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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着火了,第十七王子班克罗福特私自从里面带出一个犯人。”机要秘书米莲尼说:“第十七王子班克罗福特已经触犯法律,遭到军队拦截。刚才的爆炸是他的反抗造成的,他从正面击溃并覆灭了雅典娜骑士团!”
“是这样…击溃并覆灭了雅典娜骑士团…”坎博尔轻轻点头:“恐怖的家伙…”
雅典娜骑士团现役1200名军人,被人们尊称为‘无上圣光骑士团’,是新希腊共和国最精锐的王牌。如果让坎博尔和雅典娜骑士团战斗,坎博尔的胜算不会超过50%。
“叮叮。”
古铜座机响了起来。
“是!”米莲尼拿起电话听筒,双腿并拢站得笔直:“旅长,克劳德准将给您的电话。”
“叛国者班克罗福特正逃往东哲港,我命令你截杀他!”听筒传来克劳德的怒吼:“听从我的命令,我赐予你权力地位和财富!这是你的机会,如果班克罗福特没有死,坎博尔.阿尔弗雷德少校,你将成为我们永远的敌人!”
克劳德没有权限命令苏加娜王宫守备旅,可他身后站着第一王子欧尼斯特亲王,那是最有希望成为新希腊共和国下一任国王的王子。坎博尔不愿和未来的国王成为敌人,那就只能听从命令截杀叛国者…
——
班克罗福特侧身闪避黑暗中刺来的剑,举起一把短枪扣动扳机。子弹击碎颅骨,藏在黑暗中的军人倒地。
“小心!”戴安娜王妃高喊。
几乎在同时,另一把剑从左侧刺来,班克罗福特丢出短枪砸向剑刃。剑刃崩裂,短枪的枪身也多出一道伤痕。班克罗福特一拳砸在那军人的脸上,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在两秒钟内割破十九根气管。
远方耸立着巨大的灯塔,隐约能听见低沉的汽笛声,那是驰骋在爱琴海的商船正趁夜入港。
班克罗福特半跪在地上,被雨水淋湿的衬衣紧贴他伤痕累累的脊背。他用染血的剑撑着站了起来,大口的喘息:“走!”
戴安娜王妃捡起那把带着伤痕的短枪,搀扶着班克罗福特向前走。戴安娜王妃笑了,轻轻抚摸班克罗福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襁褓中的婴儿。十七年过去,那个记忆中哭泣的婴儿早已长大。
“冰冷的灰色空气将我包围,只能在风中露出苦笑。
胡乱穿梭在摇摆的路上,迷失在过去的记忆中。
如同走不出的迷宫,我再次陷入彷徨。
冷冷地抱紧我,我们要与这冷酷的世界对抗。
一直走下去会看到尽头么?那被深深刺伤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啊。
神啊,请拯救我们吧,在最后的战争中。
这座被污浊染黑的城市,需要眼泪的诗。
冷笑中混杂着贪欲和被遗忘的梦,已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为了重新展开翅膀,请赋予我们您的力量。
冷冷地抱紧我,我们要与这冷酷的世界对抗。
一直走下去会看到尽头么?那被深深刺伤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啊。
神啊,请拯救我们吧,在最后的战争中。
在太阳的光芒,那灿烂红色褪去的时候,你就那样为我们祷告吧。
即使真实的光被遮挡了也不要停下,将这个破灭了的世界唤醒吧。”
她轻声吟唱,歌声是那么的温暖和冰寒。黑暗中不知还隐藏着多少敌人,他们很有可能逃不出去,那样的话今晚就是诀别了,这是最后的时刻。
班克罗福特的左眼失明,左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大量失血使他头脑晕眩。暴雨冲刷着他瘦弱的身体,藏在某个地方避雨的野猫们叫了起来,诡异的声音,像是婴儿在哭。
风从东方吹来,地上的积水泛起涟漪。年轻的军官暴露在灯光下,手按腰间火铳的枪柄。他的身后,穿雨披的军人望不到尽头。
“班克罗福特殿下,晚上好。”坎博尔拉了一下帽檐:“有人命令我率领军队在这里截杀你。”
“是我哥哥吧?是我哥哥想我去死吧?”班克罗福特在雨中站直了,倨傲的看着坎博尔:“你要杀我吗?那就来吧。”
时间过的好快,一切都变了。昔日的朋友重逢,却是以这样的身份…
