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从不知道歉二字为何物

大叔逆风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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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者不明所以,但是来者是客,他便老老实实的停着脚步。

    “各位,今天天气炎热,且看我给它们降点温度。”宋怀远踌躇满志,指着侍者托盘中的汽水啤酒傲然说道。

    乔大师的绝技是弹指封印,挥手之间布下法印,威压四方,尤其一手撼天印,拘天地灵气施法成印近乎天威,但是他是大师极少在人前施展。

    今天作为他的关门弟子,宋怀远要施展这一师门绝学,顿时引起所有人的侧目。

    无论是在闲聊还是在休憩的宾客都望了过来,一时间大厅内是鸦雀无声。

    见万众瞩目,宋怀远长身玉立,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串包浆老玉手串,戴在右手腕,然后凝神静气片刻,蓦然睁开双眼,双眸精光四射,双手如繁花蝴蝶般在空中划出道道诡谲的图案,然后如太极抱球般虚张双手笼着托盘,大喝一声:

    “弹指封印,冰封天地!”

    蓦然弹指之间,只见托盘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一层白色雾气,而汽水和啤酒瓶上更是凝起冰霜。

    “哇啊,真的是出现冰霜了!”

    “夏天居然能凝集冰霜,这真是太厉害了!”

    “岂止厉害,简直是杀到我了!”

    “你们也不想想,宋大师是谁的传人!”

    这宛如神迹的手段,将大厅内所有人震慑住了议论纷纷。

    不愧是乔大师的得意弟子,弹指之间居然在炎炎夏日施法拘来冬日寒霜。

    就连一贯喜怒不露形色的陈君宜望向宋怀远的目光中也露出欣赏之色,而陈瑶更是俏脸晕红美目熠熠生辉,显然是被宋怀远这一手给惊艳到了。

    宋怀远将陈瑶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一时间是踌躇满志得意非凡。

    修行一途,最重财侣法地,如果能将陈府千金收入囊中,必将有助于自己早日踏入入道真人的境界。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被宋怀远神通震撼的五体投地之际,忽听得有人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哗众取宠尔!”

    老实说宋怀远所谓的弹指封印在魏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一名需要依靠符器,没错就是宋怀远手腕上包浆的老玉串就是一件最粗浅的符器,上面有一道最基础的冰雪符文,之所以是最基础层的冰雪符文,道理很简单宋怀远上蹿下跳忙活了老半天,也就一尺大小的空间内降下冰霜,这种低级到近乎垃圾的符器,如果是太初星域就是稍微有点地位的凡人也不屑于购买。

    至于宋怀远又是施展手印又是大喝,在魏强看来其实是神汉巫婆在跳大神,非常拙劣的表演。

    但是大厅内众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宋怀远博学而有本事,而魏强呢一问三不知,两相对照高下立判。

    魏强这么讲,只能说明其心胸狭隘,自己没本事却又妒忌别人,真的很讨厌。

    陈君宜听后不禁皱起眉头,心生不悦。

    一个人不学无术都还不是一无是处,毕竟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大户人家养的起几个富贵闲人。但是不学无术又不懂装懂就很可怕,不懂装懂还出言不逊更是无药可救,在他心中魏强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在大家族中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并不罕见,但是即使这种纨绔,也懂得察言观色,什么人可以踩在地上,什么人不能得罪。如果一味逞强,很容易一不留神就会给家族引来灾祸。

    而宋怀远是乔大师的关门弟子,在上海滩就是背靠一尊大佛,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魏强出言不逊无异于引火烧身。

    至此陈君宜暗暗有了决定,女儿陈瑶决不能嫁给他,婚约必须想个办法解除。

    “魏强,”陈瑶粉脸寒霜,她对此人是失望到了极点,原本当父亲讲述此人是自己未婚夫时,心中无偿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此人不是无可救药,她也想试着先接触接触。

    读着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司各特的《艾凡赫》等西方名著长大的陈瑶,和圣玛利亚女子中学不少的千金大小姐一样,满脑子都是骑士和王子的故事,幻想有一天会有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骑着一匹骏马来到她的香闺,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浪漫的生活。

    可是魏强的表现却让她大失所望。

    与心目中幻想的骑士和王子形象大相径庭,老实说魏强长得并不寒碜,身材颀长五官不能称之为丑,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距离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差距绝不是一星半点。

    这都算了,毕竟还在及格线以上,勉强还能接受。

    可是魏强修养和言谈举止却让她没法接受。

    出生于杏林世家却不懂医术,吹嘘自己是道门中人,面对宋怀远的询问又一问三不知,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魏强不学无术却又羁傲不逊狂妄自大。

    绅士风度,骑士的忠贞不二,王子的高贵品质,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唯有举止粗鲁,没有教养下层人士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样的家伙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夫,陈瑶岂止是不能接受,光是想到这一点都令她恶心。

    “陈瑶,”周玉英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陈老伯是什么眼光,怎么这种人也…………”

    语气中带着惋惜和遗憾。

    宋怀远看了一眼粉面含霜的陈瑶,在看一眼明显被孤立的魏强,心中大定,自己这番表演很到位,不过这枚垫脚石还需要发挥最后的余热。

    很多时候,有了比较才晓得该如何选择。

    于是,宋怀远尽量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魏道友,既然说我是雕虫小技,哗众取宠,能不能露一手让我观摩一二。”

    唯有蘸法期的法师,体内才能生出真气,方能利用符箓配合咒语施展法术。

    而此人是法师吗?

