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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暂时没了武功的范平澜窝在马车里睡的迷迷糊糊。
她离开皇城的时候正是外面的雪下的很大,雪落在地上积了很厚一层,天寒冻的行人一个个脸红红的。
多亏陈烨钱多,车里面都是软垫子,火也烧的暖和。
范平澜靠在软软的靠垫上听着马车轮子的声音有些出神。她被软禁这些日子,还是她第一次当米虫。
如果没有陈烨那人时不时的骚扰,她可能会更享受。
“嗐!也不知道我的秀檀怎么样了,愁人。”范平澜掀开帘子想看看外边的雪景,却突然神色一震。
窗外骑马的老将军正缓缓从城门前过,为了避让行人他放慢了速度,但是脸上都是焦急。
范平澜透过帘子看着,心酸无比。她从没想过,还有见到亲人却没有办法喊上一声的一天。
她心中纠结,又怕父亲看到自己被连累,只能不动声色看着,鼻子酸的难受。
范安已经有很多白头发了,瘦了很多,范平澜静静看着,还想多看会儿,可是陈烨安排的那个婢女已经走了进来。
她只有装作无事的样子放下帘子,那婢女轻声道:“主子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衡阳城了。”
“好,我有些累了,我睡会儿。”范平澜懒得应付,闭上眼睛开始小眠,她在心里暗暗回想着衡阳城的暗柱位置,只希望他们没有挪地方。
另一边,范安拿着圣旨,准备去清点军队人数,陛下怀疑这次飞羽城的巨变跟大皇子脱不开关系。
他进宫传完消息之后,立马有暗卫进来传飞羽城的消息。
皇上一听飞羽城巨变,阿辽金等人逃走,飞羽城如今被一个名叫阿曰的叛臣掌控着的时候,立刻脸色就变了。
他当即写下圣旨,让范安老将军立马去军营,清点人数,看有没有近期出兵的情况。
这几日大皇子都在京城张罗婚事,没有出京城,但是知子莫若父,他已经有了不详的感觉。
范安一听说女儿潜伏在军营里,立刻坐不住了,当即接旨出宫。
他抚摸着自己腰间那块丑玉,坐在马背上很是怅然,这是他生辰的时候平澜亲手雕的平安石。那丫头刻这个讨好自己就是为了见张家那小子。
范安看着石头心中感慨万千,突然感觉有人正在看着自己,那视线不让人讨厌没有恶意,甚至还很熟悉。
范安下意识转头,正好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身边走过……
“飞羽城现在是被阿曰那王八蛋搞的如铁桶一般,不容易出去。但是飞羽城和衡阳城还有贸易往来,那路还没有封。我看我们可以暂时去衡阳城,再改路线回京城。”张秀檀蹲在凳子上看地图,分析的头头是道。
哲布这个最了解四周情况的资深探子,也有些佩服这个少年。
张秀檀一边叭叭说完,一边手里拿着毛笔很仔细的写着信。
很快信写好了,他封起来交给鸦懿:“你派人把这信给城北卖布匹的李掌柜的儿子李兴,那个小王八蛋跟我熟悉,你信给他说我找他帮忙就行。”
“李掌柜的儿子?可靠?”阿散皱眉。
张秀檀擦了擦脸上的墨水,殊不知已经成了花猫,他得意道:“小爷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爷的人脉可是多。这李兴擅长刻假章,让他帮忙搞个路引。”
说完,张秀檀又展开纸,又写了一封塞给鸦懿:“这封送去赌场,给那个赌场老板,说我名字就行,让他帮忙搞几张假脸,你们太张扬了谁都认识。”
鸦懿饶有兴趣看着张秀檀井井有条的安排,欣慰的笑了。
看来老范这眼光不差,这个被老范和张家宠坏的小少爷,还真的有几分实力。
她眼中也有了几分欣赏:“没想到张家小少爷还有这本事。”
“那是,要不然老范怎么会喜欢我!”张秀檀得意洋洋昂起脑袋,挑衅一般的看向阿散的方向,谁知道人家阿散似乎有心事看也不看他。
张秀檀气呼呼跳过去,故意道:“不愧是我,老范也是眼光好。”
阿散捏着长刀的手蠢蠢欲动,这个鹅精恐怕在搞事情。
阿散看着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打量着,的确是好皮相,这性子也跟她一般跳脱。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这个人?
