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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都在盛传津门大傻徐光启最近迷上了钓鱼，负责陪伴的有津门傻大户张雪年，津门二傻孙元化。
对此孙元化还数次想要操-炮轰烂人家房门。
张雪年就劝说道：“何至于此，孔子周游列国，曾经与弟子们失散，郑国人就跟子贡说，我没看见什么你老师，就看到一个像是丧家之犬的人。可这妨碍孔圣人宣扬有教无类了吗？”
这故事还是丁耀亢讲给张雪年听得，当时张雪年听了个大概，今日便拿来说。
闻言，孙元化更郁闷了。
“你个痴货，不懂就别卖弄。”
张雪年不明所以，却听徐光启淡淡自嘲道：“然哉！然哉！”
明朝的科技确实处于最为基础的阶段，像是徐光启这样的大佬也不是用数据说话，而是用特质的鱼竿来体验张雪年所说的转臂式起重机。
不过孙元化确实有几分才华，张雪年那个简化版的图纸已经被他完善，上面标刻着各种数据，俨然一副不作出转臂式起重机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东西跟工业革命时代的蒸汽动力桥式起重机差太多了，但是也比用人力搬运，普通的绞盘吊杆强很多。
简单来说，集装箱就是码头运输业的润滑油，有了他，码头运输业会无比顺畅。但起重机就是码头的核心生命，是发动机的活塞，没有活塞，你添加再多的润滑油都没用。
只要徐光启能成功制作出转臂式起重机，就能提高码头的运转效率，只要效率上去了，天津卫码头就能停靠更多的船只，天津卫港口就能成为一个吞吐性大港口。
张雪年的动机很单纯，徐光启负责研制，自己负责挣钱发财。
转臂式起重机并不是很复杂，早在几百年前，泰西人就已经发明出来了。而且徐光启和孙元化手里有张雪年画的图纸，在张雪年看来无非就是一个简单倾斜的悬臂，臂顶加个轮滑而已，这样既可以升降，又可以旋转，无非就是加个人力或者蓄力的事情。
但徐光启不这样看，他考虑的是这东西能否利用水力。
徐光启跟张雪年提及此事，张雪年倒是听说过水力桥式起重机，但是具体怎么做的，他也不知道。
张雪年就想现在做出转臂式起重机，先将就着用着，真的哪一天徐光启在自己指导下研发出蒸汽机来，再说其他的。
由于事情需要保密，一切研发材料，都是阎应元调来的锦衣卫在操作。
甚至张雪年向上面请示，需要几个手艺精湛的铁匠，镇抚司连犹豫都没犹豫，便通过强行约束的方式，给张雪年从全国调来十几名最优秀的大匠。
搞得张雪年都感觉这些年畏畏缩缩的锦衣卫忽然硬气了几分。
这些匠户大多数都是纳了银，不需要坐值的，一个个闹着要报官，结果看见阎应元的锦衣卫牙牌，一个个吓得老实了。
没办法，匠户的地位太低了，就算是这些年宽松了许多，锦衣卫也不是他们能随便得罪的。
徐光启对于张雪年的能量倒是从未小觑过，不过总是隐隐约约感觉这些匠户有些面熟，有些还喊他一声徐大人。
这让徐光启不由的有些好奇。
“老夫的声威已经传得这么开了吗？”
张雪年则在一旁看热闹，对站在一旁的阎应元说道：“都嘱咐了吗？可别暴露了咱们的身份。”
别看张雪年可以倚在石头边儿上钓鱼，阎应元可不敢放肆的跟百户大人做在一起，只能老老实实的行礼，“大人请宽心，这些匠户听话的很。”
“最近我跟徐大人天天钓鱼为乐，天津卫看笑话的不少吧？”
“何止是看笑话，天津卫不少人联合起来，准备将徐大人赶走呢。根据在下的情报，是后金那边儿发力了，怕徐大人成事，买通了不少朝廷的官员，想要让徐大人回家种地。”
“努尔哈赤还有这本事？”
张雪年有些难以理解，这后金怎么也算是异族，读书人明礼仪，怎么也不该跟努尔哈赤搅和在一起啊。
莫非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当汉奸的感觉？
关键是你要是当汉奸，你当个大国的汉奸啊，你当后金的汉奸，那么小个地方，能有什么成就感？
阎应元就给张雪年解释，说顺天府这边儿还好点，在山西那边儿，很多商人暗中勾结，低价回收后金抢劫来的财务，高价卖给后金粮食，赚取差价。
而且双方很和谐，因为努尔哈赤做的是无本买卖。
山西的大商人们做的事血肉买卖，不过山西商人势力盘根错节，陛下都知道这种事情，也无法一下子根除他们。
张雪年知道这种事情，更恼火了。
这跟近代史说的买办有什么区别？
怎么这明朝那么多汉奸卖国贼？这江山覆灭了，他们就一定能有好日子过吗？
要知道，后世二战的时候，人家小鬼子的妓女都把钱捐出来给国家买军火打仗呢。咱这边儿倒好，天天帮着外人锤自己人。
咱们倒好，汉朝有中说行，宋朝有秦桧和赵构，明朝满朝都是汪精卫。
张雪年越发的感觉到，在大明朝，如果不作出些改变，哪怕自己挣再多的银子，保不齐哪天也得戴上老鼠尾巴般的小辫子，跪在地上喊奴才该死。
不过改变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遥远，路到底要怎么走，张雪年内心也一团糟，很后悔当初做企业的时候，人家企业主都看两本《屠龙术》装装样子，就自己看okr想着怎么压榨劳动力。
张雪年长长的出了口闷气，问道：“他们想怎么玩儿？明的，还是暗的？”
听了张雪年的话，阎应元早有准备，毕竟这事关系着大人未来在天津卫的地位，还关系着整个大明未来的时局。
如果天津卫的港口真的成了烂摊子，以后这漕运可就真的成了麻烦事儿了。
阎应元在张雪年耳边说道：“一名一暗。若是驱赶徐大人不成，便放纵那些辽东野人作乱，这一次甚至要袭杀指挥使。”
“这群人很会玩儿啊！”张雪年长叹一声说道：“你现在就替我修书一封，送到镇抚司，我要临时调动周围地方锦衣卫的权利。”
阎应元点点头，立刻动手。
徐光启见张雪年忙完了事情，重新走过来，忍不住开心笑道：“我有灵感了。”
张雪年看着笑得像是孩子一样的徐光启。
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这份笑意，似乎该由我来守护呢？
只是为什么总是感觉，一个老爷们，守护另外一个老爷们，有点奇怪呢？
张雪年跟徐光启醉心于打造转臂式起重机，而外界的风声也越来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