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情动,难消退

墨染素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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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令传下去,四面围着的士兵无一不兴奋起来,她们举刀,拔剑,射箭,都朝着山中本就已经被浓烟熏得近乎窒息的人而去。

    丧心病狂。

    好在很快,有另一支兵马星夜赶来了。

    为首的三人,正是容境,白澜夜,还有一个……洛瑕尚不相识的温润女子。

    她们没去与那自称本殿的女子进行任何交涉,便纷纷拔剑,毫不退却地往山中闯,再背负山中人下山而来。

    一早列阵的一方被突如其来的人马冲乱了方寸,那自称本殿的女子却毫不在意地瞧着,口中再次下了杀令:“栖迟山的贼人搬了救兵,而敢扰本殿围剿山贼者,杀无赦!”

    栖迟山?围剿山贼?洛瑕竟不曾听闻过,栖迟山一脉有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

    可很快的,两方人马开始兵戎相向,刀光剑影,兵器相交,喊杀之声,振聋发聩。

    可还不及瞧清楚最终是哪方人马获了胜,这个时候,梦中的场景已又变了,来到一处华美的宫殿,雕梁画栋,玉台珍馐。

    宽大床榻上,大红的纱帐之后,那个自称本殿的女子斜斜倚着,她衣裳不整,一脸迷醉之态。

    她身上,匍匐着一个年幼的男童,她身畔,侧卧着一个稚嫩的女孩,她自己,一手狠掐着男童的胸前,一手在女孩身下动作。

    眼前的一切奢靡凌乱且不堪,是洛瑕第一次知道,这世间竟有人如此亵玩幼童。

    “疼,太女殿下,您弄疼奴了……”男童受不住她的力道,终于忍不住哭泣求饶。

    可她非但不收敛力气,眼中反而越发兴奋,更用劲儿地在男童身上……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洛瑕隐隐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揽入了怀中,手臂的主人显是瞧见了他冒着薄汗的额和泪湿的脸颊,极尽温柔地,怜爱又疼惜地轻吻他紧紧蹙起的眉心。

    “境姐姐……”他不由出声轻唤,下意识地伸出手,勾住了身畔人的脖颈。

    “是我。”她轻柔低沉的嗓音,此时不知为何,听起来带了些浓浓的沙哑。

    “您别走了,好不好?”半梦半醒间,他脆弱,柔软,满心里念着的,都是她。

    “您已经娶了我了,我是您的了,您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他呢喃着紧紧收起手,抱着她不肯松开。

    她温柔地吻他,“没有丢下你一个人,我回来了。”顶着中天的月,和泛白的天际,从百里外的鹿邑城,赶回来了。

    他低低泣着,整个人蜷缩在她怀中,一张小脸陷入大红的锦被,越显得苍白娇嫩。

    她抚摸他紧绷着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直将他冰凉的手焐热,整个人不再紧紧绷着,才又轻轻地亲吻他唇角,“小小不怕,都是我,不该在新婚之夜,就抛下你离开……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连夜赶回时看到那样子的他,心下有多痛,入了心扉,疼至骨髓。

    是她红妆十里将他娶回,是她信誓旦旦要他在她身畔无忧无虑,是她许下护他一世安好的信念。

    可也是她,让他嫁给她的第一夜就独守空闺,惹他在梦中也不能安稳地无声落泪。

    她温热的吻,轻柔的抚触,他身子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在她怀中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然先前的泪水混着一身虚汗,却早将他一身寝衣都浸湿。

    “境姐姐……”他口中喃喃唤出声。

    她抱着他,整个人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怎么了?”

    “衣裳湿……”他迷迷糊糊地回应。

    她动动身子,便要起身。

    他下意识地随着追了过来,抓住她一角衣袖,明明已是困极了,却强撑着睁开眸子,委屈又小心地呢喃低语:“您不要走,好不好?”

    她回身将人重新抱起,薄唇落在他眼角,“我不走。只是带你去换衣裳,乖。”

    到她怀里,他安然合了眸子,脑袋轻轻靠到她的肩头上。

    她带着他起身,一路入了内室,走进水气弥漫的温泉净房。

    她空出一只手,轻轻扯开他寝衣前的束带,本就宽大的蚕丝寝衣柔软顺滑,倏然便向他肩头两侧滑落下去。

    她的眸子,倏然一紧,底处的浓郁色泽,暗流翻涌。

    轻微的凉意和着氤氲的水汽,让他的意识一时回拢不少。

    却未想张开眸子的一刻,竟看到她凝着他锁骨下方,怔然出神的模样。

    这一下,他彻底醒了,发现自己已不再床上,而到了内室的净房里。

    近乎无措地伸手去拢衣裳时,却又被她紧紧拉住了手腕,他眸子一颤,“您……这是做什么?”

    她俯首在他精致的锁骨间落下一吻,又微启口,轻轻啃咬着,在那玉白之色上留下淡红的印迹。

    “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他轻摇着首,低低抗拒,带着泣意。

    她亲吻的动作微微一顿,就这么低着首闭了闭眸,忍耐,克制,良久才又问他道:“先洗一下,再换干净的寝衣,好吗?”声音还是低哑的,欲念未退。

    他合着眸子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您还是……在外面等我罢。”

    她没言语,轻柔将人放了下来,两手微紧着,转身出了净房。

    这个时候不便再唤人进来,好在净房内有一早备下的新寝衣,他便自顾将身上擦了,又换上干净的衣裳,重回到内室。

    容境已挑亮了内室的灯,正坐在案前,轻抿着茶。

    见他出来,她眸底柔了几分,对他道:“天就要亮了,你再去睡会儿罢。”

    “那您呢?”他出声轻问。

    留意到他没穿鞋袜便出来,她起身将人抱起,轻放到拔步床的里侧,自己则隔着一尺的距离,躺在了他外侧,道:“我也再躺会儿。”

    他静卧着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问道:“您,刚刚是去哪里了?可以告诉我吗?”

    她平躺着,凤眸轻合,淡淡道:“栖迟山出了些事。”

    提起这事,她眸底微微一凛,为了不让容氏明着对上皇室,西陵昭不肯让她暴露在太女面前,只动用五百金吾卫入山救出全部西陵氏族人,便让她一骑先回了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