阿散脸色难看了几分,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酸涩。
张秀檀灵敏捕捉到他脸色的变化,心里舒服了,心满意足吃了快糕点。
范平澜!这次我要把你的烂桃花都给折咯!
鸦懿做事麻利,很快就安排好了,赌坊的高手三两下把阿散等人易容好了,本来鸦懿还在想要不要把他好看的脸也搞一搞。
张秀檀却很排斥:“花里胡哨的不用搞,我这变鹅变人的不稳定,说不定就变鹅了,没事。”
鸦懿丝毫不慌,一手抓灰往他脸上一搓,白白嫩嫩的公子也变得邋遢无比了。
“……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张秀檀咬牙切齿。
众人准备完毕,趁着傍晚换岗时候出门。
鸦懿张罗好一切就站在门口给他们望风,虽然她也很想去,但是她离不开。
绵绵失踪,她不能擅离职守,她必须坐镇。
她看着张秀檀上马车,叹气道:“你一定要把平澜平安带回来。”
“那是肯定,小爷出马,一定事倍功半!”张秀檀笑道。
“……事半功倍,你这个文盲!”鸦懿笑的直不起腰。
范平澜的事,阿散都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关心。
鸦懿和张秀檀的对话,他站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又是一酸,他紧紧握住长刀,被易容的平凡的脸上有几分失落。
“这位小兄弟,你这么好看何必单恋老范这一支霸王花呢。”鸦懿笑着打趣阿散,挑了挑眉。
张秀檀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坐进马车里,一想到要去救范平澜这个臭女人了,心里就有些澎湃。
他们这次,是装作陪病弱老父亲,回衡阳看病的生意人,张秀檀和阿散扮作兄弟。
阿辽金被化得很憔悴,躺在马车里,本来的肥胖竟然看起来像是浮肿。显得这病更加逼真,城门守军没有怎么盘问就放行了。
“开局就这么顺利!”见顺利过关,张秀檀正激动着,突然一阵不适传来,他紧紧抓着马车里的毯子,身体一软,一阵头晕目眩,他失去了知觉……
等张秀檀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鹅,阿散在门边小睡,而他正蹲在闭眼小眠的阿散身边。
阿散睡相很招人,虽然已经把脸易容的很平凡,但是那周身的气质却是盖不住。
马车顺利进了衡阳城主街道,大晚上街上的人还是很多,车水马龙的很是热闹。
张秀檀伸着长脖子,借着马车里的烛光看着阿散,直看的酸溜溜。
那个女人一向喜欢好看的事物,肯定有被这男人诱惑,等找到她一定要严刑逼供!
他伸着脖子正胡思乱想,却听见拉车的马儿一声嘶鸣,这声嘶鸣惊醒了阿散。
阿散剑眉一皱,伸手按住长刀,一手把张秀檀拎起来抱在怀里。
“呃!呃……”放开小爷!
“别说话!安静!外边有情况!”阿散一把捏住张秀檀的扁嘴,压低声音警告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马车失控一样猛跑,险些把张秀檀从阿散怀里颠出去。
外边易容成车夫驾车的灵鹫和哲布大喊:“对面的朋友,把马控一控,咱们要撞了!”
“啊!”
范平澜睡的浑身酥软,还没有缓过来就感觉马车被一撞,她一时没有抠稳,啪叽一声就被摔出了马车。
她下意识想用轻功稳住身形,可是很快她悲催发现武功被控住了,她只得捂着脸摔倒在地。
那武功高强的婢女当即焦急下来扶,可那马儿就像失控一样疯狂乱跳,眼看范平澜就要被踩到了。
“真是趁我病要我命……”范平澜在地上一咬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侧身一闪躲开了疯马。
“我的腰……”范平澜捂着腰爬起来,面纱掉在地上。
她一回头,正好撞进张秀檀的眼里,于是某大鹅激动了,在阿散怀里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朝范平澜扑去!
臭女人!我想死你了!
范平澜反应极佳,她皱眉,感受到有疾风袭来,她弯腰躲过,一脚给他踢开了。
“呃啊!”一阵凄惨的鹅叫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