯开,然后肚皮一凉,刺激的他大脑清醒,如梦初醒般用力蹬着腿,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宁非救我!宁非!救我!”
后腰往下冷冰冰的,是裸露的肌肤碰上了地面。因为肌肤暴露,让林趯越发极力的反抗,挺起的腰,乱蹬的腿让他活活像个在地面乱弹的泥鳅。
“给我闭嘴!”恼怒的冯林一刻都不想从林趯嘴里听到宁非的名字,一手制住林趯扑腾拍打的双手,一手从林趯的领口扯下一片布料,死死塞住了林趯呼救的嘴巴。无法呼救的林趯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哀求的呜咽,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滑过青筋暴起的太阳穴,染湿他躺的地面。
“林趯呢?!”宁非接到江泽电话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团团围在巷尾。
听到宁非急切的询问,围在一起的三人同时回了头看他。他们侧身的瞬间,宁非这才注意到他们围着被敲成一半的砖头,碎裂的半块砖上残留血迹。
宁非心里突的一跳,抬头对上江泽的目光,咬着后槽牙问,“林趯呢?”
“宁非。”江泽喊着他的名字上前来,企图安慰,可宁非红了眼上来揪紧他的领口,“我问你林趯呢?!”
被揪紧衣领的江泽憋红了脸,答不上宁非的问题,只是皱着眉一脸无可奈何的偏过了头。
“宁非!你冷静一点!”水鑫这时候上来扒着宁非的手,“快松手!江泽快喘不上气了!”
“我不管!”宁非失了理智,扭头冲水鑫喊,“林趯呢?林趯呢?林趯呢?快告诉我林趯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江泽听到林趯不见的消息就急忙赶来了。我们到的时候只看见别丢在一旁的砖!再多的信息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也是听到?”宁非疑惑看着水鑫,“听谁说?”
“是我。”
宁非松开了江泽,闻声往水鑫身后看,擦过水鑫直走到出声人面前问,“你是谁?”
“我叫鄞瑾。”鄞瑾咽咽口水,看着冲自己走来面容狠戾的宁非,本能就想往后退,心想从前哥哥果然说的不错,宁非瞪眼皱眉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另人生畏。可现在不是怯场的时候,林趯的事情更重要,“我是林趯的同学。”
“同学?”宁非皱着脸对鄞瑾用不太友好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给打量了一遍。他记得林趯一提到学校就表现出抵触,会不会和这人有些关系?
“嗯!”像是给自己打气,鄞瑾用力对着宁非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宁非突然冲了上来,猛地把李吉往墙上推,胳膊抵着李吉的脖子,以此来限制他的行动,“说!你对林趯什么居心?!是不是你在学校欺负的他?”
“我没有!”鄞瑾被宁非卡住脖子,发音困难,涨红了脸劝着宁非,“你冷静点,我和林趯是大学同学,我是他隔壁班的,平常很少接触。直到林趯退学,我才听说了他的名字,找他是有些事想问问他。还有宁非,耽误之急是先找出林趯!”
听到最后一句,宁非这才松开了鄞瑾。鄞瑾捂着脖颈剧烈的咳嗽两声,突然听到面前人严肃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小时候听哥哥提起过,所以鄞瑾刚刚叫出宁非名字的时候,并没有生硬感,倒有种故人重逢的熟悉。
“是……”鄞瑾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样混乱的境况下提起自己的哥哥,元好。这不是可以拿来轻松叙旧的名字,李吉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随意提及哥哥,该是一个更加慎重的场合。
宁非无心和鄞瑾周旋,转了身看到正给江泽拍背的水鑫。宁非误以为鄞瑾是因为刚刚听到水鑫呼喊自己的名字,所以情急之下也学着水鑫喊着自己的名字,好让自己放过他。他的视线没有在水鑫和江泽身上停留太久,打量一下周围环境,看一眼地上有没有落下其他什么东西,好给他提供有关林趯去向的信息。
然而地上除了那块带血迹的砖,什么都没有。
宁非皱着眉看那块砖,心猛的被绞紧,不甘心的抬头继续寻找有用的线索,这一抬头,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一些,不等背后鄞瑾的支吾回答,也不等面前水鑫和江泽的拖沓动作,拔脚就跑。
他看到前一户人家的大铁门上装着监控。
“宁非!你去哪里?”水鑫停下给江泽拍背的手,看着疾奔的宁非,匆忙追上,“等等我们!”
江泽也跟着水鑫开始跑,墙角还在犹豫的鄞瑾看一眼匆忙跑开的三人,只有先抛开顾虑跟上。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宁非火急火燎的跑到装有监控的大门前,来不及刹脚,整个人撞上铁门,铁门被他撞的震两下,宁非没管自己的鲁莽冲撞,贴着铁门一个劲儿的拍着大门冲里头喊,“有人吗?求你开开门!”
水鑫和江泽追到宁非身后停下,看到宁非发疯似得拍着人家的大门皆是一愣,水鑫看着不停拍着大门的宁非,问身旁的江泽,“他说了‘求’这个字?”
