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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大殿内燃起万盏明灯,屏风绸缎焕然一新,珍馐美酒,群臣交杯。
苏逍面色凝重根本没什么兴致饮酒,忍不住揣摩齐景澜今日摆宴意欲为何。
“孤今日邀众臣来,不为国事,只为珍馐美酒!”齐景澜如一尊雕像坐在龙椅上,目光如霜,丰神俊朗,极具威严。
下面的大臣们奉承着,逐一敬皇上手持兵权,成为齐国真正的主宰者。
“皇上,大贺之日,微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酒再美也需要美人调味儿啊!”一位醉酒的大臣红着脸,直率说道。
齐景澜眉头微蹙,眼前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头,权术谋略无人能及,就是好色且不分轻重场合这一点,众人皆知也拿他没办法。
齐景澜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的公公马上意会道,“赏舞!”
随即,一群身着粉红轻衣的妙龄少女翩翩入殿,面若桃花施展柔软,配着婉转悠扬的琴声,众人陶醉其中。
齐景澜的目光落在苏逍的脸上,他果然目不斜视,煞有介事的独自饮酒,仿佛眼前的美貌女子只是空气。
齐景澜挥手,曲子和舞女都霎时停了下来,众人不解的望去,只见一束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神。
“苏逍面色不悦一人独饮,是对孤赏的舞不满吗?”齐景澜嘴角噙着笑,话却凌厉刺骨。
“臣不敢。”苏逍起身,声沉如钟。
一个藏不住心思,一个早早看透。
“那就是为失去兵权不悦?”齐景澜毫不留情逼问,众臣跟着心惊肉跳。
“臣不敢!母亲久病不愈,臣为此忧心。”苏逍情急下脱口而出。
夏冰漪自然不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整治苏逍,跟夏雪倾走近的男人,都是她的敌人!
“皇上,一心为国操劳的镇北候如今为家事如此烦忧,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快让压轴的舞女出来安抚一下他吧?说不定药到病除了!”夏冰漪狐媚的眼波转动,如蛇蝎般。
齐景澜脸色一沉,一个眼神递过去,夏冰漪吓到噤声。
“《秋思舞》是夏朝名曲,宫中少有人舞,今天孤跟大家一起欣赏。”齐景澜眯起狭长的眼,曲声已经响起。
殿门拉开,身着嫣红飘裙的仙影映入眼帘,伴着众臣的吸气声,大家都被美呆了,也被吓呆了。
苏逍的手瞬间撑地,支撑他颤抖的身体,眼底充血,青筋布满额头。
倾儿!
夏雪倾脸上的姹紫嫣红掩不住虚弱,孱弱的肩膀如一柳风摇晃着,哀怜的神色里写满了凄凉。
众臣看着舞池里咬牙支撑的前朝公主,没人敢吭声,大殿内除了曲调声别无杂音,猜不透新皇帝到底有什么用意。
“秋夜凉……秋叶黄……愁在心上……”曲调哀怨,低哑的歌声也如同嗜血般让人不舒服,明明是舞,看起来像是活死人在挣扎。
膝盖每转动一下就剜心的疼,每唱一句,血就溢满鼻腔,夏雪倾快撑不住了……
齐景澜淡然面向苏逍,眼里都是挑衅,“苏逍你还不开心吗?这秋思舞可是难得一见呢!”
半晌。
“臣……不懂欣赏。”
苏逍从嘴里硬生生挤出这几个字,抬头迎上齐景澜如寒冰般的目光,不惧不躁。
他若失控让齐景澜得偿所愿,他和倾儿便都活不下去,也再没机会报仇了。
齐景澜握紧拳头,目光回到夏雪倾身上,这舞简直让人扫兴!这人也看了生厌!
觥筹交错突然变成噤若寒蝉,刚才那个话多的大臣揣摩出齐景澜的心思,为了讨皇帝欢心高声打破僵局,“这只舞太雅兴了,我这俗人看不懂!这哀怨的曲子让人伤神啊,不如……”
新皇上让前朝公主带伤献舞群臣,明摆着侮辱和折磨她,可现在皇上显然没有爽到,需要有人推波助澜!
“不如跳一段脱衣艳舞?配今日的烈酒佳肴,众臣齐乐!”夏冰漪马上抢着说,引得一片嘘声。
夏雪倾听闻,一个趔趄瘫倒在地,嘴角的血流下去,染红了雪白的前胸。
她趴在冰冷的地上,幽幽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齐景澜,那人冷着眸子与她对视不语,丝毫没有责难毒妇的刁难。
她不该奢望他会有一丝怜悯!
“皇上,就让她跳嘛,臣妾也想看艳舞,才不想听这苦调子!你就满足在座众人吧!”夏冰漪搔首弄姿往齐景澜怀里钻,不肯罢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