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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万侯九霄和桑榆等人踏上飞船,前往火麒麟族驻地凌渡山。此行包括两名隐在暗处的长老在内,一共十六人。飞船也不同与桑榆和万侯九霄以前的小船,而是一艘壮观华丽的大船,外观美轮美奂。此行既是戴白太白山宫,自然不能太寒酸。船头竖起高大的匾额书写着“太白山宫”四个大字。飞船在飘渺烟雾中平滑往前,犹如灵活的鱼儿在水中潜游。
因为有弟子负责操控飞船,桑榆和万侯九霄甚是悠闲,在甲板上饮酒闲聊。鲁尔和伊兰随侍在旁。其余人分成两班,一班在舱内房间里休息,另一班负责警戒。
除了灵寂末期的一名弟子和金丹初期、中期的弟子,其余人的修为都比万侯九霄和桑榆高,他们对桑榆、万侯九霄表面上恭恭敬敬,但眼底离仍时有浓厚的不赞同。若非前任宫主和数位长老增说过“若有不从,宫规处置”,只怕早有人挑衅新宫主。
万侯九霄和桑榆都是久居上之人,岂会看不出旁人的态度?面上都不动声色。待时机成熟,姿势立威之时。
桑榆正在阅读灵卡内的炼器之法,万侯九霄慵懒地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二人都没有说话,却流露出一种让人羡慕的温馨气息。
伊兰和鲁尔这几天一直陪着宫主和小公子,只觉得这两位都让人捉摸不透。旁人是如何想,他们不清楚,但他们二人却深有体会,莫看宫主修为不高,但身上散发的威压却让人敬畏,只觉得他高深莫测,丝毫不敢怠慢,即是此时懒洋洋地倒在小公子腿上也掩盖不了浑然天成的气势。
万侯九霄忽然唤了一声:“榆儿。”
桑榆端起茶杯递给他。万侯九霄接过,并为其身,双眼也未睁开,直接以真元控制杯中茶水流入口中。
鲁尔和伊兰面面相觑。该说这位宫主懒还是玩心重?不过宫主和小公子之间的默契简直不可思议,宫主只是唤了一声,小公子就明白宫主是要喝茶。
桑榆确实清楚的,万侯九霄并非在睡觉,而是在揣摩阵法,之所以不动,只是为了不中断思路。
万侯九霄如同下盲棋一样,在脑海中摆出阵法。这种方式拓展了他的思维,对于他的修炼说不无裨益,尤其最近他感觉到可以讲九霄录上升到更高的境界。目前的九霄录确实好用,但还是不够精细。
直到天色将晚时,万侯九霄才睁开眼。桑榆抬起双手为他按摩双肩,道:“你最近在研究的似乎是一个大阵法。”
“不错,”万侯九霄的笑容有些神秘,“这个阵型确实颇为复杂,先不告诉你,倒是给你一个惊喜。”
桑榆有些疑惑,思索许久也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阵型会让他觉得惊喜,便暂且放在一边。
万侯九霄站起身,拉着他走到船舷边,眺望下方美景,看淼淼烟雾从身边飘逸而过。曾经他们哪里敢想象有朝一日会如现在这样站在云端?
一名弟子走过来,恭敬地道:“启禀宫主,天色将黑,是否找地方停下过夜?”
夜晚他们也可继续赶路,但他们时间充足,且此行也不是为了十万火急的事,无需紧赶慢赶。
万侯九霄向下方看了看,道:“在前面的山上停下。”
这一夜,众人就在山上过了。桑榆和万侯九霄还下船走了走,顺便收收集了一些常见的灵药和炼材。
如此或走或停,六日后,众人到达目的地,远远地便看见“火麒麟族驻地”六个大字,通体火红,犹如火烧,既是提示,也是警告。
万侯九霄示意掌舵人稍停后,命鲁尔集合船上所有人。
众弟子纷至码头,笔挺地站立在万侯九霄面前,齐声道:“参见宫主。”
万侯九霄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冷意,掷地有声:“即将到达火麒麟族驻地,不管尔等心中对本座有多少不满,本座希望你们记住本座的身份,以及你们自己的身份。”
众弟子面色微变,尤其几个平时没给万侯九霄和桑榆好脸色的人,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是啊,不管宫主修为比他们低多少,宫主都是前任宫主和十六位长老都认可的人,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一名弟子而已,无论是谁当宫主都不关他们的事,就算万侯九霄当不成宫主,也轮不到他们。他们有何立场,又有何必要愤愤不平?