江泽点点头,印象里似乎没听到宁非说过‘求’这个字眼。
“来了,来了。大白天的谁啊,这么拍门催命啊。门再给你拍散了!”门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咔哒。”是门内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宁非听到,还没等门打开,大喜过望的凑在门前,门外主人才开一条门缝就看见宁非焦灼上前的脸,立马又“砰”的一声要关上门。
这倒不是因为宁非长的吓人,而是一打开门就看见这么一张脸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房主不得不警惕的关上了门。
“等等!”宁非看门又要关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卡住门。房主这一关门,正好就夹住宁非的手,吓得立马松开手。
宁非被人夹了手,倒是没喊痛,只是别开了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扒着大门伸手指指安在门上的监控,“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监控录像,我朋友不见了。求你了。”
房主将信将疑看一眼恳切的宁非,宁非的面相不怎么良善,表情再恳切都让人警惕三分。又看了看紧跟在宁非身后的两个人,打扮的都有些轻浮,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宁非看房主无动于衷,心里的急火就快要窜出来,再开口的口气不自觉带上了命令的口吻,“我真的需要你家的监控!”
房主看一眼宁非,也不管宁非扒门的手,就想下狠心死死夹他一下,让他主动缩手自己关上门。
“那个……”落在最后的鄞瑾也焦急这样僵持不下的场面,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江泽和水鑫上前来,走到宁非身后时,宁非怎么都不肯让开,仍是死死扒着门。鄞瑾没办法,隔着宁非递上了自己的学生证,“你好,我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同学不见了,我们着急找他,正没头绪的时候看到你家安的摄像头,所以想看看从你家拍到这里的监控录像。”
房主接过鄞瑾的学生证看一眼,又抬头看看鄞瑾。鄞瑾赶忙掏出手机,“你如果不信,可以打给我的辅导员,我有个认识的哥哥是开宠物医院的,你也可以打给他。我们真不是坏人!”
“我不是不信你。”房主扫一眼宁非他们三个人。
水鑫感受到目光,低头扯扯自己身上有些浮夸的衣服,江泽上前挡住了水鑫,“我们是附近酒吧的。”江泽说着递上印有酒吧LOGO的名片,“经营需要才穿成这样,真不是坏人。现在朋友不见了,真的很着急,请您体谅!麻烦了!”
房主接过名片,又多看一眼宁非,最后一叹气松了手,“进来吧。”
宁非打头跟着房主进了院子,江泽紧跟其后,水鑫进门来倒是一直观察着院子里的布置,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棍子,眉头一跳,上前拉了拉江泽的袖子,小声说着,“这里该不会是什么黑窝吧。”
江泽扭头看到了水鑫指着的角落,也跟着有些不安的停了停脚步,抬头看前头急忙跟着房主往屋内走的宁非,他们两人这一顿,就被身后的人抄上了前,“哎——”江泽伸手想拉住鄞瑾,奈何鄞瑾走的快,他伸手捞了个空。
江泽看着急忙进屋的宁非和鄞瑾,摇头叹气对着水鑫说,“你躲我身后,到时候随机应变,要真出事了,你先跑。”说完转头看着鄞瑾的背影,“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泽没回头,只本能反应的一把抓住了身后水鑫的手。水鑫怔愣看一眼包住自己手的江泽,被他领着往里走。
进到屋里时,显示屏前已经被宁非和鄞瑾凑满。房主都被挤到一边,江泽带着水鑫站到宁非身后,两张显示屏三百六十度都拍到了大门外的街景。普通人家干嘛这么警惕?江泽心有怀疑的看一眼房主,身后包着水鑫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水鑫感受到了,上前一步贴紧了江泽的后背,这样更能给自己安全感。
被挤到一旁百无聊赖陶着耳朵的房主感受到了身后江泽的目光,回头看一眼江泽,又看一眼从江泽肩上露出一双眼睛的水鑫,两人活脱脱像是洞穴里警备起来的狐獴。房主看了眼自己桌上摆着的两张显示屏,笑一下,解释着,“最近这里不太太平。我当然得小心些了。”
“院子里的棍棒怎么回事儿?”从江泽肩上露出一双眼的水鑫小心的问道。
房主无奈笑着,“你也看到了,前面的商场五星级酒店,后面的高级写字楼,这一带就剩我们这片老房子了。离这不远又要建什么公寓,听说我们这里好像碍着了,那工程现在停了工,这里突然多了不少流氓乱窜,时不时的威胁。”房主边说边叹气,抬头看一眼显示屏,“安个监控也算是为了以后留个证据。”
江泽听了刚要松口气,转头想拍拍水鑫也让他放松下来,却听到凑在显示屏前的两个人大喊,“从街尾左拐出去是什么地方?!”
凑在显示屏前的宁非和鄞瑾看到了林趯被冯林打晕拖走的画面,因在街尾,监控也没拍全,画面里林趯后退两步,转身要跑,冯林拿着板砖对着林趯后脑勺一拍,林趯身子一歪看着要倒,冯林从背后架住人直接往左边巷子里拖。
“哦,那里啊。”房主摊摊手,“就是我刚刚说的现在暂时停工的工地。工地上都没什么人了,估计是打算让那些流氓吓走我们这里的住户再重新让工人回来开工。”
“槽了。”江泽看着被暂停的监控画面,是林趯被打晕的画面,“我当时听到林趯在电话里喊了一个名字,叫冯林来着。那个叫冯林的说要林趯代偿。”
“代偿?”贴着显示屏看的鄞瑾重复这两个字,听出了这里面的报复含义,着急转身想往监控里拍到的,林趯被拖进的那条巷子里跑,只是晚了一步,宁非不顾他人的转身就跑,撞开了鄞瑾,推开了站在他们身后刚好挡住去路的江泽,宁非不顾一切的往屋外跑。
江泽被宁非推的后退两步,带的贴他身后的水鑫差点被推倒在地,还好江泽急忙转身搀住了水鑫,“你没事吧?”
水鑫摇摇头,看一眼江泽托住自己胳膊的手,又扭头看一眼心急跑出屋子的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