    而符器何其稀少,他能有符器?

    不是所有人都是乔大师的关门弟子。

    宋怀远吃定魏强不过是虚张声势。

    此等雕虫小技休想蒙混过关,做梦吧!

    宋怀远这番话让大厅内人醒悟过来,人家态度谦虚,又刚刚当众施展出弹指封印,冰封世界的奇迹,魏强却说不过是雕虫小技,那么你就露一手啊。

    “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有人起哄。

    “光说不练假把式!”有人嘲讽。

    “也许人家的法术是惊天动地到不能施展!”有人阴阳怪气。

    这些话让陈瑶非常难受,仿佛她也被人质疑,受到羞辱一般。

    于是不顾父亲示意阻止,一路小跑来到魏强跟前,扬起漂亮的下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气呼呼的说:

    “如果你有真本事,就露一手,证明自己的本事!”

    “如果没有,”陈瑶望着魏强大声说:

    “请向宋大师道歉!”

    望着吐气如兰的陈瑶,再冷眼看了看议论纷纷的宾客。

    魏强沉默不语,他在考虑一个问题,虽然是一颗垃圾星球的普通凡人女子,如果一掌拍死会不会太血腥,毕竟此人顶着自己未婚妻的名号。

    “算了,我一直很低调,就不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既然这样,”见魏强怯懦的一言不发,浑然不知已经在死亡线兜了一圈的陈瑶却并不准备放过他:“你向送大师道歉吧,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向他道歉?”

    魏强蹙眉,心中不悦。

    “没错。”陈瑶坚持。

    “你也想让我给你道歉?”

    魏强看着宋怀远的问。

    不知为何,看着这位面如平湖看着自己的家伙,宋怀远却又有一种不好的错觉。

    宋怀远年纪不大,却颇有几分眼色,面前的这位家伙,被崔大师奚落,又受到众人讥讽,未婚妻的质疑,却浑然没事人一样,这该有多心大?

    “莫非是恃才傲物?”

    “不可能!”

    他十六岁生玄根,十八蘸法而初临,是覌中最先一窥众妙之门的法师,在当今末法时代,已经超越了千千万万的修道之人,不说是万中无一,也当得起一个天才二字。

    而现在,这位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冒出的乡巴佬,宋怀远却读出一副得道高人的不屑一顾。

    这让宋怀远无法接受。

    他懒得继续扮演谦谦君子,有时候当仁不让也是修士的一种心境:

    “难道不应该吗?”

    傲视群雄是需要本钱的,而他有这个本钱。

    “没错,向宋法师赔礼道歉!”有宋怀远的仰慕者鼓噪。

    “魏贤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君宜心中做出了选择,加入了劝慰行列。

    一个是前途光明的乔大师关门弟子,一个是不学无术的无名之辈,混迹生意场的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情商就不及格。

    “你也想让我给他道歉?”

    魏强嘴角上翘,在陈君宜看来不像是微笑倒像是讥诮。

    “给他道歉,很难吗!”

    陈瑶看不下去了,魏强不学无术,还咄咄逼人,实非良配。

    “对!道歉!”

    闺蜜当然要给姐妹撑腰,周玉英第一个鼓噪附和。

    “道歉啊!”

    有眼镜男大义凌然的说。

    “道歉!”

    陈君宜道上的朋友,琪哥不肯落后,也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嚷嚷。

    “道歉!”

    “道歉!”

    “道歉!”

    墙倒众人推,尤其是犯了众怒,被主家不喜的客人,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客人加入,声音越来越大,异口同声。

    “有错就改,是我辈修道之人的优良品质。”

    这时候,宋怀远伸出双臂安抚大厅里众人,话锋一转:

    “不过,想必你也不是修道之人。”

    指着魏强傲然说道:

    “现在就当众承认,以免自取其辱。”

    面对群情激奋的大厅众人,魏强露出一丝轻蔑之色,他堂堂无涯仙君,渡劫期修士,之所以忍受所谓的崔大师,宋大师的挑衅,不过是看在陈瑶和这具身体有婚约的面子上,耐着性子陪他们周旋而已。

    但是陈家父女今天的举动却令他大失所望,他懒得在陪他们演戏。

    他是要化凡体念人事种种,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委曲求全。

    “我陪你演戏,不过是在看一条爬虫在上蹿下跳,感到有趣而已。加上今日前来,原本就是为了了结一段恩怨,若非如此,虫蚁一般的东西,也配与我为伍。”

    “道歉?”

    “我魏某人纵横一生,从不知道歉二字为何物!”

    “你是什么玩意,也敢让我道歉?”

    说罢,不在搭理陈家父女,一甩衣袖,拂袖而去,将所有人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