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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黑衣人为何没有事？
甄珠想了下，明白了过来。
这人没事，定是提前服用了解药。
白衍声音冰冷，“把他扔老虎凳上，慢慢审。”
所谓的“老虎凳”，就是一张全是铁钉的木凳子，人躺在那上面，身体会被扎出无数个窟窿。
若是再用些火钳什么的刺激下，这人便会忍不住挣扎，那铁钉全往身上戳。
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当然，这边关是没有这样的刑具的，但王爷都发话了，没有也得造出来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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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应声，正要把这人带下去，甄珠忽然说，“慢着。”
大家动作一顿，甄珠问那黑衣人，“是不是朱先生派你来的？”
这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童孔却是骤然缩了缩。
甄珠一看，心中有数了。
在朝廷，并没有什么非要她死不可的敌人，在边境更没有。
乌击骨也不知她来。
她思来想去，就只有东夷那个军师最可疑。
那样的枭雄，在天启国，也能做统帅一方的将领。
他却甘心为东夷人卖命，定是对朝廷、对将士不满。
所以，他趁乱派人来主帅战营搞事，也很正常。
只是，这两人见白衍不在，便想把她捋走，好跟白衍换筹码。
可惜，他们栽了。
甄珠背着手，“你们俩能摸到主帅的战营，真是好本事啊。”
她忽然凑近，仔细端详着跟前的黑衣人，白衍挡了她一下，却被她扒拉到一旁。她从这人额头那里，用指甲轻轻地挑起一层薄膜，然后抓住，往下用力撕。
“嗤！”
黑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撕下，他真正的面目，暴露在众人跟前。
这黑衣人眼里流露出惊慌之色，旁边的士兵惊呼，“崔老五？”
白衍沉声问，“你认识他？”
这名士兵愤怒又困惑，迟疑了下才说，“他是前驱营的，是之前**龙将军麾下的校尉。”
甄珠敏感的抓住一个姓名，“**龙将军？”
士兵忙说，“**龙将军是两年前提拔上来的，只是半年前，边民被东夷人抢夺，**龙将军亲自领兵追剿，被东夷兵伏击，不幸牺牲。”
白衍和甄珠与对视了一眼，道，“去把**龙的履历调过来给我。”
“是！”
亲兵领命而去，那黑衣人也被带了下去。
两名士兵对于背叛者很气愤，一路上边走边捶他。
……
甄珠给白衍上了药，便又匆匆赶往伤兵营去了。
白衍被她打了一针麻醉药，他会武力，用内力抵消了一部分药水，只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起身头有点晕，肚子也很饿，这才想起，甄珠也还没吃饭。
他想去伙房看看有没有吃的，人才走到战营门口，青红来了。
她将手里的披风披到他身上，双眸盈盈如秋水，将他脉脉望着，“夜深寒凉，将军你且歇着吧。”
“我不冷。而且，我夫人看见，会不高兴。”白衍冷漠而疏离，伸手扯掉披风，忽然想起什么，又抬脚往伤兵营走去。
青红眼红了红，“今日那位东夷士兵，是夫人假扮的吗？”
白衍不答，不是他高冷。
而是他满脑子都是甄珠冷了、饿了，压根儿没有听见她这句话。
青红暗然神伤。
白衍身形一顿，“联军主帅已身亡，你回私乐坊潜伏的意义不大，先回去吧。”
青红顺从的应了声。
走了两步，忽然又问，“王爷，若青红不是残花败柳之身，您会纳我为妾吗？为奴也成。”
她不会去肖想王妃的位置，她只希望陪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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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白衍瞬间远离她，“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赶紧走吧。先回你的住处，我会让人给你送一笔银子，任你远走高飞。”
当初说好的，只要她完成任务，就放她自由。
“为什么！”青红咬着下唇，绝美的脸上已挂上两道泪痕，“王爷，我只是想伺候您左右，您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甄珠从前方缓缓走来，“不为什么，只因他此生有我，足矣。”
她已换上了女子的衣裳，圆脸大眼，整个人明媚动人，自信和洒脱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青红虽然长得美，却没有她这份端庄和大气。
被她这么一衬托，就好比明月和珍珠，青红整个人暗然失色。
白衍上前把披风披到甄珠身上，又去握她冰冷的双手，放嘴巴里呵气，“手这么凉，也不知穿多件衣裳。”
甄珠笑道，“我忙起来有点发热，走过来才觉得有点冷。”
“没吃饭吧？”
甄珠捂住肚子，楚楚可怜的道，“也没人喊我吃饭啊。”
“你不会自己去伙房找点吃的？”白衍嗔怪说着，拉她的手进去，“你在里边等着，我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甄珠被他牵着手，从青红身边走过。
青红低垂着脑袋，无尽的难堪和懊悔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这么犯贱，要跟王爷说这些！
四年前王爷失去挚爱，整个人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她以为他是天生冷酷无情的。
直到今早上，他见到那个脏兮兮的东夷士兵，脸上出现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溺爱，有对她的无可奈何，也有生气，她才知道，原来王爷跟普通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
她这些年苦苦压制住的心思，便再一次冒头。
可现在一想，若是他看得上自己，四年前就该收了她，又怎会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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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是自己不甘心罢了！
青红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甄珠摇头叹气，看着白衍，“也不知你哪里好，让这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为你扑来，都不带犹豫的。”
白衍斜睨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甄珠挑眉看他，“意思是，你也不知道我哪里好了？”
白衍心头一紧，赶紧说，“你哪里都好，是我哪里都不够好。”
求生欲很强嘛。
甄珠抿唇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脑袋晕了晕，疲倦感袭来，“阿衍，我现在不想吃东西，我想睡一下。”
白衍点头，“好，你先歇一歇，我去找几个将领谈谈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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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合衣躺在他那张用木板拼成的小床上，很快睡去。
白衍给她盖好被子，便出了去。
十来个将领等候在外头，白衍给他们打个手势，然后走到战营门口，跟他们小声说，“我决定，今晚夜袭联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