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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你可知道,你的等,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大结局下篇)
客厅沙发内,苏衍止显然是对于电视里头播报的新闻兴趣缺缺,目光柔和而深邃,却是落在陌希正在刷微博的右手手腕上。
她嫌在手上挂一堆零零碎碎的饰品麻烦,所以她梳妆台上特辟的那一个个格档,除了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各色刷子,便是手链手镯等坠饰。
她的饰品很多,可她戴的时候,却很少。
如今瞧着她那截皓腕,他心思百转,在陌希还针对洛婳被口诛笔伐而打趣他的时候,他却是倏忽间握住她的手。
继而,将她手腕一翻。
手腕正中央那一粒红痣,刹那间便入了眸。
右手手腕,这粒她戏说着错位了的守宫砂……
心头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衍止,赵姨也知道一直以来都麻烦你,心里头一直过意不去。赵姨明白不该质疑你的,但……但这事涉及到洛洛,赵姨不能马虎。洛洛她右手手腕上有一粒痣,可现在的洛洛,她的痣却是在右手手臂上。这完全不相同的两个地方……赵姨也知道不该怀疑,可……洛洛她的性子……真的和以前变化太大了……”
真的,是太巧了。
陌希她,也曾去过X城,也曾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两人有关于她从前在X城的事情,总是浅谈辄止。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避讳着什么。
更甚至在他提到他和洛婳曾经生死与共时,她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并没有追问究竟是怎样的事,唯有神色中是哀戚及受伤。
他一度以为那是普遍的吃味心理。
可现在,他发现,也许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有一个事实,呼之欲出。
那欲挑破未挑破的朦胧,让他犹豫不决。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挑破那层窗户纸,寻求一个自己早就疑惑在心的答案。
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若他的猜想是对的,若一直以来的事实完全便被他颠倒了,那么,他不确定,为什么陌希从未纠正过他,甚至是,就连当初追求他时,都没有道明。
“苏衍止,还记得承诺过会娶我吗?记得履行承诺呦。”
若是那会儿她说上那么一两句,他哪儿还需要她那么大费周章地追那么久还纹风不动?
可她,却从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地震中两人互定终身以及任何X城的事情,仿佛在此之前,两人从未认识。
那场地震中,他最大的失误,便是没有问她的名姓。
黑暗的空间,沙哑的嗓音,唯独一枚钻戒,成为彼此互许一生的印证。
可她,明明在他懊恼般陈述被迫订婚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甚至还答应绝对会到T城来寻他。
最终,为什么明明靠近了,却迟迟不认他?
*
“苏衍止你没事吧?患上恋手/癖了?”
耳畔陌希的声音,让苏衍止一怔,瞧着那粒殷红的痣,他俯首,虔诚般落下轻柔的一吻。
“不,我患上恋痣癖了。”
下颌的弧度优雅而迷人,眼底的光芒浅淡而温和。光影中,他眸色坚定,仿若述说着真挚的誓言。
既然她不愿意挑破,那么,必定有她的原因。
他可以等。
等到他想明白了她这样做的原因。
等到……她愿意主动告诉他原因……
被苏衍止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以及肉/麻作风所惊到,陌希飞快地收回自己的手。
总觉得刚刚被他吻着的位置,发烫得厉害。
尤其,是那粒红痣的位置。
搞什么不好,非得玩恋痣,这算是什么诡异癖好?
她瞧着一副兴趣被剥夺怅然若失脸的苏衍止,不得不扯开话题:“听王姐说,当年我离开T城后洛婳也不得不离开T城,是你在暗中下的手?你……为什么……”
王蓉告诉她的事情,她印象深刻。
而这,也逐渐让她对苏衍止又有了改观。
他似乎,总有着她所不知道的一面,让她即使想要排斥他,想要彻底断绝和他的关系,还是能够从他做的那些她所不知道的点滴中,触及她心底的柔软之处。
对于这问题,苏衍止倒是不以为意:“难不成就因为你离开了,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这反问问得……
语气理所当然。
陌希竟被他给问得一怔。
“陌希,有些事,我不妨说得再明白些。我会对洛婳有亏欠,会对她有歉疚,一切的源头,是因为她手上有一枚我亲手送出的钻戒,一枚,我承诺会娶她的钻戒。”
满意地瞧见陌希眼中的震荡,苏衍止并没有进一步详述。
他想,他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
无论是他自己得到那个答案,还是她主动告诉他答案。他想,应该都不会太久……
“你动我手机做什么?”
