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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似乎是为了应景,今晚的月亮也隐入了云层,再也找不到踪迹。
宁远行跟江池流年三人顺着不为人知的私人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皇宫,在入口处,早已经有接应他们三人的宫中线人。
“大人。”身穿太监服的男子站在出口处,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所以那人的影像是否模糊,半张脸都遮掩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此人恭恭敬敬地向宁远行等人行了一个礼后,退后一步,让宁远行几人走出来。
“宫中的情况怎么样?”宁远行还是一脸淡然,似乎就算是在危机四伏的宫殿,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危机感,他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问道。
眼线一边拿出事先为宁远行等人准备的太监服侍,一边回答道:“整个皇宫已经被太子的人控制了,而陛下所在的太极殿更是重点关注的地方,想要潜入,不太容易。”
这是实话,太极殿已经被重兵把守,每日给皇帝送饭菜的人也必须有腰牌才能进去,向宁远行这样长得十分醒目,又没有腰牌的人,若是接近太极殿,肯定会被怀疑。
宁远行倒还没有多大的反应,流年却有些焦急了。
太子肯定会料到宁远行来皇宫,若是两人撞见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转过头,对宁远行说道:“大人,此行十分危险,你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有什么要说的,交给属下来传达吧,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江池闻言,也赶紧表态度,对宁远行道:“大人,流年做事莽撞,这件事还是让属下去做吧。让流年想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再从头商量。”
“江池,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还在这里瞎搀和干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吗?”流年皱眉不悦道,江池虽然箭术很厉害,可是近身战却是相当的一般,他若是被发现,肯定死得很惨。
江池瞥了流年一眼。反唇相讥道:“我瞎搀和?流年,你这话说反了吧?你那莽撞的性子能做什么事?万一被人发现,牵连到大人该如何是好,你没想过吗?”
“喂喂喂!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什么时候牵连过大人了?”流年不悦道。
“你做事一向莽撞,还需要人说?”江池撇撇嘴,说道。
流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正要反驳,宁远行却打断两人的话,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吵个不停,是想被人发现吗?”
“属下不敢!”流年跟江池异口同声道,发现跟对方说了一样的话,两人又快速的转过头去,互不相让,宁远行都有些后悔,带着两人来,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谁说我们要从正门进去的?皇宫有通往太极殿的密道。”
“陛下竟然在自己的宫殿里开凿了密道?”流年惊讶出声。心想着这到底是有什么癖好,才会想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打洞啊?万一塌陷了该怎么办?
大概是看出了流年的心思,宁远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帝王家的事。别管太多。”
被单独点名了,流年脸有些火辣辣地烧,他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道:“是。”
太极殿,皇帝自个儿看了一会儿书后,就打算入睡了。他挥散守在宫殿里的侍卫,正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谁知,刚上床,就看到几个人影在眼前一晃。
皇帝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猛地从床上挑起来,就打算叫人,哪知道那几个人影竟然就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微臣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这个声音皇帝怎么会不熟悉,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是远行吗?”
“真是微臣。”宁远行跪在地上,小声说道,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在黑暗中带着点点光芒,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最后的一盏明灯般耀眼。
皇帝见到宁远行,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快速上前将宁远行扶起来,道:“爱卿……”
话还没有说完,宁远行就做出噤声的动作,道:“隔墙有耳,客套话陛下就不用说了。”
皇帝想了想,他的目光落到外面的人影上,就算是半夜,太极殿依旧有重兵把守着,天知道那些人里面会不会有听觉十分敏锐的人?
皇帝叹了一声,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帝皇,做事竟然也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远行,朕问你,甄宁真的中毒了吗?”皇帝认真问道。
今日骆伽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皇儿,那个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丫头,竟然会被人下毒,而且还傻傻的中毒了?怎么可能?
现在宁远行回来了,可是他身边却没有甄宁的身影,皇帝的心就凉了半截。
宁远行不知道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低头凝眉,认真回答道:“臣有罪,没有保护好公主,就在微臣得知陛下被困在宫中的当天,公主便被……”
皇帝最后的希望都落败了,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骆伽心会这么狠,对自己的妹妹,也能狠得下心来,当初是朕失误了。”
早知道,应该一开始就把那个孽障给杀了的,这样的话,也不会惹出这么事端来。
不过,现在皇帝也肯定了,皇位,是绝对不能传给那个人的!
但是,现在最令他在意的,是挽歌,他看着宁远行,又问,“那,皇儿的毒解了吗?”
“……”宁远行见皇帝问她,便低下头,惭愧道:“臣不知道……”
“嗯?”皇帝一愣,不明所以,他看着他,疑惑道:“你不知道?还是说,是皇儿已经?”
“不……公主是否获救,臣此刻是真不知情,在得知皇城被太子控制的那一刻,臣便带着属下返回皇城了。所以……公主是否获救,现在……”
“糊涂!”皇帝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皱起眉,看着宁远行。道:“你怎么能将皇儿一个人留在外面?万一她遇上了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
“这个请陛下放心,有福禄王守在公主身边,不会有事的。”宁远行宽慰道。
谁知,皇帝在听到洛延川也在挽歌身边的时候。瞬间就不淡定了,他一脸震惊,“你说什么?那个混账竟然跑出皇城了?现在还在皇儿身边?”
