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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前的中原大地,被一个叫炎黄的国家统治着,后来群雄割据,连年战争,你打我我打你。打的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势力比较大的几个分别是位于中部的大梁,东南的大唐,西南的大蜀,东北的大汉和西北的大武,再加上其余几个小国,大大小小先后出现了十几个国家,这段历史被称为战国时代。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百年,终被大武统一。
位于西北的大武,其祖先是负责给炎黄皇室养马驾车的马夫,因为养马养的好,而且驾车技艺高超,被皇室赐姓武,赏封地,遂脱离贱籍,乃有武氏家族,武氏感恩,更加用心培养马匹,家族传承驾车技艺,且积极响应国家需要,参军戌边,参役纳税,声誉一时无两。
后来,又有一个参军的武氏子弟,叫武安,因打仗机灵,颇有战功,被皇帝赏识,问曰,“今中原繁盛,百姓富足,北方多有蛮族,皆不事生产,骑马纵横,来去如风,年年秋冬犯边,劫掠牛羊牲畜粮食不计其数,杀我炎黄子民尸横遍野,东北有长城,朕又遣大王子轩辕汉镇守,可保安定。唯西北无险关雄城可据,不知武卿可否为朕解忧?”
武安答:“世无武氏,承陛下错爱,赐姓赏地,方有姓名,我武氏上下,若有机会为大王尽忠,敢不以死报恩?请陛下将我武氏封地迁往最西北,从此武氏上下所在,不论老幼,但有一息,皆为我炎黄边陲前线!”
皇帝大喜,当即封武安为武公,封地西北,曰“我炎黄边境往北往西,皆为武氏封地,你武氏抢多少土地,就有多少封地”
武安回到封地,告知武氏族人,群族兴奋,皆收拾家什,从中原迁往西北,从此扎根,与当地人杂居,联合当地家族,发展势力,前十年,与北蛮战,多有大胜,动辄斩首数千,俘获牛羊马匹不计其数,又十年,向北开疆三千里,蛮族无不望而归降,自此,西北无战事。皇帝喜,封武安为武侯,世袭罔替,制炎黄西北事。
直到炎黄朝廷崩溃,诸侯相继割据争霸,武氏在西北已经繁衍生息近百年。武安侯之后,武氏又历武昌,武宏,武隆三位家主,皆为明主。
其武宏在位时,天下大乱,中原破碎,在一场堂前议事中,有幕僚谋士进言,中原已乱,群雄并起,武氏也应当顺时而起,与诸侯并争天下。
宏曰:“我西北武氏,历来被中原所轻,皆言我为蛮夷化外,然炎黄待我有恩,赐我姓名,使我武氏立足于天地间。我武氏种群之责,乃守卫西北,护我炎黄中原之安危,岂可趁火打劫,将兵祸内引?此事不必再提”说着转过身去,看着墙上的巨副地图,不再言语。
堂下众人闻言,皆不再说此事,抱拳散去。唯有一人身材修长,面白如玉,约有个三十来岁,笑容温和,待众人皆去后,没有挪动脚步。他看着案后第三代武氏家主,西北五十八城,八百万西北人之主,二十万西北大军统帅,武宏侯的背影,没有说话,而武宏也仿佛知道背后有人离去,眼睛没有离开地图,这里阿本来挂着的是炎黄王朝与北蛮南荒三国的势力分布图,后来南荒被炎黄大将王蒙攻灭,地图换上了炎黄和北蛮形式图,随着武氏定西北,地图又换了一次,炎黄势力一次比一次大,然而这一次新的地图上,炎黄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十几个势力,当然,不论地图如何变幻,只有代表着西北武氏的势力范围从没动摇过,中原各势力打来打去,好像默契一般,都没人去招惹西北武氏地盘。在他们看来,武氏不过是骤然而起的暴发户,跟他们动辄传承几百上千年,十几二十代人无法相提并论,实在不值得他们动心思。而武氏也只是象征性的往势力东南方向的几座城池调遣了些许部队,也让当时东北的汉王,南边的梁,卫等国很是吃惊了一把,毕竟西北边军战力还是很让人心惊胆战的。
想到这里,武宏侯轻轻笑了一下,对身后人说道“王先生有事教我?”
