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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只得轻声对矮财会说:“这笔材料款,我们已经欠他好几个月了,你就付给他吧。”矮财会还是只笑不付。
“唁,真是出了鬼了。”材料商叫起来,“总经理签字,还不算数?”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掉头来看向志荣,向志荣真想钻到地底下去。
矮财会依然只笑不动。材料商说:“这个公司不正常了,那哪个叫冷兴华?”有人告诉他:“冷兴华去买材料了。”
材料商就坐下来等。不一会,胖材料回来了,材料商上去让他签字。胖材料走过来问了向志荣一些情况,在上面签了字,往矮财会面前一丢,矮财会就乖乖地付钱了。就这样,向志荣被不动声色地架空了。
可他手里有与刘学贵签订的内部承包合同,就打电话给刘学贵,有些生气地问:“刘总,以后,我在这里,说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刘学贵说:“以后有什么事,你跟冷兴华和老洪商量,他们全权代表我。”
向志荣傻眼了。
刘学贵从那次开过会后,再也没有来过。他所作的一切承诺,都成了一句空话。于是,公司内部就慢慢混乱起来。先是人心焕散,员工们知道了刘学贵用全民性质的公司名义欺骗他们,而实际是私人赚钱的底细后,开始与公司离心离德,除了工作刁而郎当外,还有人开始挖公司的墙脚。
负责公司前台接待的公关小姐小顾,是个能说会道的美女。她表面上非常热情,背地里却与自己的情人串通好,里应外合,挖空公司。她利用接待的方便,将客户的联系电话和地址记下来后,提供给情人,然后由情人出面,在外面与客户压价谈判,并对公司进行造谣中伤,说公司怎么用假冒伪劣材料坑害客户等等。
这样,公司就声誉日下,业务也越来越少。有人偷偷向向志荣反映。向志荣就开会进行整顿,但收效甚微。因为他已经没有权了,所以人家不怕他。他只得向刘学贵反映,刘学贵却不仅不相信他,还怀疑他居心不良。
接着,刘学贵又从别的地方调来一个懂家装的老法师,姓黄,名为负责业务洽谈,实际是渐渐掐断向志荣业务的来路,最后彻底架空他。于是,公司内部很快就形成了两派势力,勾心斗角起来。亲近向志荣的一派与另一派暗地里较劲,斗得非常激烈。
黄法师不知得了谁的令箭,竟然暗地里招员工一个个谈话,做他们的拉拢策反工作,试图进一步孤立向志荣,以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小永和大哥等人发现了这个苗头,来告诉向志荣,向志荣还不相信:“我跟刘学贵是订有合同的,怕什么?”大哥提醒他说:“你不要糊涂,更不能愚忠,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这时,有人劝向志荣趁机将业务摆渡出去,捞点好处,向志荣坚决不同意;也有人趁他手里还有签约权,要给他请客送礼,答应给他回扣,想让他抬高价格,把清包工活订给他们,他更是一口回绝。
向志荣真的太正派了,从来不收人家一条烟,不喝人家一顿酒,也不说一句不利于公司团结的话。他还是象以前那样埋头苦干,想尽量多接业务,抓好质量,端正风气,迅速恢复公司原来那种健康向上的面貌和欣欣向荣的局面。
他拼命工作的动力,当然是为了得到百分之三的报酬和房子车子的奖励,继而实现对宋云霞所作的承诺,真正得到心爱的人。可是没有用,他一个人忍辱负重地努力也好,廉洁自律地为人师表也好,都无济于事。问题接踵而来,“火灾”不断发生。
胖材料进的材料质量越来越差,黄法师抓的施工现场问题一个接一个,不是这家水漫金山,就是那家用的材料太差,客户不满意。向志荣象救火一样东奔西走,应接不暇,弄得焦头烂额,却还两头不讨好。
刘学贵反说他没有管理经验,还冤枉他怀有异心;客户又怨声载道,责怪他不珍惜来之不易的成功和声誉,心变黑,本质变坏了。向志荣真是有口难辩,痛不欲生。公司每况愈下,他虽拼命挽救,却已无力回天。
更让向志荣难以接受的是小唐的变化。
她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妖精,自从公司被刘学贵吞噬以后,尤其是矮财会来接管账目之后,她就变了。虽然还是总帐,工资照拿,她却没事干了。公司财务实际上控制在矮财会一个人手中,总账也是他做好了让她过过目而已,她也被架空了。
没事干,小唐空虚得难受,也觉得不踏实,就要找事干,可她又不会设计,施工或者谈业务,能干什么呢?只有找靠山。而这个时候的靠山是谁?当然不是向志荣,而是刘学贵的直系亲属冷兴华。
她开始有事没事地往冷兴华身边凑,不是甜蜜蜜看着他说笑,就是总要跟他出去买材料。而冷兴华是有妻室的,她看见他带着妻子女儿来过几次,可她根本不考虑这些,总是一转眼就不见了影子,钻到冷兴华的卧室兼办公室里去。
为了替刘学贵看好财产,冷兴华在公司里弄了一间独立的房子,晚上只一个人住在里边。向志荣经常看见小唐坐在冷兴华的卧室里,跟他说说笑笑,甚至打情骂俏。每次看到,他心里就会莫名地刺痛。
人怎么会这样啊?他不无嫉妒地想,这也变得太快了吧?狗换了主人,也不会变得这么快吧?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好糊涂啊,他是有妻儿老小的呀。
小唐却反目成仇一般,见了他脸就转开,劈面相逢,也是一脸的漠然,装作视而不见。你就是报复我,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向志荣不无难过地想。
其它员工倒是没有她这么厉害。虽然这时候,为了保住各自的饭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