“安装个定位,省得你又给我闹离家出走。”
不过就是一次两次,他就直接将她当成了惯犯对待。陌希不禁抽了抽嘴角。
*
研二告一段落,下学期开始,便只需要专攻论文即可。
相比于还得边上班边去上课,算得上轻松了。
苏衍止曾委婉问过陌希是否还有深造打算,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如果说出一个有,他是打算给她顺势铺路还是断绝她的念想。
不过,很显然,当她说给岩岩留更多的时间所以不打算再被学业束缚时,他露出了一个不走心的微笑。
“其实,我不介意再当一回你的客座老师的。”
学期结束,他就将在T大的任职给辞去了。
所以,他这完全不走心的话,陌希选择一笑置之。
*
不知不觉,便已经临近七月底。
酷暑难当,炎热的天气容易使人犯懒。
好几次开会期间,陌希一个不留神就眼皮耷拉下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对此,Felipo没少大发雷霆,对于她工作的态度给予了极度的批评。
在会议上他是过足了boss瘾,私底下,Felipo难得将那张刻板的脸形成了关切脸,询问她是否还存在什么车祸后遗症,如果实在不行就给她放一段时间的假。
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的身体早就复原。
就连苏衍止这个比她伤得重的人,除了偶尔胸闷难受,其余时间也一切正常。
所以,陌希实在是没脸去扮演矫情。
“我没什么不适,以后会多注意的。”
原本这事也就这样揭过去了,可偏偏Glori八卦心重,竟然被她想到一个她上班期间如此瞌睡的极品原因。
“绝对是苏总晚上用力过度啊!再这样下去不行啊!Mosy,你得和他提点意见,要注意劳逸结合才行。”
至此,陌希发誓,她对“劳逸结合”一词有了新的认知。
只不过,她还没发表任何意见,Glori这个资深HR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是一口利落的西班牙语:“其实,还有一种原因哦,你想不想听听?”
那样子,完全是一副“别客气快问我”的架势。
陌希表示听不下去了,借口出去打印资料赶紧远离她的轰炸。
下班结束前,她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约她见面。
陌希不免叹息,洛婳果然是不遗余力,她都不知道将多少个号码给拉入黑/名单了,她居然还能够这么坚持下去。
继续将该号码拉黑,陌希打卡下班。
苏衍止和陌斯晋合作的房产开发项目接近尾声,两人昨天一道儿飞了海南。
坐上苏衍止耳提面命必须坐的司机接送车,陌希先交代去一趟商常
岩岩喜欢的赛车模型又出新款了,今天早上还眼巴巴地捧着手机上一张照片到她面前。
即使不会说话,光看看他那水汪汪的小眼睛,便能够清楚展示出他的所求。
陌希哪儿能拒绝?
若说以前她可能还犹豫下顺带教育他他那堆玩具都堆满了整个储藏室了。可现在……
小家伙很明显懂得利用自己楚楚可怜的弱势,就那么不声不响,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便足够让她心软。
本身他便已经失去了同龄孩子的欢声笑语,若连这点兴趣爱好都将它剥夺,那她这个母亲,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而且,她现在都有些犹豫是否在九月份的时候让他去上幼儿园了。
这个样子的岩岩,无法开口说话,怎么能和周围的小朋友打成一片?
小孩子总是最敏感的,如果说在家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在外头,别的小孩子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跟他玩离他远远的,还有上课时回答问题,一系列的问题都会接踵而至……
不敢再往下想,陌希将这个问题迅速抛诸脑后。
有时候,她也习惯于当鸵鸟。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依旧无效。
苏衍止说,她可以试着将她的压力全部挪给他,让他走一遍她曾经只身生下岩岩抚养他一点点长成小萝卜头时的艰难道路。
也许,现在的她,正在尝试……像岩岩一样依赖他吧……
*
车开到半路,陌希似乎听到司机嘀咕了一句。
“那车……从开出大厦那会儿就一直跟着咱们……”
陌希并没有太在意,苏衍止的来电袭来,直接便问她在哪儿。
她报了坐标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不是说在海南多待几天吗?”