野猫跃上墙头,瞳孔发出幽绿色的光。蝙蝠拍打翅膀在灯下盘旋,留下鬼魅般的黑影。气氛有些压抑,到处都是哗哗的雨声。
班克罗福特和坎博尔谁更强?他们没有决斗过。从塞维尔博士的分析来判断,坎博尔在力量上远远逊于班克罗福特。正面战斗,失败者大概率会是坎博尔。
可那是在双方都精力充沛的前提下。现在的班克罗福特状态糟透了,他早该倒下,凭着毅力强撑到现在,坎博尔一击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可班克罗福特还是握紧了剑柄,咬着牙集中最后的力量。
坎博尔叹了口气,掀开雨衣从刀鞘中抽出剑来,剑锋对准班克罗福特的眼睛:“我个人很尊敬你。”
世上有一种天然形成的玻璃,坚硬程度可以媲美人造合金。这种玻璃被科学界称之为‘鲁伯特之泪’,形状像是蝌蚪。
‘鲁伯特之泪’可以承受8吨重的压力,连子弹也无法击碎。摧毁它很简单,只需在它的尾部稍微施加压力,‘鲁伯特之泪’就会在瞬间崩溃。
班克罗福特就像‘鲁伯特之泪’,性格顽强,父亲把他丢进试验场他都没哭,而是淡然的给母亲留下遗嘱,连死亡都不能让他畏惧。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他的敌人将会因忧虑而晚上睡不着。
可欧尼斯特在监狱放了一把火,班克罗福特瞬间就从高高在上的远征军司令员变成了叛国者。母亲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尾部’。
“能带我妈妈离开吗?”班克罗福特用祈求的口吻说:“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把她送到某个偏僻的小镇。我放弃抵抗,你可以斩下我的头颅。”
戴安娜王妃浅浅的笑着,藏在裙摆下的手握紧了带着伤痕的短枪。
儿子死去,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很抱歉。”坎博尔轻轻摇头,手中长剑燃起黑色的火焰:“不行。”
两个人同时前冲,长剑撞击在一起,剑锋崩毁。坎博尔后退了一步,班克罗福特后退了十几步,撞在墙上半跪下去,嘴中喷出鲜血。
“站起来。”坎博尔冷冷的说:“新希腊共和国没有怯弱的军人。”
班克罗福特握剑的右臂剧烈颤抖,他用手背拭去嘴角的鲜血,再一起站起身来,以倨傲的姿态直视坎博尔。
要死了吗…
抵抗没有意义,坎博尔杀死他就像捏死老鼠一样简单。
班克罗福特并不感到恐惧,他短暂的人生中有很多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他想躺在妈妈怀里,这是生命的最后时刻。可高傲的苏加娜王室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躺在妈妈怀里,他必须死的更有尊严。
坎博尔收剑回鞘,黑色军靴前踏一步,右手食指轻轻向上一挑。地上的积水沸腾起来,化为一道水幕冲向空中。
水居然可以流向高处!军人们露出惊讶的表情。这道水幕隔绝了他们的视线,看不见水幕中发生的一切。
坎博尔握住班克罗福特的手腕,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张开双臂:“你的实力真强,即使受伤了也能打败我。现在我被你挟持,你可以用我这个人质命令苏加娜王宫守备旅。”
这是什么意思?
“你…”班克罗福特皱眉。
坎博尔无声的笑着,水幕逐渐消逝。军人们看见他们的旅长被叛国者控制住,剑锋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狭长的伤痕,再深一点点气管就会被割断。
发生了什么?坎博尔居然败给了重伤状态下的班克罗福特?连戴安娜王妃都愣住了。
“马上退开,或者你们想试试我的剑锋能否割破他的喉咙!”班克罗福特露出凶狠的表情,用左臂狠狠夹住坎博尔的脖子:“我需要一艘战舰,足够多的汽油和面包!”
坎博尔很轻易就能挣脱,班克罗福特的左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左臂根本没有力气。可他装出无法呼吸的样子,‘痛苦’的向军人们伸出手来:“快退开…快!听从他的命令,马上去准备!”
