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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港城土地和房产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寡头公司之手,信达行再也难以复制利达行的奇迹,能够短短数年之内,便成为第一大租赁公司。
更何况,如今的利达行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很快就会泯然众矣,注定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天门置业正逐渐成为少数这样的寡头公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从怡和的两栋大厦,年初的奔达国际,如今的信达行。
都是金河投资旗下的公司,经过数月的准备,天门置业并购信达行的进程波澜不惊。蔡致良出席了天门置业的董事会议,为这次左手倒右手的收购划上了句号。也在这次会议上,郑一鸣发出豪言,未来五年要筹集200亿港币,用来投资地产,成为同四大洋行一个量级的存在。
一个半世纪以来,四大洋行逐渐成为一个度量,来衡量一家公司成功与否。从长江实业收购和记黄埔,会德丰收购九龙仓,一直是华资企业奋进的目标,如今也成为郑一鸣与天门置业的目标。
如今的天门置业,在消化掉奔达国际的资产之后,市值逼近90亿,在恒生指数成分股中,能排进前20名。
午餐的时候,蔡致良跟郑一鸣说起恒昌公司可能易主的事情,还有同中信泰富的荣先生达成的协议。
“那真是可惜了,恒昌公司可是有不少优质资产。”
郑一鸣对恒昌公司说不上熟悉,却也谈不上陌生,道:“蔡先生,我认为天门置业可以联合东来贸易行,共同收购恒昌公司。”
“那还不如由东来贸易行单独收购呢。”天门置业与东来贸易行合资收购恒昌公司,岂不就是等同于告诉恒昌公司的股东们,他们收购成功之后必然会进行拆骨处理。
“这倒也是。”郑一鸣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只是有些可惜那些物业,道:“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做些准备,至少同恒昌公司的股东们搞好关系。”
“临时抱佛脚罢了,又哪里来得及。”蔡致良笑道:“总归是得到消息太晚了。”
即便是得到消息早,也没有用,关键是他们之间远远达不到那个交情。以目前天门置业同郑家与新世界发展集团的合作关系,说不定天门置业已经加入备怡公司,同样没用。
金河投资崛起的太快,好处就是没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坏处就是同这些老牌的家族没有什么交情,以至于在类似收购中无能下手。这类老牌公司虽然不多,像恒昌公司,广生行,却无一例外都拥有优质的物业,往往还占据着最好的地段。
“如此一来,以中信泰富的人脉,加上恒昌公司的平台,将会成为东来贸易行最强大的对手。”郑一鸣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东来贸易行如何在短短三年的时间中,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他最清楚不过了。
“没有恒昌,也会有其他贸易公司的,这是对东来贸易行的考验,正好可以验证一些近两年的成果。”
当然,更重要的是,考验葛瑞德以及东来贸易行高层的应对能力。
蔡致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澳洲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那个庞雅伦怎么一回去就没有动静了?”
当初收购奔达国际的时候,就同庞雅伦达成协议,合伙做铁矿石的生意,随后双方在澳大利亚注册了一家公司,计划注资3亿美元,金河投资,天门置业与奔达集团分别占有40%,30%,30%的股权。
沃尔斯矿业公司成立之后,金河投资先期汇入100万美元,开始澳大利亚铁矿石市场的前期调查。不过,之后蔡致良往来于北美与香港两地,此事便由郑一鸣处理,也就没怎么过问。
“又不是他自己的钱,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庞雅伦能折腾的很。”
郑一鸣道:“前期做了澳大利亚铁矿石资源的调查报告,当时的计划是,委托一家勘探公司,在皮尔巴拉地区进行铁矿石勘探。庞雅伦找了一家勘探公司,转过身来,就同我讲,他能联系到一家矿业公司,因为近几年全球铁矿市场不景气,计划出售。我一想,如果价格合适,收购一家成熟的矿业公司,也是一个办法,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初涉入这个行业的公司。”
蔡致良点点头,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算是一个较快的切入点。
“庞雅伦自作聪明,以为随便推荐一个矿业公司,相对于市场价再优惠一些,我们就会占这种小便宜。”
郑一鸣冷笑一声,道:“收到庞雅伦推荐和报价,我另外委托花旗银行做了一番调查,这个公司是真的,矿山也是有的,只不过已经快成为一座废矿,正在寻找愿意接手的公司。”
“奔达集团现在什么状况,还能不能合作?”当初奔达集团出售奔达国际的资产,本就是因为出现财务危机。
“我12月初去了一趟悉尼,准备跟庞雅伦面对面地谈一谈,你猜他怎么说?”
郑一鸣自然不会等蔡致良的回应,道:“庞雅伦先是说自己不知情,推说朋友推荐的,后来有同我扯起悉尼的房地产,还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至于奔达集团的财务状况,去年金河投资为其在高盛银行担保了一笔授信,也让我们对奔达集团的业务有了一些了解。鉴于全球经济不景气,奔达集团的财务状况没有什么起色,依旧十分糟糕。”
“去年出售奔达国际,三十亿的资金,财务应该有所缓和呀。”在蔡致良看来,这是三十亿的资金,即便是奔达集团曾经濒临破产,三十亿的资金,怎么也应该缓过来了,至少也能缓个三年五载。
“可能这就是道德经所说的,福兮祸之所伏。有这三十亿,再加上高盛银行的授信,去年五月,庞雅伦或许认为日本的危机已经过去,泡沫戳破,仍然大有可为,便豪赌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日本经济再次大溃,郑一鸣道:“至去年年底,日本市场有所回暖,自认为有了底气,借铁矿石之事,希望我们延长授信担保。”
“你同意了?”蔡致良问道。
“自然没有。”蔡致良道:“去年以来,奔达集团的业务一直在收缩,其主要资产经高盛银行审计,是日本、澳大利亚以及北美的物业,其他业务像汽车、电器的销售代理,粮油食品加工、零售,短期内的利润已经不足以维持运转,金河投资和天门置业可不能陷进去。”
蔡致良道:“那份审计报告还在吗,改天拿给我看看。”
“日本的房地产市场要回暖了?”郑一鸣疑问了一下,又自问自答道:“不应该啊,前几天遇到天行,日本自去年初以来,从融资端收紧流入楼市的资金,并辅以高额房地产税收、土地税收,还是暂时观望一段时间为好。”
“日本的房地产市场刚入秋,很快就会进入寒冬,离春天还早着呢,北美也一样。这个庞雅伦,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啊。”
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天门置业向外扩张,奔达集团就是一个理想的目标,日本会继续崩溃,庞雅伦既然想让我们给他担保,那就如他所愿,届时再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眼下日本市场转暖,奔达集团还是有一些值得投资的资产。”郑一鸣点头,问道:“那铁矿石怎么办?”
“那就先缓一缓。”蔡致良自也不会放弃,道:“澳洲的情况,再调查调查,总会有机会的。”
“行。”郑一鸣道:“听说金河投资在智利投资了一家矿业公司,将奔达集团剔除出去后,是不是引进这家专业的矿业公司。”
“看看情况吧,那是一家铜矿开采公司,暂时就不要参与了。”
同郑一鸣用过午餐,蔡致良便返回了明潮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