王晓,世人不知其来历,五年前的一天,武宏侯率部巡视边塞五城时,于途中遇此人,见其气度不凡,邀请同行,两人相谈甚欢,从此武宏出入皆相伴左右,时宏35岁,晓25岁,两人相差十岁。
此时听武宏问起,拱手而笑,“不敢言教,只是回想五年前与主公初识时,主公明明只有三十五岁,可看起来竟然像是四十五,现在主公年已不惑,看起来竟然无甚变化,所谓岁月催人老,在主公这里,不过尔尔。”
武宏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王晓,哭笑不得
王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直起腰身,笑容依旧恬淡:“仔细想来,竟找不到缘由,或是武氏祖先保佑,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武宏收敛笑意,直视王晓,见王晓依旧笑意从容,面不改色,武宏弯下腰,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案上长刀,语调转冷:“哦?不知这天意是如何安排的?烦劳先生为我解惑”
整个武堂突然暗了一下,可能是乌云遮住了阳光?王晓没有拱手行礼,直视武宏,:“今天下大乱,中原群雄割据,使我山河破碎,泱泱炎黄,民不聊生,我西北武氏,当雄起勃发,重整山河,解民倒悬,再造一统,只是不知西北武氏有无此雄心壮志?”
武宏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王晓见状,突然沉默下来,复又郑重拱手,比之先前,更见真诚:“主公没有立刻回应,王晓心中更见钦佩,说明主公不是鲁莽心急之人,意志坚定,此成大事者必不可少之品质,王晓此生,必当肝脑涂地”
武宏走出大案,走到王晓身边,两人一起面对大案后面的巨幅地图,武宏身材雄壮,常年的军旅生涯,面色黝黑,脸型坚毅,而王晓身材消瘦,相比之下,显得弱不禁风,站在一起,真是反差明显。武宏言语平静:“五年前,遇见先生时,先生曾说西北风沙大,不知道养不养得活自己,我告诉先生,西北有风沙,又不独有风沙,大漠苍凉,边塞天低,世间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心之所向之地。今天看来,先生确实比之五年前更加强健了。”
王晓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武宏也不在意,接着说:“先生当时告诉我,武氏居西北,到我这里已经第三代,因为长年与北蛮作战,所以兵强马壮,因为炎黄朝廷连年兵饷钱粮供应不断,所以无后顾之忧。先生问我若北蛮不在,供应断绝,我武氏当如何?”
听到这里,王晓闭上眼睛,仿佛在回想当年的言谈无忌。
武宏接着说道:“当时听到先生的话,我心中实在悚然,但还是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时父亲离世,我作为家中长子,接任爵位刚一年,纵然心中没底,也不能表现出来,不过先生当时应该看出来了,那一副你说你的,我就是不信的表情,现在还历历在目。”
王晓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武宏接着说,:“后来,听了先生的话,建粮仓,改军制,奖耕种,裁撤不需要的贵族官吏,为此,我不惜灭了刘,张,黄三个西北名门望族,驻扎城外的两个守卫营哗变,我念在多年出生入死的袍泽情义,一时心软不忍下手,关键时刻,先生竟然直接越过我,让隆儿带着自己的三百私军护卫去平叛,你平叛就平叛,还要绕着全城跑一遍,结果隆儿的叔叔舅舅,堂兄堂弟,呼啦啦一群人都出来了,各自带着家族护卫私军,与隆儿一起跑到人家军营前跟人对持,这一下好了,被裹挟着跟着哗变的士兵,直接就临阵倒戈,当时隆儿他母亲,提着她那把长刀就跑到议事厅,说要先砍死我,再砍死你,说实在的,我当时也怕极了,倒不是担心隆儿安全,只是担心他母亲跟我闹别扭,你知道,他母亲可凶着呢。”
说起这位侯爷夫人,为尊者讳,自然不敢言语。只听武宏接着说道:“这些事也就在我西北,若是放在中原,可是大罪,先生可知?”