有种距离叫做绅士,有种配合叫做演员。他们无疑是两个好的演员,动作表情都很自然。
这是坎博尔能想到最妥善的办法,没有正面得罪欧尼斯特,也没有逼死班克罗福特和戴安娜王妃。
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帮助你,并且愿意为此承担后果和责任,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
爱琴海岸,东哲港。
战舰停泊在港口,舰炮上覆盖着黑色的雨布。
‘鲁伯特之殇’,苏加娜王宫守备旅现役最大的战舰,满载排水量291吨,舰长45米,型宽7米,航速35节。作为主力战舰,却取这么个带有诅咒性质不详的名字,很奇怪。
多年以来,苏加娜四世一直想覆灭海盗王鲁伯特的舰队,‘鲁伯特之殇’就是为此诞生的。鲁伯特已经被捕获,和监狱一同化为废墟。‘鲁伯特之殇’是时候更名了,它应该换一个更霸道的名字。
班克罗福特挟持着坎博尔踏上‘鲁伯特之殇’,军人们已经撤到五百米以外。
“继续向后退!”班克罗福特高喊,这个距离仍在冲锋枪的攻击范围之内。
“继续向后退!”坎博尔也高喊:“把枪放在地上,退到一千米外抱着头趴下!”
军人们立刻执行了军令,缓慢的向后退去,军绿色的冲锋枪落了一地。
“我的裤子口袋里有一张银行支票,面额为1万。”坎博尔低声说:“不是很多,但可以暂时维持你们的生活。”
这是坎博尔本月的薪资,他原本准备存起来。雅典是一座繁荣与时尚之都,有钱就可以享受最奢靡的生活,没钱就会像路边的野草一样被人随意践踏。
“谢谢…”哲克斯掀开坎博尔的雨披:“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准备怎么做?”坎博尔低声问:“在‘鲁伯特之殇’住几天,我有办法让你继续做远征军司令员,你哥哥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办法?”
“克劳德准将给我打电话,威胁我在东哲港截杀你。”坎博尔狡猾的笑着:“这段通话被我录音了,将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欧尼斯特很聪明,没有亲自给坎博尔打电话。这样坎博尔就抓不住他的把柄,他随时可以将谋杀王子的罪名推到克劳德头上。坎博尔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做了另外的准备…
“不…”班克罗福特把银行支票折叠起来装进口袋:“我早已厌倦了这里…我要离开,和妈妈去一座偏僻的小镇生活。”
很多人希望自己生在王室,因为王室可以享受最奢靡的生活。可这种生活真的幸福吗?连父亲都把你当做可有可无的棋子,亲手把你送进地狱般恐怖的试验场。手臂那么粗的钢针刺入脊骨,20厘米长的钢针刺入脑部。男孩们惨叫着死去,就像是屠宰场里被放血的猪,尸体堆积的像山一样高。如果你也死了,父亲会把你埋葬在偏僻山区的土坑里慢慢腐烂成为枯骨。哥哥们会喝酒庆祝弟弟的死去,没有人会掉一滴眼泪。
一位伟人说,忍受孤独比忍受贫穷需要更大的毅力,贫穷会降低人的身价,而孤独能败坏人的性格。
“祝你和你妈妈未来的人生幸福。”坎博尔低声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是的。”班克罗福特轻轻点头:“坎博尔我的朋友,再见。”
班克罗福特松开坎博尔,用力向前一推,握紧戴安娜王妃的手腕奔向‘鲁伯特之殇’的舱门。坎博尔被推的倒在地上,掏出一包猪血丢在嘴里咬破。再扯烂上衣,暴露出一道染血的假伤口。他拥有海神之力,可以让伤口迅速愈合。有人怀疑也没用,这个借口足够堵住他们的嘴。
军人们冲上去捡起冲锋枪,对准‘鲁伯特之殇’的舱门扣动扳机。可舱门早闭拢,金属的楼梯砸向深海,‘鲁伯特之殇’的动力引擎开到最大,消失在爱琴海的边际。
坎博尔喷出一口猪血,紧按腹部的假伤:“医生…去喊医生…别管那个叛国者了,没有军舰能媲美‘鲁伯特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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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之殇’左侧舰炮的雨布被人掀开,那人戴着青铜面具,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很遗憾…为了一切,班克罗福特,今夜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