此时,他们才对这位宫主生了几分敬意,均端正了神色。
万侯九霄不置可否,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拥着桑榆走到船头,摆手示意掌舵者继续前行。
不多时,飞船在入口前方百米外降速。
火麒麟族驻地入口以两棵直入天际的巨树当做门柱,巍峨壮观。此树乃是火耳树,树叶形如人耳,颜色如火,常年不落,乃是火麒麟一族擅长栽种的树木,也是凌渡山的特色之一。
桑榆远远低看见守门人之一往驻地内飞去,想必是去报信。
万侯九霄向鲁尔投去一个眼神。
鲁尔双手抱拳,气沉丹田,扬声道:“太白山宫宫主携门人前来拜访火苍族长!”
少顷,山上传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男性嗓音,悠远却清晰:“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进。”
飞船缓缓停下,万侯九霄和桑榆率先落地,相视一眼,解除了脸上覆盖真实面容的幻术,以示尊重。
其余人随后而下,自有弟子将飞船收起。两位隐在暗处的长老没有一起入内,只在外面等待。
一入驻地,便见或大或小的火麒麟走来走去。火麒麟,顾名思义,浑身充满火焰,无不身姿威猛,或者悠然散步,或者蹦跳远去,情态活泼,别有一番趣味。偶有化成人形的火麒麟路过,面无表情地瞟他们一眼,似乎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
桑榆对他们的敌意不觉意外,对于千年前的一战,他们大概仍耿耿于怀。
万侯九霄似是毫无所觉,拾阶而上,步伐闲适而从容,左臂揽着桑榆,右手轻摇一把白色玉骨折扇,偶尔随意打量周围美景。洁白如雪的衣摆轻悠摇曳,不时与桑榆的衣摆撞在一起,在严肃的氛围之中,硬是营造出一分不为外人道的亲昵。
其余众人默不作声,安静地跟在公主身后,均神色肃然目不斜视。先不说他们对万侯九霄是否彻底信服,此时在他人地盘,定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片刻,一红发男子出现在万侯九霄面前,面上带着三分笑意,既不亲热,也不疏离,拱手道:“我乃火麒麟一族的大管事火昂,谨代表族长欢迎万侯宫主和各位的到来。族长已在厅内等候,请。”
万侯九霄立即了然。太白山宫在老人星球的地位非同一般,近期换了新宫主的消息自然已传了出去。
万侯九霄收起折扇,笑道:“有劳大管事,请。”随即携桑榆与火昂并排而行。
火昂的眼神却充满兴味,不时看一眼万侯九霄和桑榆。这二位的气度果然不凡,但这应该不是他们入了白芷青眼的原因。
万侯九霄任他打量,神色丝毫不改,神态自若又如走在自己的地盘上,道:“大管事,此地景色美不胜收,我等不虚此行。”
火昂一笑,道:“万侯宫主过奖了,宫主若有兴趣,稍后火昂愿带宫主四处游览一番。”
“荣幸之至,”万侯九霄扬唇一笑,看向桑榆,“榆儿,我们有眼福了。”
桑榆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此驻地的布局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乱中有序,山水互依,动静相交,可见设计者胸中自有丘壑。”
火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由多看他一眼,赞道:“这位小公子好见识,火昂佩服。此驻地乃是族长一手设计。”
万侯九霄本该说几句客套话,却未开口,揽着桑榆的手臂紧了紧。
说话间,已迈上最后一层台阶,入目便是一座巍峨的大殿。步入正殿,便见一男子端坐于首位。男子一袭黑袍,头戴金冠,相貌英俊,面无表情;五官轮廓深邃,透出几分孤傲,一见便是不好想与之人。此人乃是火麒麟一族的族长火苍。
“启禀族长,贵客带到。”火昂通报一声,行至火苍身后站立。
火苍打量万侯九霄,心下诧异。这人的气度倒是不俗,但修为果真如收到的消息里提到的一样低,他原本以为是消息有误。再看他身边的少年,修为也不值一提。然,不知是否因为这二人的衣物一模一样的缘故,站在一起,尤为和谐,仿佛无论少了谁,气场都要弱几分。
万侯九霄拱手笑道:“火苍族长,久仰大名。本座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火苍抬手到:“万侯宫主言重,远道而来,辛苦了。”
万侯九霄又道:“这位是本座的爱人,万侯桑榆。”
桑榆微微一笑,抱拳道:“桑榆见过火苍族长。”
火苍颔首道:“两位请坐。来人,看茶。”
万侯九霄和桑榆坐定后,其余弟子自觉站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