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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经验的老人把自己对付徐雅宁这号“难缠主”的“独门秘籍”传授给了雷浩生——当务之急是让她大了肚子,等有了孩子再能闹腾的人也会安生下来,时间长了她也就死心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雅宁就是怀不上。不知道和她来的时候受伤太重有没有缘故,还是雷浩生打得狠了伤着她什么地方,总之是过了很久徐雅宁的肚子也没有动静。
一不听话,二不能生养,再是貌美如花的仙女在雷浩生眼里也变成了牛粪。到了后来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仅对改善家里的生活毫无益处,还多了张嘴,而且是张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的嘴。
“干脆再找个人把她卖了吧。”终于有一天,厌烦了的雷浩生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雷浩宇的心沉到了底也凉到了底,他对徐雅宁有着某种说不清楚也不能言说的感觉。虽然他进柴房的次数有限,但他总是尽可能的多和她说说话,看看她。就算是条狗吧,也该养出了感情,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怎么能说扔就扔呢?!
“放屁!你以为是卖头猪那么容易?!”雷春明看着这个大儿子是气不打一处来:“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咋知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我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卖能回来本不?”
“我有啥问题?你能生我就能生!”雷浩生现在只要一和父亲说话就耿着脖子。
“不是还有你弟呢吗?反正是咱家的媳妇,谁的不行?”雷春明看着雷浩宇,像是颁布了圣旨般,把这事就敲定了音。
雷浩宇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突然的变数让他措手不及。媳妇?他的?就这样一句话他就有了媳妇?
“今年年底再没信儿就滚蛋,让给你弟拉倒!”雷春明看着一肚气的雷浩生和一脸懵的雷浩宇,扔下这句话进里屋了。雷浩生定定的看着这个弟弟,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他嘟哝了两声甩开门向柴房奔去。
那一夜,雷浩宇坐在柴房的门外呜呜的哭了一夜。他看着大门外黢黑幽深的小路,也有种想要一头扎进去永远逃离的冲动。
有了父亲这话,雷浩宇愈发的离柴房远了,他敏感的察觉到哥哥对他心有芥蒂,有时不经意间他会看见一旁的雷浩生正用冷冷的目光斜视着他。可是,柴房对他的吸引力却更加的巨大了。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屏气凝神,捕捉着柴房里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有一天家里无人,哥哥不知道跑到了哪去,雷浩宇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柴房,静静的坐在了徐雅宁身旁。从来了他们家,徐雅宁就一直被绑着,她每逃跑一次就被绑得更严实一些。雷浩宇从没见过像徐雅宁这样不认命的人,跑了一次又一次,被抓回来一次又一次,还是不肯放弃不肯认输。
“浩宇,”徐雅宁突然开口说话,一声浩宇叫的他心都跳出了胸膛。“你帮我打盆水吧,我想擦洗擦洗身上。”
雷浩宇愣了一愣还是照做了。但水端来了以后,他却没了主意。要不要给徐雅宁松绑呢?徐雅宁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说:“如果不放心,那就你帮我擦吧,我实在太难受了。”
雷浩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的手心如针刺般发麻,他走近徐雅宁一边帮她解开了绳索一边说:“我就在屋外,就十分钟,你别想其他主意。”临出门他又补了一句:“你知道你跑不了的,别害我。”
这十分钟的时间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雷浩宇的心始终在嗓子眼提着,他一边操心着柴房内的动静一边关注着大门口的动向。终于熬够了时间,雷浩宇小心翼翼地推开柴房的门。
徐雅宁已经擦洗完了,安静地坐着,直直地看着雷浩宇。雷浩宇也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徐雅宁。她的美貌再次让他呼吸困难。这样的条件下都难掩她的清丽,以前的她究竟会美到何种程度呢?若不是一连串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这样的人怎么会走进他的生活?
雷浩宇手脚无措的走近徐雅宁身旁,又照原样把她捆绑起来。“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雷浩宇屏着呼吸小声的说。徐雅宁不言语,今日的她难得如此乖巧。雷浩宇一直担心她会趁机逃跑,但没有。靠近她的时候,不经意的接触让雷浩宇心跳加速。真的有一天,她会是他的吗?
这个小插曲成了雷浩宇的小秘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雷浩生一脚踹开柴房门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徐雅宁的鼻息扑在他脖颈的感觉。
日子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还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忽然有一天,雷浩生酒气熏天的从外面回来,宣告他要和村头老李家的闺女李玉琴结婚,一下给家里扔进了一颗炸弹。
李玉琴是老李家的大闺女,前两年和男人离了婚一直住在娘家。前段时间村里有人办事,雷浩生多喝了几杯酒后被大家打趣,满心气恼正好碰上了同路回家的李玉琴。已经尝过女人滋味的雷浩生见玉琴一人便起了贼心,趁四下无人强要了玉琴。玉琴羞恼不成不敢吭声,原想将这事瞒下,但没成想这一来有了身孕,隐瞒不住才向雷浩生提出了婚事。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说他雷浩生无能?他二话不说拉着玉琴就去办了手续,全然不在乎自家的柴房里还关着一个大活人。
多了一媳妇又多了一孩子,雷春明自然是不计较细节的。按照雷春明的打算,徐雅宁给了雷浩宇这事情就顺理成章的了结了,甚至是两全其美的好光景。可雷浩生却不这么认为。
在李玉琴身子不便的这段时间里,徐雅宁完全成了雷浩生发泄兽欲的工具。一想到徐雅宁差点就让自己背上一个无能的笑柄,雷浩生就愈发的气从中来。他这一辈子被人嘲笑的够多了,他最恨别人嘲笑他!
当然,徐雅宁的存在是瞒不住的。没过多久李玉琴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想尽办法想让这个女人从她丈夫身边消失,也帮她逃过,也帮雷浩宇牵过线搭过桥,但这些不仅没有守住雷浩生,反而为自己招来了祸端。若不是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估计她也会和徐雅宁一样被关进柴房里。
婚后的李玉琴很不幸福,生产后的她更加的不幸福。不能生育的怀疑一直像个阴影一般笼罩着雷浩生,他对玉琴肚子里孩子的来历疑心重重。每当疑心病犯,李玉琴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有一次,雷浩生居然把魔爪伸向了孩子,差一点就把襁褓中的小亮活活掐死。
有时雷浩宇会想,徐雅宁的到来让他原本孤僻的哥哥变得更加暴戾,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对命运的无能为力。而正是他的暴戾逼得两个素不相干的女人为了活命连起手来。
爆炸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雷浩宇至今也不明白其中的真相。他原本不在家里的,学校里有事耽搁了,再加上雨太大,他走的比平时迟了很多。但是事后看来,还是不够迟。他已经快要走到家门口了,突然一声巨响带着一股巨浪把他用力的甩到了一旁,他重重的撞到了树上,摔下来又滚下了山坡。就是这一滚让他侥幸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