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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鬼门开
三日后,我决定老二和我一起去忘川,让老三留守槐山。老三对此很不高兴,问我为什么不带他而是带老二,明明他阴力更高强。老二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笑不语的神情,好像在说我到底还是要得求他的欠揍模样。
我不好对老三说是因为我们此行是做贼,就他那暴脾气跟火炮似的一点就炸。带他?恐怕还没有到忘川,就已经全冥府皆知了。
我偷偷拉他在一旁安抚道:“之所以让你留守忘川,是因为我相信你啊。你看忘川是我们的立足根本。守着它责任重大,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我觉得没有问题。再者我们此行所作之事和你光明磊落的形象不符,让老二这种阴险小人去做,最合适不过了。”
他听完后立马拍拍胸脯保证不会辜负我的信任,立刻便去巡山了。老二笑着说道:“你究竟和他说什么了,他跟打了鸡血似的。还非得避着我说,难不成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没说什么,就说您足智多谋,比较合适这个任务。避着你,不是怕你听了骄傲嘛。”他一副你骗鬼的模样,满脸写着不信,但也没有说什么。
当我和老二来到曼珠沙华花海的时候,我觉得我浅陋了。我从不知道槐山与黄泉之间还有如此景象。
只见那漫漫花海之间劈出了一条小道,旁边红白相间的曼珠沙华纵横交错地缠在了往生树上,形成了一道诡异的花墙。之所以说是诡异呢,因为你看见过枝干上长满人脸的的树吗?
老二说那些脸叫蚩鬼,蚩鬼这种东西,乃是最为凶恶的饿死鬼的怨念而成的。后来幽冥府将其训化成了这曼珠沙华花海的特殊护卫。其实花海并不致命,而是这些藏在花海里的蚩鬼。尽管他们杀伤力不算大,但总是一群群的出现,所以特别难缠。
不一会小道上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小鬼。有怀里抱着头的断头鬼,舌头有三尺长的吊死鬼还有.....总之死状各异千奇百怪。我曾说过我有个特点,那就是怕鬼尤其是这种长相凄惨的鬼。
我不敢看他们,就搭在老二肩上让老二带着我走。老二还笑话我道:“除了你,应该不会有哪个鬼山之主还怕鬼的了。”我悻悻的没有说话,只叫他快走。
逆流快走的后果就是,我什么时候搭错了肩都不知道。直到那人不动了,我才发现不对的地方,比如眼前的肩膀瘦弱的明显是个女子的。
我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子穿着白衣,但奇怪的是她盖着红盖头。好死不死的我被她一吓,手贱的碰掉了她的盖头。这时我看清了她的全貌,长相清秀,妆容和普通的新娘妆一般无二。但是那双本应娇羞的眼睛却没有瞳孔。她对我道:“郎君,你终于是来揭奴家的盖头了。”
看来她是把我当成了她的夫君了。我不好意思,又急忙重新给她盖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你夫君,我就是一过路的行人。”
话刚完她就变了语调说道:“你敢戏弄我?”然后伸出那双长尖的红指甲向我抓来。
我立刻闪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狠下杀手。”她没有回答我,又一爪向我袭来。我可没有时间精力和她纠缠,自是溜之大吉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老二。他好像也在找我。他焦急道:“你去哪了,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我道:“你别说了。我以为搭的是你,结果是一个穿白衣盖着红盖头的女鬼,差点儿没回来。”
老二继续道:“你遇见那玩意儿了?你可知那是什么吗?”
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谁知道是什么呀。”
老二道:“民间有**这种风俗,可有的结了**另一半却投了胎。她们不知道,于是就在黄泉寻找另一半等他来掀盖头。”
我又问:“那万一掀盖头的不是他的夫君会怎么样?”
老二道:“嗯.......我想和挖祖坟杀她父母差不多吧。多半是不死不休。“
他望着我懊恼的神情又问道:“怎么你掀她盖头了?”
我:...........都是这该死的手。
那女鬼似乎是找不到我,就发出一阵惊悚的叫声。然后那些蚩鬼一个个从树干里出来将那女鬼撕扯吞噬干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二拉起我就跑。他说那女鬼用她的魂魄为代价,让蚩鬼将我魂消魄散。蚩鬼会寻着我的气味来的。所以必须尽快离开这花海。
尽管我们反应极快,但还是被追上了。蚩鬼的数量太多了,所以我和老二决定分开跑。
可是看着一个个岔口,我简直欲哭无泪。谁能告诉我,这小道是什么时候怎么变成迷宫的。我心想早知道就不该和老二分开跑的,这样起码还有个领路的。现在好了,我都不知道我迷到哪里去了。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在花海里呆的越久眼睛越是模糊,视线已经开始恍恍惚惚。早先还能看到些,然后我试了试运力,可半分阴力也使不出来,最后彻底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想恐怕这和那些曼珠沙华的香味脱不了关系。
我不敢再随处乱搭了,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前行。可能是眼睛看不见使得耳朵听得格外仔细,我似乎听见了蚩鬼的声音,感觉它们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平时都不一定能在它手下讨的了什么好。如今看不见,还是不要遇到为妙。
一个不慎,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就在快要跌倒的那么一瞬间,有双手扶住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得到那是一双节骨分明的手,一个男人的手。
那双手小心翼翼却又能扶稳了我,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而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心”
这声音让我顿了顿。
可能他感受到了我的呆滞,又安抚道:“别怕”
其实我害怕的从不是什么蚩鬼,而是那个扶住我的人。冷不丁他又是一个因为**在找妻子呢。一个都那么麻烦了,再来一个还了得?
我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继续跟着他走。而后那蚩鬼仿佛受到了什么压制,离我越发的远了。一路走来我发现他也没有什么恶意,我怕冤枉了他,万一错杀了怎么办。
于是我笑着试探问道:“谢谢你,敢问这位鬼友如何称呼?”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路牵着我的右手慢慢走着。
我想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莫非我们认识?不然非亲非故的,干什么在我身上花时间。
我再接再厉继续道:”可否问一下,我们可曾相识?”
好似这般有些失礼,我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和鬼友一见如故。“
话毕,我突然想起民间,流浪子搭讪良家妇,好似就是这般开场的,确有些轻浮不稳重。
幸亏,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我感觉我们走的快了些。
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没有坚持太久。渐渐有些光从眼里出现,当我有些看得清的时候那人消失了。我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白色衣角从眼前晃过,只那么一瞬间后就像雾一样的消散,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走前的他的一句未曾,又清晰的证明了有这么个人。
我摇了摇头,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忘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