皇帝看宁远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远行,你怎么这么傻?竟然将那个人留在皇儿哪儿?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正是在皇儿面前争取表现的时候,你此举实在有欠妥善,不行,你现在就回去,皇城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皇帝开始下逐客令,比起皇城的危机,他竟然更害怕挽歌跟洛延川待在一起。
宁远行却摇头,苦笑道:“陛下,福禄王与公主两情相悦,臣非要横插一脚的话,只会闹得三个人都不愉快,你若是想要臣辅佐公主,也不需要用婚约来约束我们。”
“糊涂啊,那个陆家小子。对皇儿怎么会是真心的,他一定是对皇儿别有所图的!”
皇帝对洛延川的印象已经低至谷底了,现在又知道那个人竟然瞒着他离开皇城,皇帝心中更气。早知道,他就应该将那个人禁足的!
“陛下,公主与福禄王之间,臣是插不进去了。”宁远行摇头。
他回想起那日在谢府的时候,挽歌对他说的话,宁远行现在依然觉得心脏抽了一般。疼得厉害,若是再这么来几下,他恐怕是疯了吧?
皇帝见宁远行这样,还想在说点什么,却被宁远行制止了,他一脸正色,道:“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太子的事情,臣有一事要问,陛下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太子有谋反之心,所以在太子逼宫之前,就已经将玉玺转移了地方?”
皇帝挑眉,赞赏地看了宁远行一眼,笑道:“远行果然聪明,没错,朕已经将玉玺转移了地方,骆伽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作,也是因为玉玺不见了的原因。”
“那陛下是将玉玺放在谁人手中了?”宁远行接着问道。
“朕已经派人将玉玺送到了大祭司手中,现在,应该已经送出城外,交给甄宁了。”
“交给大祭司了?”宁远行皱了皱眉,他想起今日从江池那里得到的情报,总觉得其中还有蹊跷,“陛下,你可知早在前几日神殿已经被太子包围了?”
“又这样的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皇帝瞪大了双眼,问道。
“三天前。”宁远行将从江池哪儿得到情报告诉皇帝,然后就看到皇帝脸色剧变。
“不好!骆伽极有可能已经知道玉玺的下落了!”皇帝说道。
三天前,那不就是他将书信传给大祭司的日子吗?太子三天前就把神殿给包围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子截下了他传给大祭司的消息。
“陛下先不要着急,这件事应该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若是太子已经知道玉玺的下落,为何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说明他现在还不知道玉玺的消息。”
“这也有可能,大祭司对朕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轻易把玉玺的下落告诉骆伽的。”
皇帝哪里知道,忠心耿耿的大祭司在遇到邱越的时候,竟然会瞬间倒戈。
话说骆伽将江池禁足在太子府后,依然不肯死心,当天晚上,趁着天黑,竟然悄悄地跑出了太子府,直接去了关押大祭司的地方。
把守大祭司住的院落的侍卫们知道邱越是跟太子形影不离的,两人的关系在这些人心中,是心照不宣的,偏偏骆伽又没有告诉他们邱越已经被禁足的事情,所以邱越轻而易举地就进了院落,来到了大祭司的屋前。
“你们,把门打开。”邱越对把守在大祭司屋前的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点头应道,然后见上了锁的门打开。
大祭司已经入睡了,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江池的视线,他的眼睛,即使是在晚上,也犹如白昼般,根本不用担心光线的问题,但是侍卫们还是体贴的将屋子的灯点亮,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色服侍的男子正背着他们侧卧着。
邱越用下巴示意,侍卫们会意地走上前去,将大祭司要醒,道:“快醒来了!”
大祭司似乎当时还在做什么美梦,被要醒后,还是半睡半醒的,看着邱越还一脸迷糊,但是当他看到邱越那双异色瞳孔的眼睛的时候,睡意顿时就消失了。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邱越,那种赤-裸-裸的视线让邱越浑身不自在,他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火花,最后冲着大祭司冷笑道:“看够了吗?”
大祭司听到邱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淡淡一下,一头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笑道:“看够了。”
邱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这么回答了,眉头一挑,“你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看你眼睛的颜色,想必,你就是那个村子的异种吧?”
那个村子,自然就是邱越出声的“神隐村”,那个村子里的人,视他为异类,更是想要放火烧了她,若不是因为骆伽刚好路过此地,说不定,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到了地府了。
所以邱越为了骆伽,必须得到玉玺的下落,视线他的野望。
哪怕,之后被天下人当做是异类,从此只能过上流浪的生活,他也在所不惜。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邱越无意与这个人有所牵扯,他深红色的左眼瞪得大大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祭司,若是与那只眼睛对上,会有种渗人的感觉。
大祭司也不在意,就这样跟邱越对方。
这个再好不过了,邱越心中一笑,省得他再去叫人将那个人的眼睛扳开,他沉吸一口气,对大祭司道:“告诉我,玉玺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