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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油水。”织旋蓝踢了一脚躺在地上软绵绵生死不知的人，“明明都筑基了，菜得抠脚不说，连符咒阵盘法宝都没有，我的天啊，道门的人都这么穷的吗？！”
“可能是扫雪门这段时间也过得不好吧。”朱羽倚在树上说，“你要不要去正明派看看？”
提到正明派，织旋蓝有些畏缩，眼底却隐隐闪过一抹兴奋：“天下第一派啊……唉，好久没跟他们的人动过手了，我真是在魔族窝久了，胆气都窝没了。”
“我也很久没跟他们的人动过手了。”说走就走，朱羽立刻拽着织旋蓝往正明派的方向飞去。而那倒在地上的扫雪门弟子睫毛动了动，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赤羽真君……！
是她……！是正明派和破邪宗传令要小心的那位……虽然自家掌门没说什么，但三大派向来同心，所以应该也是要上报的吧……
那弟子不确定地想了想，一摸身上，胳膊四肢都还完整，除了有点痛之外没甚感觉。
幸好他穷，没东西能抢。
他庆幸地舒了口气，忙往安全的地方跑去了。
“内个。”行了半天，织旋蓝忽然拽了拽朱羽的袖子，“你现在和君上是什么关系啊？”
……
朱羽没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吧。”她扶额，叹息。
“我觉得你们像是道侣关系，但是又不太像。”织旋蓝沉吟片刻，“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君上他其实……很招人恨，魔族和道门都有不少人盼着他死的。就像如果他现在死了，肯定有一大批人点灯点炮庆祝！”
“他为什么这么招人恨啊？”朱羽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就因为他杀了前任魔君？可你们魔族不是一向崇尚拳头大的那个人才有话语权的吗。”
“切，他动了别人的蛋糕呗。”织旋蓝不以为然，“大家族都盼着自己的人当上魔君呢，现在来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低贱种……”她恍觉失言，忙捂了捂嘴左顾右盼一番，小声道，“现在蛋糕被人全——部端走啦，他们一点点都分不到，自然怨恨。而且君上身份低微，魔族这么多年只出现过这一例，他很厉害咧。”
虽然嘴里说着身份低微，但她眼睛亮晶晶的，很佩服的模样。
可不嘛。
方悬他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还能不死，还能翻身——虽然这个翻身也不咋样。
“老实说，挺倒霉的。”
“活着谁不倒霉。”织旋蓝干脆利落地道，“我觉得出生在道门那边的人也挺倒霉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累！”
朱羽哈哈一笑，不赞同，但也没否认。
走了四五天的路，两个人来到了正明派的管辖地，朱羽虽然以真容示人，但她与人交流不多，又时常带着兜帽，同时还消失了两百多年，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发现她是赤羽真君。
“好热……为什么要强迫我换衣服。”
织旋蓝抱怨道，一进道门的区域她就被朱羽半威胁半哄骗地换了件衣服，原本那身半纱半布的蓝色衣裙被她拽下来，随后丢给她一身白色的长裙。织旋蓝换上后，一点魔族中人的影子都没有了，她不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点端庄舒雅的感觉。
“太惹眼了，低调一些更好。”朱羽简洁地回答，“我这次过来是要找闻雅音的，不想太引人注目。”
织旋蓝站住了脚，神情怪异，欲语还休。
“怎么了？”朱羽问。
“额……也没啥，就是……赤羽前辈，你来找闻雅音，为啥我也要过来？”
朱羽也站住了脚。
……是喔。
“那你现在要走吗？”朱羽自认为是个很不拘束的人，如果织旋蓝要走她也没有异议的。
织旋蓝悻悻地撇了撇嘴：“走什么走啊，都来到这里了，刚好我还没进过道门腹地呢，就当来长长见识吧。”
朱羽笑了一下：“你们君上跑道门然后被围攻了。”
一提到这件事，织旋蓝就很激动：“是啊是啊是啊，他真的很牛诶！来到道门腹地就不说了，还能在那么多元婴金丹的围攻下跑掉！如今我赞他一句修仙界第一人，不过分吧？”
“过分！”朱羽瞪了他一眼，“他怎么能算是修仙界第一人，要说也得是我跟他并列！”
织旋蓝沉默了片刻。
“赤羽前辈……你有伤在身。”
“已经喝药好了！”
“后遗……”
“你给我闭嘴！”
织旋蓝乖乖地闭上了嘴，跟着生闷气的朱羽一路疾走，走了不多会儿，她停下了脚，看向旁边的酒楼。
有种熟悉的气味。
朱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织旋蓝一眼，她正新奇地东张西望，什么也没察觉到——不过她估计多半还是因为织旋蓝不认识这个人。
“哎，这位姑娘！”酒楼上忽然飞出一团纸，砸中了朱羽的脑壳。朱羽伸手接住纸团，蹙眉抬头一望，瞧见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人站在楼上笑眯眯地招手，“我师兄请各位上来喝个茶～不知可否赏脸呢？”
织旋蓝这才注意到这边的事，气势汹汹地就要撸袖子：“这死小孩找打呢！”
——自然被朱羽一把拽住了。
“他在挑衅！干嘛不揍他？！”织旋蓝愤怒地质问朱羽。
“那不是挑衅，那是打招呼。”朱羽有点头疼。
织旋蓝眼一瞪：“赤羽前辈你又糊弄我，我又不是傻子，挑衅和打招呼我怎么会分不清楚！”
朱羽把纸团展开一看，是张废符，于是又把它揉吧揉吧随手丢了：“可能是因为我以前也是这么跟他打招呼的吧，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闻公子，谁能想到是个会下毒手耍阴招的呢。”
织旋蓝眨巴眼睛，没听懂。
“走吧，咱们去会会他。”朱羽拍了拍织旋蓝的肩膀，率先迈步朝酒楼走去。
织旋蓝犹豫了一下，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去看看那嚣张之徒究竟是谁，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