“其余的事情交给陌斯晋处理就行了,难得他宁愿倒贴钱也愿意待那儿干活,怎么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次陌斯晋去那边特意带上了江一盈,陌希是知道的。
没想到自己表哥这假公济私的本事又炉火纯青到了新境界,也不知道他究竟给一盈姐下了什么绊子。
上次一盈姐帮她弄离婚协议书,自家表哥亲自找上门去便恰巧见到了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奶娃子,这下他那大宇宙是彻底爆发了,连外公这个助力都请上了,势必将一盈姐和乔子健的婚事告催,甚至还无耻地让苏衍止这个表妹夫将乔子健给一个劲外派出差。
不得不说,她这个表哥厚颜无耻起来,还当真是没有个度。
如今,她不用多想都知道他铁定又是使了幺蛾子。
司机在天蓝国际商城这边将陌希放下,便径自去停车了。
陌希让他在车里等她即可,这儿早就来过好多遍,买个玩具而已,一下子就能搞定了。
玩具区和日用品这一块放到了一起,在四楼。陌希原本想着直接坐升降电梯上楼,奈何这边的大门距离电梯有些远,只得选择扶梯。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身后突然便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差点便惊得她松掉扶手掉了下去。
“不过就是和你说句话,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嗤笑声起,陌希不用回头,都能够判断出来是洛婳的。
只不过,这一瞬,她不知她究竟是她本人还是她的另一人格。
“洛婳?”
不太确定地试探着,陌希回头。
“是我。”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洛婳戴着墨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七月的酷暑天如此,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她现在身份尴尬,可谓身败名裂,被迫滚出了娱乐圈,所以这副打扮,陌希也便不好奇了。
倒是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着,似乎对她们这边的情况极为感兴趣。
“上顶楼聊聊吧。”
她刻意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复她的短信,这会儿人家都主动找上门来了,陌希不得不妥协,随着她一道走向升降电梯,直接上顶楼。又走了几步楼梯,到了天台。
*
天台上。
夏日的傍晚,夕阳西下得晚。
尤可见西方那一抹彩霞,光彩夺人。
凉风拂过,吹动两人的发丝。
“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明明犹如过街老鼠的人是她,可偏偏还能够如此理直气壮。陌希不得不叹服洛婳的勇气。
“那么,我直接回答你,不可能。”
无论她和苏衍止在不在一起,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洛婳从中插手,她便是第一个不答应。
“那你之前还那么大费周章地离婚1情绪有些激动,洛婳紧锁住陌希的眼,脸上有着愤怒。
“还不准我改变主意了?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去找苏衍止,他若同意,那我倒是也不介意离一次试试。”
陌希明显便是挑衅的话,让洛婳顾不得伪装表面的平和:“你如果不离开衍止,信不信我……”
“再从我手上偷走一次戒指?”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在微风中扩散开来,明明该是四下消散,此刻却是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敲入了洛婳心头。
见她脸上的神色明显便是一白,陌希很清楚,自己猜对了。
苏衍止其实暗示得已经够明白了,如果她再不懂,那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他和她之间,从来都只有彼此。
横空插足的洛婳,从来都只是一个骗子罢了,不是吗?
“如果我猜得没错,我应该唤你一声洛护士吧?”
