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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闲逛了一会,太阳公公散发的爱越来越热情了,纪昌要回去给自己种的银杏树浇水了,那银杏树是纪昌来这后的第三天,在山外发现的,银杏树寿命长,纪昌想种着,在上面留下些有意义的东西,说不定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人可以发现自己的足迹。
纪昌窸窸窣窣的拐进巷口,瞥了眼左边的一座府邸,牌匾上大大的唐府二字,而王扒皮家就在唐府的对面,是一座小小的院落,外面永远都是光鲜亮丽,里面的居所却是越来越简陋。
纪昌暗中观察了一会,王扒皮一般会去绸缎庄看看,到晌午才会回来,如果现在能溜进屋里假装干活,便会和往常一般安然无事。
纪昌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噼里啪啦的一阵炮仗的声音,吸引了纪昌的注意力,纪昌回头看去,唐府门口正站着一个管家,还有那炮仗燃放后飘散在空中的一股浓烟。
那管家笑意盈盈的看着燃放完的炮仗,对驻足围观的行人拱拱手道:“我们家老爷刚刚喜得公子啦。”
避让炮仗的行人纷纷立住脚步,作揖道:“恭喜恭喜啊.....。”
管家止不住的笑意颌首道:“同喜同喜...。”
纪昌看着唐府,皱了皱眉,放炮仗极其污染空气他自然是不喜欢的,但放炮仗又是从古至今华夏人的传统,没法禁,只能减。
皱眉之后,纪昌又眼神亮了,唐府家生了公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唐伯虎便是这年这月出生的,如果是他,自己就能和自己的偶像跨越时空见面了,想想都是激动。
“满月酒一定要去打打秋风,认识认识这位传说中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说不定可以....呵呵...。”纪昌一脸奸笑的意淫着美好的幻想。
啪叽,王扒皮已经站在他身边半响了,看他沉浸自我的样子,那奸笑的表情比自己还奸,顿时把鸡毛掸子狠狠的抽在了他屁股上。
纪昌哎哟一声,连忙跳起来,瞥头一看,穿着一身青蓝绸缎宽大圆领长衣的王扒皮手中正拿着鸡毛掸子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道:“呵呵,今天终于打到你这个小兔崽子了。”
“老爹,你不是应该在绸缎庄的吗?”纪昌揉了揉屁股问道。
这时候王扒皮身后晃晃悠悠,比乌龟速度还慢的走来一个裹着青绿锦绣大棉袄的胖小子,他手中拿着肉包子一边啃一边乐呵道:“弟弟,你又闯祸了啊?”
纪昌急忙摇摇头道:“老爹,我真没闯祸,你要信我啊。”
王扒皮立时收起奸奸的笑意,换上一副幽怨的表情痛心疾首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天那些邻里相亲天天戳着你爹我的脊梁骨骂,我管教无方,养了你这么个疯童儿子,你说你爹这张老脸往哪放啊。”
“老爹,别听他们的一派胡言,儿这有几剂良方,可以保证我们家财源滚滚,生意兴隆。”纪昌谄笑道。
“呵呵,是不是又是什么香水肥皂啊。”王扒皮不动声色的又动了动鸡毛掸子,笑里藏刀的看着纪昌问道。
“那个,这次不是,是关于绸缎庄衣服的。”纪昌脑袋上一滴冷汗流着急忙说道。
“哎呀,你还惦记上大发的绸缎庄了,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王扒皮一扬手便要挥动鸡毛掸子,纪昌反应极快,稚嫩的小手一把将王扒皮的手腕抓住。
王扒皮一愣,用了用力,发现居然抽不开,顿时恼道:“兔崽子,你要反了天了,还不松手。”
纪昌一松手,王扒皮顿时用力过猛,踉跄摔倒撞在王大发身上,那肉包子糊了王大发一脸。
王大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哭顿时让行人的目光看了过来,王扒皮正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被这一看,脸面更丢大了,不由得瞪了王大发一眼,王大发抓着碎瘪的包子屑继续哭闹道:“爹,赔我包子,赔我包子...。”
王扒皮对自己这个傻儿子是真没辙,只能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他道:“你自己去买。”王大发得了铜钱便舔了舔脸上的包子屑,兴高采烈的走了。
王扒皮那个痛心啊,是对冤枉花的铜钱可惜,转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纪昌喊道:“想你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吗?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推爹了。”
纪昌却不吃这一套,也故意大声回道:“老爹啊,是用你手上的鸡毛掸子拉扯大的吗?”
王扒皮一愣,扬了扬鸡毛掸子,可看见行人的目光都盯着这边,顿时又缩了缩。
“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老爹打儿是为了儿好,我知道。”纪昌继续说道。
王扒皮迷糊了,老鼠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着暗道:“难道这小子被打服了?”
“可你不仅要儿干活,还天天糠腌菜,窝窝头,舂米水,招呼着,要不是大哥偷偷塞几块肥肉给儿吃,恐怕现在的儿一定更瘦小吧。”纪昌话锋一转音调拔高说。
“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王扒皮脸色有些涨红,恼怒之余微微带着些吃惊。
“没什么意思,儿只是想说,虽然老爹是“真”正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拉扯到大,但冲着你生养了儿,我也得谢谢你。”纪昌说着最后还煞有其事的作了一揖。
王扒皮看着他一直以为很唯唯诺诺的小屁孩,真的变了,变得伶牙俐嘴,变得满嘴胡言乱语,变得流里流气,也变得力气很大了,而这一切的变化似乎要从那一个月前,他晕倒后醒过来变的。
王扒皮不明白,好好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行人都不是傻子,八岁大的娃娃翅膀能如何硬呢,八岁大的娃娃没理由撒谎啊,而王扒皮又是出了名的吝啬,可他们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不由得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知道纪昌不是他亲生的人很少,除了三年前他死去的夫人,就连王大发也不知道。
王扒皮受不了行人的指指点点,对行人支支吾吾干笑道:“兔崽子就喜欢胡说八道,走走走,跟爹进屋,爹给你吃桂花糕。”说完脚步有些急促的推开虚掩的院门窜进了院里。
纪昌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再次看了眼光鲜亮丽的唐府,转身便进了院里。
爹是什么概念,纪昌前世孤儿没有弄清楚,这一世他真的很想弄清楚,只不过好像有些难。
王扒皮看到纪昌进来后,突然一个咕噜转身,便把院门关上了,其实纪昌要是跑,绝对能在他关门之前离开,可他没跑,就是直愣愣的看着王扒皮,他想搞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王扒皮拴好门栓,手上很有节奏的挥着鸡毛掸子脸上呵呵得意道:“叫啊,兔崽子,叫破喉咙现在都没人救你了。”
纪昌丝毫不惧道:“老爹,你是打不到我的,省省力气吧。”
王扒皮一愣,想了想,好像这一个月来,除了刚才那一下真的没有在打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