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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背叛我?”
绝七听到这句话一愣,慌忙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陈烨仰头在大雪里笑,身侧已经跪满了暗卫。
他低头冷笑,眼里的恨比冬夜还要凉,他恨恨道:“给我追!无论死活!都给我带回来!”
“是!”暗卫们领命四散追去,只有绝七跪在地上。
陈烨看着他眼里都是杀意,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冷光一闪哼了一声,换了个说法:“这次只是失误罢了,我一向爱才,只要你不背叛我,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绝七听他这么一说,稍微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绵绵算是暂时安全了。
这些年他幸得大皇子赏识,从一无所有的剑客成为了天下闻名的高手。
他陪大皇子是最久的,但是越久他却是越发明白大皇子喜怒无常。
陈烨不动声色把他这个曾经左膀右臂的眼神变化收入眼底,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行了,你为我效命这么久,你的忠心我知道,你的不善言辞我也知道,只希望你好自为之!”陈烨把一个匣子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绝七。
“这个你连夜送去飞羽城,给阿曰。”陈烨笑着目送绝七离去。
一道人影轻轻飘落在陈烨身后,很是恭敬的跪下:“主子!”
“何事?”陈烨认出那人是母后身边的人,有些几不可见的不耐烦。
那人低头,恭敬地把一封书信拿出来:“娘娘说婚期已近,让您即刻回宫。”
陈烨一听这个婚期心中更是烦躁,他对那语冰郡主跟本没有感情,他淡淡道:“知道了。”
送完信,那人还不走,低声道:“娘娘说,希望您看完那封信,一切好自为之,回不回全看您。”
范平澜大口喘气,和绵绵一起停在街边,也不知道两人一鹅跑了多久,天还是黑漆漆的,这夜格外长。
灯会早就散去,热闹的长街静了下来,只有雪落簌簌的声音。
范平澜焦急地看着身后,茫茫处似乎有人追上来了,她看着怀里状态不好的张秀檀,还有已经坚持不住的绵绵,只觉得头大。
一夜逃过来她已经很累了,她咬牙架起绵绵:“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平……平澜……别让他追上来,别管我了,弃了吧……”绵绵面色惨白坚持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去,倒在地上。
“绵绵!”范平澜连忙上前去查看,身后传来风声,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
“谁!”范平澜下意识一脚踢出去却被他躲过。
范平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拉,拉进了一边的店铺里,范平澜担心绵绵回头看去,发现绵绵也被拉了进来。
范平澜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那人把店铺门一关,往地上一跪,恭敬道:“老大!是我们!”
范平澜这才认出来,这拉自己的人是他们放在衡阳城的暗桩。
他们在衡阳城倒是发展很好,一条街上几个据点。范平澜等人比较幸运正好跑到了据点附近。
之前当铺那些暗桩发现绵绵跑了有些担忧,他们不能确认绵绵身份,又怕她是坏人,便立刻传出来消息让各处派人跟着一路追出来。
这些人一路尾随绵绵想看她去见什么人,却正好看见范平澜被追杀,他们认出了范平澜。
范平澜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之前有让灵鹫拿信物来联系暗桩,给他们通了气。
她看着绵绵已经撕去易容的脸,叹了一口气,简单解释了两句。连忙让暗桩里面懂医术的人帮绵绵和张秀檀看看。
绵绵只是怒气攻心加上旧伤未愈这才喷血晕倒,范平澜突然想起她和那个绝七之间的互动,心里有了思量。
她打算等绵绵醒了再好好问问,只是如今情形复杂了起来,本来和张秀檀好好的甜蜜灯会却偶然遇见了大皇子当街杀人。
陈末算是大皇子的忠实拥护者,也不知道这陈末的王妃到底如何让那个人动了杀念。
范平澜有些一个头两个大,她揉揉太阳穴,信息量太大让她头痛欲裂。
很快,她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如今的处境才是最为危险,诈死骗他不说了,这如今撞见他行凶杀人怕是在劫难逃。
大皇子一向稳重,就算之前隐隐丧心病狂也不似现在这般没有章法,难不成是京中要生事了?