微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墨镜被洛婳取下,可以瞧见她那严重的黑眼圈,以及干燥的肌肤。
握紧手上的镜架,她咬牙。
呵……
一直深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如今就这般赤果果地被揭/露出来。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了。
没想到,她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当时从地震废墟中救出来的女生,浑身脏兮兮的,脸蛋更是惨不忍睹,唯有她和另一名一同罹难的男性的手紧紧相扣。而她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钻戒,闪动着让整个天地都失色的光泽。
那是一枚,价值连城的钻戒。
好不容易将那两人的手分开,各自抬到担架上,她和另一名护士负责将她和另外的几人抬到救护车上。
也便是在车上,她从断断续续呓语的陌希口中,得知了那枚戒指的来历。
苏衍止嘛……
能送得出手这么高昂的钻戒,自然,身价不凡……
互不相识?一场猝不及防的地震,连脸都没见到就这么互定了终身,果真是够儿戏埃
那枚钻戒在她的眼中不断扩大,她的眼前,仿佛瞧见了无数的纸钞,以及奢华的别墅,金碧辉煌的一切。
鬼使神差的,她趁着没人注意,将它收入了自己的口袋。
在这之后,她迅速向医院递出了辞职。
*
会决定去T大找一个叫苏衍止的人,完全是因为她新找的工作频频失利,而她更是看走了眼,交了个差点就让她去当出台小姐的男友。
去找苏衍止前,她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连自己父母在地震中双亡都已经想好。
没想到,苏衍止比她知道得更多,早就调查到那个女生的父母已经在地震中遇难。
无疑,连上天都帮着她。
赵姨的死里逃生,她是完全猝不及防。
所幸十多年过去,她对以前收养的那个孩子早就没有多少印象。女大十八变,面貌改了性子变了,应该也完全无所谓。
一粒在右手手腕上的红痣,差点就让她怀疑上她。
所幸,她的右手手臂上也有一粒红痣,她朝着她一番说道,便糊弄了过去,让她深信不疑是自己上了年纪记错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凭借着一张当年的照片,直接质问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洛洛……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的洛洛,她竟然说不是她。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赵姨口里头喊着洛洛,是上天再次站到了她这边,让她蒙混过关。
可现在,面对着陌希的点破,她突然之间明白了,洛洛究竟指什么……
洛洛。
陌陌。
X城的乡下话到底还是和普通话存在着较大的偏差,乡下人又不怎么认字,喊着喊着,音便容易走调。
她所谓的洛洛,从来都是陌陌。
只不过,是她和苏衍止先入为主罢了,一直都以为她在喊洛洛。
所以,她喊的人,她口中的闺女,从始至终,都是陌陌!陌希!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地震中那个脏兮兮瞧不清脸的女生!
还真是,世事难料。
“给你母亲寄死猫的人也是你自己吧?故意嫁祸给我,呵。”
嘲弄的嗓音,陌希逼视着眼前面容憔悴而邋遢的女人。不当大明星之后,她褪下光鲜亮丽,便只剩下了可悲的躯壳。
“怎么着,现在还称那人是我母亲?看来你虽然在钻戒这事情上转过弯来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位养母,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嘛。”
身侧的手一紧,陌希的眸中光点闪烁。晚霞下,整张面容闪现无限淋漓之色。
洛婳的母亲,其实就是……她的养母?
那好意收留她的养母?
那个,她一直以为在地震中丧生了的养母?
蓦地,陌希明白了苏衍止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帮着他口中的赵姨。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她”的母亲……
喉头有什么哽咽,当曾经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竟然还在人世,那种沉痛而喜悦的感情,无以复加。
“当初是你给赵姨寄的死猫?”
偌大的天台,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狠戾。
逆光中,苏衍止的面容掩映其中,看不真切,可那肃然的气氛,却是带着无尽的怒斥。
*
陌希一转身,便瞧见了苏衍止。
想到他刚刚在电话里还问她地址,她倒是不好奇他会来这儿了。不过,能精准地知晓她居然在天台,他未免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蓦地想起他给她的手机弄的定位功能,好像一切,都不那么奇怪了。
听得苏衍止的质问,洛婳有一瞬间的慌神。
在陌希面前承认是一回事,在苏衍止面前承认,那就等于让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尽毁。
“衍止你听我解释,刚刚是她故意套我话,我根本就没有……”
“呵,你没有给赵姨寄死猫嫁祸给陌希,你也没有冒充她女儿,你更加没有冒名顶替我从始至终想娶的人1
利眸中的寒意晕染,苏衍止就这般瞧着眼前这个认识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当年,他竟还被她这一层楚楚可怜的表皮所骗。
更甚至,在她的一手拆散下让陌希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眼前的这个人,是那般陌生。
陌生到,苏衍止甚至都不敢相信她能够如此费尽心机机关算荆
想到她曾经去过东京,曾经去过左伯恩的别墅,甚至还拐走了岩岩。
他的眸色锐利:“陌希误服过精神失常的药物,别让我知道是你做的。不管是你还是火舞,我都不会放过。”
以前他从没有怀疑过她,甚至还因为将她当成是挡箭牌而过意不去。
可细细想来,这一切,从始至终的开端都是在她,所有的一切,她主导的成分,怎么可能少得了?