王晓还是依旧不说话,面色从容,仿佛说的不是他,仿佛身边站着的不是西北第一人,不是继承武侯之后,多次率军北击,打得北蛮不敢南下的武宏侯。
面对如此目中无人的属下,武宏侯也不生气,直接说道:“先生,不知对当下形势,如何判断,我西北,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王晓也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肃言道:“稳固自己,积累实力,我料中原乱象必定最终会形成多强争霸的局面。第一,东北的汉王必定不甘,将会从东北而下,现在不过是因为侯爷英勇,北蛮被我们西北打的不敢窥视,所以全部集中在东北,汉王传到现在,也已历三代,因为有长城,故而兵甲懈怠,但毕竟乃炎黄正统,所以民心所向,就算汉王不思进取,愿意偏安一隅,手下谋臣武将也会把他推出去。其次,中部的梁州,自古以来便以中原核心自居,天下学子,文豪鸿儒十之七八出自此地,又有财阀贵族支持,所以必成一强。最后,东南唐州,河流密布,水道纵横,不利于大军推进。西南巴蜀,占尽地利,山道难行。此两处自保无虞,当成两强。加上我西北武氏,自武安公起,便是以战立族,经昌侯,至主公,无时无刻不在战与备战,今天下大乱,更是我武氏坐北向南,鲸吞天下的大好时机,汉王梁王占据人和,唐州巴蜀占据地利,独我西北占据天时。”
说罢,王晓手覆地图,从上往下,重重一划
武宏听罢,神色不甚激动,内心却翻江倒海,身为一家之主,二十万西北边军统率,怎能不心神向往?但武宏心里知道,这些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西北根基太弱,纵有兵甲之利又如何?他年轻时游历中原,见多了雄城巨镇,西北铁骑可以跟北蛮在广阔的草原沙漠对攻,并战而胜之,但是面对中原大量的城池,密集如网的河流,根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也许这就是王晓一开始说的上天安排,注定他西北武氏只能是西北武氏?想到这里,武宏兴趣寥寥,神色黯淡。
这边王晓看到武宏神色,略一思索,说道,:“主公莫不是在想我西北根基太薄,无法参与这场与天下英雄同场竞技的千年未有之盛会?”
武宏神色一变,“难道先生可以帮我?”
王晓轻轻一笑,“不能”
“那先生在说些什么?”
见武宏神色不悦,王晓敛了一下笑容,“争霸天下,何其难也,绝非一代人,一代事,滴水穿石,何其难也,也非一滴水,一日月。”
武宏闻言,顿时阴霾尽去,大笑“原来先生今天不是来劝我南下,而是来劝我好好南下,好,听先生的。”说罢,拉着王晓的手,走出门去“走,去看看隆儿”
这一年,谋士王晓,30岁,武宏侯40岁,同年,东北汉王遣使入西北,次年,梁王攻灭齐地,随后?进攻鲁卫两国。南唐进攻越国,灭越。西南巴蜀两国大打出手。后世将这一年称为战国元年。而这个议事厅,叫秋风厅,据说武安公当年率武氏至此,圈地建房,这是第一间房,始建时只是单独的一个房子,摆了一张桌子,武安公曾言“此厅不设席位,族中大小事全在此商议,我武氏顶天立地,所有人言事皆站立!”后来,这个房子周围出现了一圈围墙,形成了一个以这个房子为中心的小院子,接着周围又出现了一间接一间的房子,一栋接一栋的高楼,前后左右形成了一个更大的院子,再加上最外围的高墙,它们共同形成了一个响彻天下的名字,武侯府。而这间秋风厅则出了一位接一位响彻北蛮的大将,每年北蛮趁着秋季南下抢掠时,这里就会聚集武氏门下的将领谋士,商议着对北蛮出兵的战事。而这一场被后世称为秋风劝的只有两个人的议事,却不是出兵,而是收敛。
秋风起,武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