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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走边思索,本来这里的入魔修士其实不多,而且修为也低。就算过一段就冒出来在仙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突然之间入魔修士的修为这么高,却是稀奇。
对方修为高至太微,我便不可能神识大规模的扫视,不然即便能探查到,也会被对方发觉,然后跑掉。可我不探查,也许人家会探查,发现我的修为跑了,我也没地方找去。修为过低在这个敏感时期还往这个地方赶,也是可疑。
我太难了。因为按照我的想法,我来,绝不是看看而已。看个毛线啊,我既来了,就想弄死这些入魔的。我对入魔这件事情理解不能,对于一个太微能入魔,就更加理解不能了。天宫的太微少的可怜,估计十根手指还用不完,基本互相都认识。野地里面长的太微,肯定也不会多,实在想不出能是什么人。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敛了气息,收了神识,假装自己只有天仙的修为,天天在这晃荡。我顺着石丛林边缘一路走过去,过一段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放上几个回光镜。顺便在地下埋上阵基,若我围着边缘一圈都还没碰到,自然会形成一个监视的包围圈,阵基相连会形成困阵,要出去颇不易。
如此缓缓行了3日,我有些烦躁。我开始想柳依在干什么,是在司命殿拼命的写话本,还是在家里睡懒觉?是否也如我念着她一般,挂念我?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传音纸鹤飞到我面前,我点开,传来聂原的声音:“天尊,我在天尊山,已将章英的随侍带回。”我传音聂原:“本尊在六重天循河上游石丛林,带着他即刻前来。”
跨界什么的,就是烦,聂原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一个小老头下来,两个人俱都是满脸疲惫的样子,躬身行礼。想着是让聂原找章英的小童儿,我不由嘴角抽搐,这是对童儿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么?小老头上前:“天尊,小仙是云泽章家章英的随侍,小仙名叫陈小山。”哎,名字也是够亲民的。
我勉强压住笑意,伸手虚扶了他:“不必多礼。让聂原请你来,是因为关于章英的卦象本尊心中尚有疑惑之处,希望你能与我详说。”小老头只点头道是,等着我问。我看看这个地方,连个放茶桌的地也没有:“天君让本尊来此查看,本尊打算沿着石丛林外围转一圈,我们边走边说,可行?”
于是两人随着我一同往前走,我压下速度,将就这个修为过于低下的小老头,问聂原:“你去后多日未归,如今你二人又行色匆匆,怎么回事?”聂原答:“我从令去了云泽的时候,才得知陈小山已经从章家逃离,不过也是刚刚逃离不久,一路尾随章家的追踪之人追过去,那些人有几个竟然是天神修为,幸而皆不善作战,险险才救下他。不过他又不信我,屡次逃走,故而才晚了许久。”
我转向小老头:“逃离?因何故要逃离?”陈小山说:“老祖英是凡间飞升上来的,与仙界嫡支不和睦。我还只是老祖带回的孤儿,不是章家人。昔年侍奉老祖英,章家人就不喜。不过老祖英卜卦之术比嫡支强出不少,他们不敢得罪。英老祖殒后,前几年还不时有与老祖交好之人来拜祭,他们有些顾忌。这两年除了不给我俸禄,还终日任由那些人来羞辱我。更有不懂事的孩子,会对我动手,我修为低,自是打不过的。为生存,不得不逃离。”
大家族的这些事情,说实话,听说过的。再说修为低了就要被欺负,在哪都一样,也不独章家。只要不是因为我,需要你被人追杀,便都是小事:“那你与本尊说说,章英为何要莫名其妙为本尊卜卦?”
“自我跟随英老祖起,南极仙翁差不多每300年就会来拜访老祖一次。一来两人就是密谈,我从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不过仙翁走后,老祖都会昏睡大半个月才能醒来,醒来后气色也很不好,差不多要休养3年才能好全。”
“有一次老祖醉了,背着骂仙翁,我就顺着老祖的话问老祖,老祖说仙翁连一块石头都要算计。老祖还说,在他还没飞升的过去的漫长岁月,章家就一直为仙翁卜卦。39万年前开始,卦象就显示石头的机缘在天尊山。老祖说卦象模糊,且39万年卦象没有一丝变化,完全摸不清意思。”
石头?可是在算永恒之石?不然是什么样的石头值得南极仙翁联合章英推衍卜算?估计三界别的石头,也没那个本事让章英这样天神修为的人卜算一次就躺上大半个月。39万年,我刚飞升到仙界,那时候是师父执掌天尊山。
“大约万年前有一次嫡支来了一个人,态度很是恭敬,说是老祖英是章家卜算之术最厉害的,让他想办法看能不能解除章家的言咒。老祖英推掉了。但是从那以后,英老祖就每100年就会卜算一次。再后来,老祖又改为50年卜卦一次。”
“大概40年前,仙翁又来过。走的时候老祖英说,卦象没有丝毫变化。但是26年前,有一日老祖英正在闲坐喝茶,突然说卦象变了,就去了他的修炼室。三日后,老祖英出来,没有陷入昏睡,但是脸色不太好。他交代我去书房取笔墨,又跟我说,若他陨落,章家容的我,我就在章家呆着,若章家容不得我,让我自去,不要顾忌他的脸面。又让我一日后,去开启修室,到时他还有安排。”
“果然过了一日,我去开启修室,老祖已经陨落了,陨落在修士角落里的书桌上。书桌上有一张纸条和一封信。纸条字迹凌乱,让我立即将信交到家主手上。我拿了信就去求见,不过被嫡支的人刁难,足足拖了一日才见到家主。家主并未当我面看信,叫了一个管事跟随我帮着我料理老祖英的身后事。”
所以其实,章英从来不曾为我卜卦过,不过是算石头牵扯到我。再后来的事情,我就大概都知道了。按照时间推算,从卦象有变到章英写信,章家主拿到信,再到章家人上九重天,正好时3日时间。天上一天,地上是一年,与柳依灵魂附体的时间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