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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叶忽然有点无法直视这边的温泉。
总感觉这是在压迫别人的劳动力啊，还是无偿付出。
好吧，勉强不算是无偿，是火灵想要住凉快的地方，算是互惠互利？
“这地方其实很有意思的，没什么人会过来，没事可以来这里玩玩，也许小火灵也会想要一个人来陪。”
“大哥......我不是你，我都没办法走进来。”
“去学个阵法嘛，很容易入门的。”
“有多容易？入门到入土？”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待水中的火灵冒出来。
终于，湖面上有一块地方咕噜噜冒了一串气泡出来，一只小小的红衣小人从水里冒了出来，它身上围绕着的红色薄雾已经消失了。小人纤细的胳臂还拖着一条灰线，扯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灰球。
火灵已经没有力气飞了，它拖着体型比它大好几倍的灰色球体，一点一点地从湖里游了上来，两只白白的小爪子抓住了岸边的草叶，然后把自己从水里带了出来。
虽然看起来着实艰难，但小人很是骄傲地昂起了它的头颅，精致的五官上全是得意之色。在它的背后，灰球一动不动地装死，就算没有脸，也能让人看出来它的颓废。
灰球看见了蹲在岸边的杨小叶，身上流动的雾气改变了形状。
很可惜，杨小叶不是那种自家猫打输了就会帮忙的人。
如果灰球长得再可爱一点，那也许就会了。
如果可以长两只猫耳，有可爱的四肢和肉垫，再来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好了。
思维脱缰的杨小叶对这只火灵更好奇一点。
“一只灵，怎样才可以修炼成这样啊？”
“这个比较难说。”陆有生拔了一株草，去逗弄小火灵，火灵一只手抓着灰球，另一只手则胡乱挥舞，想要够到空中的草叶。
“这只......在被发现前，似乎在火山里呆了千年，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在青云宗呆了数百年，也没见它有什么变化，反倒是寒泉变成了温泉。或许它们的成长，需要什么机遇吧。”
杨小叶戳了一下灰球：“这只最多也就几十岁吧。”那她想要看到灰球化形的样子恐怕就是有生之年了，怕是她入土了，灰球还是个球。
唉，什么时候能长出两只猫耳和一条尾巴就行了，多可爱啊。
“几十岁的话，那还是初生啊。有兴趣把它留在这里吗？”
“你要干什么？”杨小叶忽然警惕，“该不会把我带到这边来也是这个目的吧！”
在位的时候，多做点贡献什么的，这样就可以早早地脱离长老这个位置，早早地出去游历人间。多好的算盘啊，打地那叫一个噼啪响。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青云宗一宗之力，养一只灵，岂不是比你一个人要好？你想要它真正地成长起来，必须得借青云宗的力量。”
这倒是真的，杨小叶养不动一只灵。
虽然现在已经是每天蹭吃蹭喝，根本没自己养。
有一次，她甚至想要把青云宗的炼气功法给灰球看了。
球球大了，需要自己学着吃饭，自己长大。
结果，灰球绕着那本炼气功法飞了一圈，又仔仔细细把每一页功法和图示都看了。那副认真学习的样儿，杨小叶都想知道它眼睛在哪儿了。
灰球真的有眼睛吗，这是个问题。
也许是传说中的神识吧，又或许是什么特殊的生物结构。
一团雾气形成了自己的意识，这本来就是相当奇幻的事情了。
灰球认认真真看完了杨小叶的炼气功法，然后它运行了一遍。
杨小叶惊奇地看着它身上的雾气流动，和书本上的图示一模一样。
一周天的灵气走完，非常流畅。于是灰球又运行了第二圈，第三圈，第好多圈。
杨小叶干脆坐在了椅子上，背对着窗户看着空中的灰球，它身上的雾气已经快到看不清了。
淡淡的，由灵气构成的漩涡，在房间中出现，杨小叶能感觉到，附近的灵气都被吸引过来了。房间中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灵气真空地带。
并不是很浓郁的灵气全都集中到了灰球附近，杨小叶有些担心，她害怕附近的人会发现这里的异常。灰球的灵气抽取速度过快了，再这样下去，附近所有灵气都要被抽取过来了。
在杨小叶的注视中，灰球停下了功法的运作，然后......
吧唧。
变成了一颗邦实的小球。
落在地上，连飞也飞不起来。
杨小叶在窗户边上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炼气的功法本质上是与周围的灵气产生共鸣，然后吸引灵气过来，以自身灵根吸收。
灰球作为一只灵，灵气共鸣的属性是点满的，也不需要打通经脉，所以吸引灵气的速度相当快。至于吸收，那能叫吸收吗，那叫无缝融合。
但这速度过快了，周围的灵气都反应不过来，于是它只能抽取自己的灵气，进行压缩。
压缩着压缩着，就变成了，
现在躺在地上滚动的灰色实心小球。
杨小叶把灰球捡了起来，让它融到自己的影子里去，慢慢恢复。
她坐回了窗台前的椅子上。
如果，如果灰球用这个功法吸收灵气来壮大自己，至少也需要灵泉那样的宝物才行。
把灰球扔进灵泉，让它自由地吸收。
要不然小山高的晶石也行。
上面那两者大概是等价的，杨小叶是一个都没有。
灰球是一只可以把晶石当猫粮的猫，同时还是一只可以绝食多年的猫。跟着杨小叶，没吃几顿饱饭，每次都是吃少量灵气和情绪尝尝味道，可怜了这球。
现在，陆有生说可以让青云宗养这只大胃王，杨小叶其实还是有点开心的，自己的宠物和朋友找到了更好的主人家什么的。
只可惜。
“我恐怕还不能答应，这只灵对我有用，我还不能离开它。”
杨小叶叹气。
“我身上有妖魔的火毒，灰球恰巧可以帮我压制毒性，一热一冷两属性，正是因为有它才平衡，要是我长时间离开它，恐怕不行的就是我了。”
杨小叶揉了揉蔫蔫的灰球，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是我还离不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