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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阳这才放下心来，翻过窗户直接从四楼跳下。他不会二段跳，也没有借助翻滚动作卸力，就那么直挺挺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嘭地一声脆响。
我把张晨阳拉起来：“你真行，一般人像你这么搞，不死也得高位截瘫，而你只是蹲一下就没事了。”
张晨阳笑了笑没说话。
选好了路线，我们两人一路狂奔，实验楼离这里着实有点远，途中还得经过一两个区域，这所高中大的不像话，说是一所大学也不为过。
“等等，你看这是什么？”跑动途中，张晨阳突然停下脚步。
我回过头去，看到张晨阳蹲在一大滩血迹前，饶有兴趣地看着。
“不就是一滩血吗，有什么奇怪的？”我走了过去。
“不，这是很新鲜的人血，很新鲜……”张晨阳特地强调了“很新鲜”三个字。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晨阳说的没错！这表示某个人不久前在这里遭受过攻击，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血迹断断续续，延伸到路边一个小巷里，追踪血迹应该能找到那个受伤的人。
“怎么说？”张晨阳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某个玩家遭到了怪物的袭击，要不我们去看看？”
张晨阳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好吧，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并没有多余的线索，只知道那人伤得很重，真的很重，如果他不是超能力者，这么重的伤早已要了他的小命。
穿过小巷，到了一片开阔地，血迹转向左边，同时还多了一些血脚印，张晨阳蹲下来，仔细查看线索。
“脚印很乱，不知道有多少人，总之那个伤者碰上了大部队，但很奇怪，伤者还是在奔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皱眉道：“可能他担心其他玩家会伤害他？”
“也许这些人本来就在追捕他，他不得不逃。”
“总之我们得小心点，走吧。”
继续沿着血迹追踪，来到一栋五六层的小楼前，从地上的踪迹判断，伤者和那些人都进到了小楼里面。
“这是什么地方？”
张晨阳点开电子地图：“类似仓库吧，专门存放档案、体育用品和其他备用物品。”
“走。”
进了底层大厅，入眼是一派地狱景象，这里似乎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到处是一滩滩的血迹和残破不堪的肢体，有人在这里被生生撕成了碎片，只是不知道那个伤者还活着吗？
“检查尸体吗？”张晨阳紧紧皱着眉头。
“看看吧，我们需要对那个怪物有更多的了解，万一遇上了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我从血泊中捡起一支残破不堪的手臂，仔细观察起来。
“伤口参差不齐，不是被切下来的，而是被活活撕下来的，手腕被捏碎了，说明怪物力大无穷，有一双类似人类，可以抓握的双手，人形怪物？”
张晨阳的声音旁边传来：“所有尸块都没有被啃噬的痕迹，说明这个怪物杀人不是为了食物，只是单纯享受杀戮的快感。”
我道：“也许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有嘴巴呢？”
“靠，你在想什么啊！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我又检查了几个尸块：“张晨阳，你能判断出这是几个人的尸体吗？”
“这太难了……你觉得呢？”
“可能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最多不超过四个人。”
“差不多吧。”张晨阳站起来，“赶紧去找幸存者，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跟着地上凌乱的血迹，我们来到过道尽头的一个房间，地上的血迹表明有人躲在房间里头。
我敲了敲房门，轻声道：“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鸦雀无声。
张晨阳压低声音道：“我们知道你们被怪物袭击了，大家都是死神游戏的玩家，在这种时候更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
过了几秒，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有个人站在门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果然是游戏玩家，由于我们都做过自我介绍，我一眼便认出这个家伙名叫“黄昊”，发际线很高，可能不到三十岁就会秃顶。
“张宁？张晨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黄昊惊疑不定地道。
我道：“我们是跟着血迹一路追过来的，你们被怪物袭击了吗？外面的境况好惨烈！”
黄昊不住点头：“怪物，没错，我们被怪物袭击了……”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还有两个人，他们都受伤了，需要时间修养……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进去，毕竟我们不是很熟，我不能把两个伤者暴露在你们面前。”
我皱了皱眉：“如果我们有敌意的话，完全可以强行闯进去。”
黄昊道：“那我也给他们争取了恢复的时间，总比被你们偷袭要强。”
我感到一丝愤怒：“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我们明明是出于好心……”
黄昊丝毫不肯退让：“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想？”
我感觉自己快气炸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直接去实验楼，干嘛来趟这浑水？
张晨阳对我使了个眼色，轻声问道：“你们遇到了怪物，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嗯……力大无穷，浑身都是健硕的肌肉，可以把人生生撕裂，我们有两个同伴都被它杀死……”
看来黄昊没有说谎，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多。
“那你们还有别的同伴吗？”
黄昊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和我们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张晨阳道：“如果我们帮你把失散的同伴找回来，你们会接纳我们吗？”
黄昊大喜过望：“那太好了！你知道的，我有两个伤者需要照顾，不能和你们一起，但只要你们把赵川找回来，什么都好说。”
“赵川是吧，我们去找他。”张晨阳拉了拉我，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楼道口，我忍不住道：“张晨阳，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
张晨阳竖起一根手指：“嘘，小声点。”
我立马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那个黄昊在说谎，或者说……没有全部对我们说实话，七分真三分假吧。”
我丝毫不怀疑张晨阳的判断，轻声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张晨阳翻了翻白眼：“你当我有读心术啊！我只能判断出他没有对我们全部说实话而已。”
“这样啊……他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呢？”
我望向蜿蜒向上的楼梯，等等，这是……血迹？我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
新鲜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