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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无暝的话既难听又冷酷，沉沉在屋内响起，打在云朝暮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她该怎么反驳呢？她的痛苦和恨怒，委屈和不甘，她没有妄想有人能懂，她在生死锤炼中，早已经学会了隐忍和含着血泪吞到肚子里。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孟轻歌这般沉默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更为旺盛，蒸腾的杀意呼啸，几乎将他湮灭。
“无话可说了？不仅如此，你还心狠手辣，只因为看上萧湛，就去刺杀其侧妃，你这样的人，你觉得本王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里吗？更何况，你还给本王喂过毒药，孟轻歌，你说这样的你，哪里值得本王信任，嗯？”
他凉凉问，句句锥心。
云朝暮红着一双眼看向帝无暝，她不怪他的误解和偏见，她的委屈本就无处可说，可她不能就止步于此。
可以想象，如果帝无暝将她交出去，她将会面对什么，必然是萧湛的报复，云芊芊和云家的折磨，甚至永宁侯府也会被连累。
她不想解释，可不得不解释。
她松开了抓住帝无暝的衣裳，看着他寒戾的双眼，缓缓开口，“幽王爷，我知你对我不信任，认为我狠毒，水性杨花，可我还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刺杀云芊芊，是因为我跟她之间有血海深仇，我也没看上萧湛，相反，我恨他……”
原本恨一个人到极致，说出他的名字，都是平静，因为恨意融入了骨髓。
帝无暝眯了凤眸，刚想说话，就见云朝暮对视上他的视线，“也许你不信，可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能告知你原因，但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不给帝无暝说话的机会，她又接着道，“我也不曾给你喂下毒药，你的身体哪里还能经得起毒药的侵蚀，即便是无色无味也能要了你的命，那一日，我不过是为了自保，喂你的是一点清凉液而已，至始至终，我从未主动害过人，其他人亦或者王爷你。”
云朝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疲惫。
室内安静极了。
帝无暝紧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有一片平静，还有眼睛里面数不清的哀恸。
“老朽相信孟家小女，她定然有自己的苦衷，王爷你万不能将孟家小女交出去，否则她就被你毁了，老夫就说王爷你体内哪有什么无色无味的剧毒，可见孟家小女是从未想要伤害过你，您可别忘了，她是鬼佬的徒弟，医毒双绝，杀人于无形，若是想要杀王爷您，那不是悄无声息，轻而易举吗？”
王老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当即就为云朝暮辩解。
一番话落下，使得帝无暝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云朝暮。”
忽的，帝无暝喊她的名字。
云朝暮抬起眼，与帝无暝的视线相撞，就听他道，“本王帮你隐瞒，被你拉下水，那你能回报本王什么？本王要的可不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云朝暮沉默，她能回报什么？她身份地位都不如帝无暝的高，能承诺什么呢？唯有一手医术拿得出手。
想到此，云朝暮清眸一闪，她指了指帝无暝的腿，“幽王爷，臣女可以捏捏你的腿吗？”
“什么？”
帝无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见云朝暮已经伸出了手，直接捏在了帝无暝的大腿上的某一个穴位上。
“嘶。”
因为没有防备，帝无暝只觉一阵剧痛传来，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接着就怒瞪云朝暮，“你干什么？”
云朝暮已经收了手，她道，“王爷双腿有痛感，那臣女便有把握将王爷治好，王爷帮我这一次，臣女回报王爷一双能站起来的腿，可行？”
她声音清凌，透着一丝丝的哑，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
帝无暝抿着薄唇，半晌没有说话，一双凤眸似怒似冷的盯着云朝暮，半晌才咬牙道，“孟轻歌，你若是敢再不经允许触碰本王，你看本王剁不剁了你的手！”
“好。”
云朝暮点头，好生听话的模样。
见她收起一身尖刺，帝无暝冷哼了声，多少还有些不习惯，这个女人倒是个懂进退的。
“主子，寒王爷往这边来了。”
门外冷风的汇报声再次响起。
屋内帝无暝脸色一沉，凤眸戾气横生，“倒是给了他脸，还找到中院来了。”
云朝暮心脏也提了起来，“王爷，可以吗？”
“好，本王可以应了你，但孟轻歌，本王还要你答应本王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
云朝暮问，声音都没忍住扬高。
帝无暝分明就是敲诈。
“你可以不同意，现在自己出去找萧湛，你看本王保不保你。”
帝无暝嗤笑，手指敲着轮椅，气定神闲，只等着云朝暮开口。
“什么条件？”
云朝暮抿唇问，心里虽然很不愿意，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暂时没想好，只要你应下，本王就不怕你赖账。”
他道。
口气之狂妄带着独属于他个人的威胁感。
“如果王爷的条件不合理呢？你让臣女杀人放火呢？”
云朝暮问。
没想这话一说，就被帝无暝嗤笑了一声，“孟轻歌，你这担心到是多余，杀人放火这些事本王用得着你干？”
云朝暮一噎，终点头，“好。”
这字一落，帝无暝满意多了，他那张昳丽阴沉的脸总算是放晴，他哼道，“算你识相，不过你既然有本事刺杀，就不要留下线索，做到一击即中，否则哪里有现在这些麻烦？”
“轻歌谨记王爷教诲。”
云朝暮道。
那冷静的听取意见的模样看的帝无暝好一个无语，冷嗤一声，“本王可不是在教你，本王是在嘲笑你，你看不出来？”
话音落，也不去看云朝暮什么反应，滚动着轮椅朝着屋外走去，王老倒是没出去，只是跑到外间去探听动静。
而此时，外面传来萧湛说话的声音。
“七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