“不是还要去给岩岩买玩具吗?回去吧。”伸臂将陌希往自己怀里一带,苏衍止面向她时,脸上坚毅的线条悉数放软。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轻微的细哄。
陌希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走,一路往楼梯而去。
两人的脚步才刚踩上楼梯,便听得身后的洛婳急切的脚步声:“衍止!你的眼里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为什么?你看到没?这枚钻戒,我拿回来了,我从晏尊那里拿回来了!是你送给我的,是你给我的啊1
语气,竟有些癫狂。
陌希和苏衍止一起回头,一个转首,便瞧见了洛婳从手包里面掏出来的钻戒。
那枚,她戴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找不着的戒指。
“你不配拥有它。”低沉的嗓音,苏衍止眸光犀利地扫过洛婳。
刚要伸手,却被她往后一躲。
“我不配拥有它,那么她就配吗?衍止,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如果没有她,那该多好,那你就是我的了!对!没有她!她就不应该存在-…”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洛婳疯疯癫癫地叫嚣的同时,手便已经推了过来。
从姿势来看,陌希和苏衍止站在楼梯的台阶上,而她,则站在最上方。
她从上面一推,便能够轻松将陌希或者苏衍止推下去。
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眉心拧起,就连呼吸都提了起来,苏衍止将旁边的陌希紧紧一揽,直接便紧紧地箍入怀中。
想要将陌希推下去的洛婳扑了个空,自己狠狠地滚了下去。
翻滚声,伴随着她惨白着脸抱着肚子传来的凄厉喊声,煞是惊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
始料未及的谋害,始料未及的自食恶果,始料未及的流/产。
洛婳小产后,便将陌希告上了法庭。
罪名,推她下楼,导致她流/产。
由于是天台那边的楼梯,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现场唯一的证人,也便成为了苏衍止。
只不过介于苏衍止和陌希的夫妻关系,他的证词作为呈堂证供,便有些不适宜。
完全颠倒黑白的案子,衍丰集团的律师团又不是吃素的,自然是不会忍气吞声就这么让她如愿。
开庭前一个小时,陌希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这段时间接收到的陌生短信太多,她根本就不用猜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只不过当瞧见上头的内容,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浑身发抖。
一个小时后,她坐在被告席上,苏衍止坐在证人席上。
原告席上,是他曾经“非卿不娶”的那个女人。
律师还没向证人提问,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便已毫不犹豫地承认:“我有罪。”
拒绝保释,拒绝任何与自由有关的条款。
苏衍止就这般瞧着她的眸,忍不住怒斥:“你疯了!没犯过的事认什么认1
扰乱法庭秩序,他当场就被强制性带离。
坐在下头的陌老爷子听到陌希的话,只觉得浑身一凛,呼吸急促,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陌斯晋忙给他顺气,却只来得及扶住他虚软的身子。
“本庭宣判,嫌疑人陌希谋害……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立即执行1
*
案子宣判得太快,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因为陌希的一个无条件认罪,就连上述都被剥夺。
齐姗姗去探视陌希时,只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打开看看,她里头究竟藏了些什么!
“你外公走了!骨肿瘤,被你这不孝孙女一刺激,就这么走了1
那一声声的斥责,陌希仿佛一个行尸走肉,许是听进去了,又许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苏衍止拖着沉重的步子来看她,陌希的视线仿佛才有了焦距。
眼前的男人,瘦了,脸颊有些凹陷,胡子邋遢。
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却什么都没出口。
这样子的他,更让她揪心。
明明,她曾说过,两人要交心,要沟通。
是她,率先违背了。
“开庭前一个小时,洛婳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沙哑的嗓音,嘴唇也起皮了,陌希和他对视:“岩岩的嗓子,是她利用自己当护士那几年学到的,混进医院给他灌输了药剂。她只给我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是要让岩岩当一辈子哑巴,还是让他恢复如初。”
现在知道这些,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就从来没想过,她会出尔反尔?”
“我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必须试一试。”情绪激动,作为一个母亲,陌希不容许岩岩一辈子都活在无法发音的阴影中。
“陌希,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呢?只要你当时将那条短信给我看,我们的反击绝对可以更彻底,让她在法律的威严下被绳之以法,说出药剂,救治岩岩。”
“我……”是啊,她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呢?
“对不起。”
“傻瓜,是我该说这话,是我……没有护住你和岩岩。”
“苏衍止,我怀孕了。可我……”
“保外就医。”
四个字,苏衍止斩钉截铁。
“再等等好不好?等到岩岩的嗓子好了好不好?不要让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好不好?”
“你可知道,你的等,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年是什么概念?
她可以想象吗?
他等待得已经够久,如今再这般漫长地等待,看着她在里头受苦,他那备受煎熬的心,她可以感受到吗?
*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