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下一个话题

春夏万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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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事讲完了。”沈思溥说着,便端起眼前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秦姑娘可有什么疑问?”

    疑问?

    她能有什么疑问。

    那故事开端提到的姑娘,不就是她嘛。

    虽然沈思溥在整个案件重演的过程中,于某些细节处出现了一些瑕疵,但总体上却是大差不差的。

    那么,不管是她经历过的,还是没经历过的,他不都说得清清楚楚的吗?

    那她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至于故事中的男子,她猜测,对方应该就是那点心铺子后院的妇人无疑了。

    不得不说,对方为了活着,为了他的女儿,真的挺豁得出去的。

    竟甘愿以堂堂七尺男儿的身份,去扮作一个妇人。

    不过,想到这,秦镜语倒忽然有了一个想问的问题。

    她看向正在慢慢啜饮茶水的沈思溥,问道:“沈大人,我还真有疑惑之处。”

    “嗯,但讲无妨。”沈思溥微一抬眸,看向秦镜语道。

    “就是你刚才故事中的那个男子,他最后成功接回他的女儿了吗?”秦镜语身体微微前倾,毫不掩饰内心的关切道。

    沈思溥似是没料到她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所以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俄而他才轻启朱唇,缓缓点头道:“嗯。”

    见他点头,秦镜语轻轻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

    沈思溥见状,心有不解。

    为何她会对许森女儿的下落那么感兴趣,却对他已知她身份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紧张呢?

    但这话在他口中盘旋许久,仍被其吞回了肚中。

    应是职业习惯使然,沈思溥从不是那种随意将自己的喜好以及好奇点轻易外露的人。

    哪怕他此时对秦镜语方才的行为感到奇怪极了,面上却仍是冷硬一片,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秦镜语不知他内心所想,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他,她怎么不紧张,她很紧张好吧。

    哪怕他方才所讲的故事里提到了,那里面的姑娘——也就是她——既不是茶水店伙计被害一案的凶手,也不是点心铺子被烧一案的嫌犯,她也很紧张。

    毕竟他沈思溥对待经常协助办案的王老叟都尚且那样,那么她一个曾经害他被抬着出巡安司大门的人,恐怕人身安全就更没有保障了啊。

    可即便如此,她紧张也没用啊。

    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认出她就是秦筱雪的?

    明明她现在的长相与秦筱雪完全不一样。

    就连肤色,都相差了好几个度。

    再加上她还佩戴有殷、谷二人赠予的风隐珠,修为与气息都难以被察觉。

    这种情况下,他沈思溥还能知道她就是秦筱雪,那只能说明他沈思溥不简单。

    面对如此难缠的家伙,她最好还是少说话为妙。

    但秦镜语不说话,不代表沈思溥猜不到她的心思。

    这不,那边秦镜语刚陷入沉思,这边沈思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了:“秦姑娘难道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晓你便是秦筱雪的。”

    嗯……

    很好奇。

    非常好奇。

    但她就是不想开口说话,怎么办。

    秦镜语脸色僵僵地想道。

    她现在有合理理由怀疑对方会读心术。

    要不他怎么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再躲避遮掩也没用了,遂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是呢,很好奇。不知沈大人愿不愿意为我解惑。”

    沈思溥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挪开目光,吐出一句话:“你说话的语气,以及一些小动作。”

    秦镜语一听,突然间恍然大悟:“哦,竟是我说话的语气…

    原来如此。

    不过,说话的语气相似,我倒还能理解。

    只是那小动作,又是怎么回事?

    貌似我与沈大人,也没相处多久吧。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确定我是秦筱雪了?”

    “嗯,我与你相处的时间自然不长。”沈思溥伸出手指,轻点了几下桌面,说道,“但你与昭昭相处的时间,却不短。

    你或许不知,昭昭对你的印象很深刻。

    具体到你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个小动作,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模仿的也惟妙惟肖。

    就是从那些小动作中,我猜出了你极大可能便是那越狱而逃的秦筱雪。”

    秦镜语闻言,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但她这口冷气,既不是因为沈思溥的眼光毒辣,也不是因为沈昭昭的高超模仿力,而是沈思溥对沈昭昭的称呼——昭昭!

    天哪,谁能告诉她,一个侄子,竟然堂而皇之地喊自己的姑母名字。

    这是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沈昭昭对待自己的侄子,也像对待朋友那般吗?

    不要求沈思溥喊她“姑母”,害怕把她喊老了?

    还是说,眼前这位沈大人,其实不是沈昭昭的侄子,而是沈昭昭口中的那个“六哥”?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因为沈思溥是修炼有成的修士,所以哪怕他实际上是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表面上却还是俊俏的青年男子。

    而沈昭昭大概率是没有灵根,所以无法修炼,是以她现在的面貌,便是她实际年龄应有的样子。

    当初她之所以会误认为沈思溥乃是沈昭昭的侄子,其实是被他们表面上的皮相给迷惑了。

    但为了确认一下她的这个想法是不是事实,秦镜语眼珠一转,先是违心地拍了一顿马屁:“嗯…沈大人果真慧眼如炬,不愧是巡安司的右巡司长。”

    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敢问沈大人,您今年贵庚?”

    沈思溥不曾想她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当下蹙紧了眉头,一脸严肃地盯着秦镜语,似要将她给盯出个洞来。

    不过如今的秦镜语,已不是数日前那个被困牢狱的秦镜语了。

    她将沈思溥瞪了回去,然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我看沈大人一口一个昭昭的叫的亲切,敢问沈大人可是昭昭姐口中的那个六哥?”

    沈思溥被她这个问题问的哭笑不得。

    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秦镜语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她没直接问对方“为何直呼自己姑母的名字”。

    要不然,她就出丑出大发了。

    “秦姑娘没疑问了,是吗?”沈思溥看秦镜语又陷入了沉默,便又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秦镜语不知道这沈思溥今晚是怎么了,为何一个劲儿问她是否还有疑问。

    但她的确没什么好问的了。

    遂点了点头。

    “既然秦姑娘没什么疑问了,那我们不如进入下一个话题吧。”沈思溥面上难得带了笑,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冷脸都柔和了几分。

    秦镜语闻言,没有接话茬,只是一边暗自警惕着,一边默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沈思溥也不在意她回不回应,只自顾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解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