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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思忖着,萧氏毕竟出身将门,直率爽快不好拐弯抹角,一时也就问了,“不知贵府上二位公子可定过了亲事?”
林正君笑着摇摇首,他这一对双生子,本是被林郡守打定了等着城主府纳侍,往城主府送的,奈何城主府迟迟没有这意思,是以他们等着等着,就等到了现在。
只是这话当然不能明着说,他遂回萧氏道:“家中妻主想多留他们一阵子,是以至今还未说亲。”
萧氏微微展了眉,道:“安哥儿和浅哥儿这么好,定能说个好妻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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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宴罢,萧氏便去褚玉院,来寻了洛明仁。
现今大凉朝局势稳定,战事不紧,纵然边疆有些小势力不肯安分,也到底用不上护国大将军亲自出征。
是以这半年来,洛明仁不曾奉诏领兵,更不知是有意无意,连常日里稀松平常的军务也尽交给了两个嫡女打理。
两个嫡女年纪尚轻,凡事难免有所疏漏,她也不多指点,更不多管,就只嘱咐两人仔细跟着军中将领学。
她自己则得闲侍弄花草,不时出门听听戏文,再多便是上街溜溜马,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萧氏来寻的时候,洛明仁正坐在自己院子里的池塘旁喂鱼逗鱼。
萧氏对此习以为常,缓步上前道了声“妻主安。”
洛明仁遂一把扔了手中鱼食,起身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萧氏与她一道走进书房,道:“弦儿和元儿如今年已十七,这亲事,若非咱们远在东地,早该定了。”
洛明仁并不在意,道:“你看着有合适的,只要品性纯良,两家现在直接定了便是,也不晚。”
萧氏瞪她一眼,“你这个母亲就是这样做的?”
洛明仁朝他笑笑,“弦姐儿和元姐儿两个女儿家,怕什么?娶回来不顺心,再娶便是了。为妻这里,只要仔细为小小择了妻主,便什么都不多想了。”
萧氏无奈地笑笑,只得道:“奴家今日见了咸宁郡守的一对双生子,模样品行都不错,瞧着与咱们弦儿和元儿正合适。”
洛明仁想了想,道:“郡守府品阶不高,嫡出公子让弦姐儿和元姐儿娶来做正君,确实刚好。”
她为人豪爽,处起事来瞧着也确是个心大的,但内里,她很多事情都想的很明白。
就如现下,她膝下三个儿女,一双嫡女,一个公子,皆未婚配。
但真要为这三个儿女谈婚论嫁,她护国大将军府,最好的,也只能是得个高嫁低娶的结果。
是,身为将军府的嫡子,洛瑕可以嫁世女皇女,甚至就连当朝太女,也没什么攀不上的,只看她洛明仁想不想搅进这眼瞧着就要开战的夺嫡之争中。
然,她的两个嫡女要娶,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她如今已然兵权在握,其次,她又刚胜了一场对突厥与羌人的大战,风头正劲。
此二者看似简单,在上位者眼中,却深为忌惮。
在重女轻男的大凉,嫁出去的公子随时可弃,女儿却是承袭衣钵的主体,其娶夫身份的高低,在外人看来,就暗暗意味着野心的大小。
是以,为了消除圣人的忌惮,也为了两个女儿莫再过多地惹人注目,此番娶个地位不高的郡守之子,实是明智之举。
萧氏自也是个明白人,因此才在看到那一对双生子时生了这样的想法。
此时,他见洛明仁也表了赞同,心间不由微喜,“既如此,奴家这便去安排了,越早越好,也免得误了明年咱们小小的定亲,妻主瞧着可行?”
洛明仁点点头,又道:“这三书六礼之类,什么明面上的东西,都莫弄得张扬了,有对不住的地方,等往后,再慢慢一点点地往亲家送便是。”
萧氏道:“妻主放心,这事情奴家明白,弦儿和元儿也会明白。”
洛明仁握握他的手,不由叹道:“跟着为妻,不止是你,连着咱们女儿也都受委屈了。”
萧氏回握了她的手笑笑,“妻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能跟着妻主,哪怕饭食朝不保夕,奴家也是甘愿的。”
洛明仁紧紧手间的力道,“现在,虽不至于朝不保夕,如履薄冰却是真的,再给为妻些时间罢,很快的,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到那时,咱们就让小小,风光大嫁。”
萧氏望着她笑笑,“嗯,不论结果如何,奴家都随着妻主。”
洛明仁不由伸出手,将萧氏紧紧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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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月中旬的时候,奉节城传出了大消息。
奉节乔氏嫡女乔锦衣继位失败,这奉节城主之尊,叫庶出的乔筠衣夺了去。
而与此同时,奉节城内声名赫赫的奉节关氏,身为乔氏嫡女乔锦衣的父家,竟由最开始的力保乔锦衣,转为对乔筠衣继位一事的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就连乔筠衣自己,也不知道容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就这样堵了关氏的口,封了关氏想要横插进城主府的手。
此时夜色已深,被容境派来奉节城的容襄眼见事情已成,带着一同前来的二十容氏暗卫,正要趁着月黑风高,悄无声息地回临安复命。
不料尚未出发,乔筠衣便一袭正二品的城主官服,打马两步到她们面前,将人拦下了。
只是,乔筠衣此来孤身一人,面上态度也极是客气,即便面对的只是容襄,依旧没有居高临下,她先是道:“在奉节的这些时日,辛苦各位了。”
容襄面无表情地看看她,道:“乔城主客气,然交易终归只是交易,无需言谢。”
容襄这话毫不客套,乔筠衣面上微变了变,却也只是一瞬,她很快便恢复如常,开口道:“容护卫这便要走了?”
容襄点点头,“该做的婢子都已做了,乔贵女也已顺利登上了城主之位。”
言外之意,她已没什么理由再在奉节多耽搁下去。
话已至此,乔筠衣毕竟是曾经有求于人,今番又不请自来的,该让道了,可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