不管如何,进京才是如今最安全的策略了,早些让阿散和皇上相认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自己只接了这个任务,和大皇子那些家务事还得他们自己来。
“你们先帮我照看一下这俩人,再给我点称手兵器,我去接几个人过来。”范平澜当机立断,从椅子上跳起来吩咐道。
“是!只不过……”那暗桩头子答的很利落,当即让人把各种兵器搞上来,任由范平澜挑选。
但是在听见两人的时候有些犹豫,又不敢问。
“有什么困难吗?”范平澜拿起一把软剑挥了挥。
“您说俩人……但是……这里只有绵绵一人……”
“……”范平澜回头看着躺在桌子上被检查伤情的某鹅,突然沉默。
张秀檀艰难昂起脖子,发出一声哀嚎:小爷变成了鹅虽然算不得是“人”,但是你这么犀利真的算不得人!
范平澜把软剑缠在腰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张秀檀好好一个美男,突然变成鹅这个事情,除了她怕是没人能坦然接受,而且这事关张秀檀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温柔地摸了摸张秀檀的脑袋,低声细语道:“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
张秀檀伸出脖子蹭了蹭她,范平澜亲了鹅头一口,这温馨一幕看的众人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拜托各位,我去去就来!”范平澜闪身而去,消失无影……
另一边百花楼里,陈烨面无表情看完了信函,拿起信扔进了火里,他看着摇曳的火光有些想笑,心里却痛的笑不出来。
“原来,一开始你就是存了扳倒我的心。原来一开始你就是诈死去寻小皇子,只为了让父皇收回赐婚我俩的旨意,成全你和那个男人。我还傻乎乎为了给你出气,不惜杀了皇婶……有点可笑……”陈烨喃喃道,语气平淡轻微,似是在说寻常事。
他抬头闭目,似是在思索,良久后高声道:“找个人给我皇叔传点消息去,就说皇婶已经死了,贼人跑了,我们的人重伤了她,应该没有出城,让他全城戒严。”
“平澜,你这么聪明应该只有如此才能再争取到一点时间留下你吧!若是留不下,那就京城再见了!”陈烨温柔地笑了起来,拿起一边的纸笔开始写信。
他的婚期可近了,小未婚妻也是时候哄哄了。
天已经泛鱼肚白了,王府的下人也轻手轻脚起来开始劳作。
自王妃出门独自看灯会去了,向来鸡飞狗跳的王府也算是静了下来。
陈末彻夜未眠,想等王妃回来。他有些疲惫坐在床边,烛火在晚风中摇晃,直到有雪花飘进来,陈末才恍然清醒,窗没有关。
他坐到王妃的梳妆台前,终于在最隐秘的地方看到了那支满是尘灰的玉簪子。
陈末满目爱意,婆娑着她曾经最爱的那支簪子,那还是当年两人情浓时,成婚定情的簪子。
是他亲自挑选,在成亲那天当众簪在她头上的,她爱极了,一直戴着。
后来,他为了还皇后母家李家救命之恩,站了皇后那一派,阴差阳错害的王妃家破人亡。
她那时她已经怀孕三月,生生被气坏了身子,再难生育。
从那以后她不再爱陈末,也不再戴那簪子,那玉簪子也如两人的爱情,被蒙了灰,再也没有缓和的机会。
“我们会互相折磨到老了……”陈末叹息,想把玉簪子擦拭干净,可是心头突然一痛,手一抖簪子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陈末一愣,有些恍惚,就听见门外有人跑进来报信,他什么都听不真切,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摇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陈末踉跄行出房门,却看见盖着白布停放在院子里的担架,还有那些护送的差役。
“王爷……”差役们慌忙扶住冲过来的陈末,陈末颤抖着拉开白布,喷出一口血。
“给本王全城戒严!即刻封城擅闯城门者杀!一定要把人抓住!”陈末喷出一口血,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