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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与张真人对那一掌已逼的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见来人自承是张三丰,苦于正暗中调匀气息,竟然无法分心答话!
渡难知师兄正在疗伤,道:“张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张真人见渡厄并不答话,知他暗中正自疗伤,上前握住渡厄之手,以示友好之状,却暗中运了一股真气传入渡厄体内,口中谦逊道:“少林神僧过谦了,老道愧不敢当!”
渡厄只感体内进入一股纯和之真气,这股真气传入体内后,只觉伤势顿然好感,内息也瞬间调匀,痛处大为减轻。渡厄细感这股真气与自己修习了数十年的少林九阳功颇有相似之处,但又较九阳功精纯醇正,这份内功修为,只怕张无忌也未必能及,当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上前拱手道:“张真人的纯阳无极功果然非同小可,老衲拜服了!”
张真人呵呵笑道:“老道这点微末道行如何敢在神僧眼下搬门弄斧?”随后又正色道:“神僧明鉴,这路绕指柔剑正是老道所创,除了本门弟子之外,并未传授他人!”
渡难道:“张真人,我渡劫师弟被杀这事即便不是你武当所为,但毕竟是死在你武当剑法之下,你武当难脱干系!”
殷梨亭气愤难忍,正预反驳,却听张真人道:“敢问神僧,渡劫神僧尸体被发现时,身上可有何异状?”
渡难冷冷的道:“胸口重了一下大手印重掌,显然是被拥有深厚功力之人给打伤,腹部致命伤痕是绕指柔剑的模样!这天下能有这份功力之人,除了你张真人还有谁?”
渡厄忙拦住渡难,让其住口,又道:“我渡劫师弟胸口那招重掌乃是致命要害!必是凶手先已毕生功力重击渡劫师弟,再已绕指柔剑刺杀之!”随后又道:“阿弥陀佛!”
张真人心念急转,突然道:“敢问神僧,这渡劫神僧胸口所中的重掌是否是刚柔并济的力道?而且死后其胸口是否呈黑?肌肤又是否薇薇向上肿起?”
渡难冷冷的道:“不错,凶手的这种内功和你武当内功颇为相似!”在他心里早已认定张真人是凶手,因此言语毫不客气!
张真人笑道:“刚柔并济的内功并非老道一家,少林武功所注重刚柔并济的绝技也不在少数。”
渡难听后,正待发言,渡厄突然脸上变色,道:“今日老衲鲁莽,冒犯武当,他日必负荆请罪,今日便就此别过!”
张真人心道:“一点即通,不愧为少林神僧!”微笑道:“恕不远送!”殷梨亭等人正待拦住二僧,却被张真人止退!
渡难却不明其意,为何突然师兄要离去?但既然渡厄已走,必有深意,当下也不便多言,跟随而去!宋远桥,俞莲舟等忙送二僧出山门。
周芷若心中奇道:“为何渡厄突然要离去?难道他明白了什么?”
过之片刻,宋远桥俞莲舟又回入殿中,张真人只命令五位弟子与杨不悔留下,其余群道均退下!顷刻间,殿中便只剩七人。
殷梨亭道:“师傅,渡厄为何突然急匆匆的要走?”
张真人道:“那是因为他明白杀害渡劫之人并非我武当派中人!”
众人听后,均感出奇,俞代延道:“还请师傅指点。”
张真人道:“天下内功能够做到浑厚绝顶,且刚柔并济者寥寥可数,但渡劫死后,胸口中掌部位的肌肤却并不松弛反而向上肿起,且色泽呈黑?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功夫么?”
宋远桥等苦思良久,仍未想通,张三丰道:“这是少林的一种内功心法,这套内功叫易筋经!”
俞莲舟道:“少林寺久有传闻,说易筋经早已失传了啊?”
张松溪点了点头:“不错,但杀害渡劫的凶手一定会使易筋经,也同样精通武当剑法,看来此人目的在于嫁祸武当,使少林武当兵戎相见!”
张真人道:“凶手会易筋经神功不假,精通我武当的绕指柔剑却不太可能。少林和武当两派的功夫本就相互冲突,凶手的绕指柔剑应该是所学不全!”
殷梨亭道:“难怪刚才渡厄急忙离去,原来他经过师傅提点后,已经明白杀渡劫之人乃是精通易筋经,说不定他们少林寺自己出了内鬼,怪不得会匆忙离去!”说到这里,武当五侠一齐笑出声来!
俞代延上前道:“这易筋经拘说也是一门神奇的内功心法,如果凶手真的擅长这门内功,那天下还有谁能制的住他?”
张真人道:“所以你们要尽快查清此事,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众人齐声称是。
张松溪突道:“奇怪,刚才渡厄与渡难明明已经被我们真武七截阵打的大败亏输,怎么突然间他就能抢归位,占生门,让他们能脱困?”众人也陷入一阵沉思!
张真人手指殿上方,匾额之后,笑道:“因为她!”众人齐声向匾额望去,张真人道:“峨眉派哪位高手光临我武当?请现身吧?”
周芷若眼见张真人居然发现自己,心中大惊,当下再无它念,手持长剑,飞身而下,对张真人拜了下去,道:“峨嵋后学之进,周芷若拜见张真人!”
众人齐声惊呼,道:“原来是你?”众人暗自悔恨,纷纷心道:“居然她躲在这里这么久,我都没有察觉,可算无能了!”
张真人扶起周芷若,道:“你呼吸虽似有似无,但却极度流畅,显然是峨眉派上乘内功心法,老道正以为是峨嵋哪位高手光临武当,原来是芷若你啊!”他内心始终当周芷若是那个汉水周边的女娃娃,不想如今竟出落成如此亭亭玉立人间仙子般的姑娘,忍不住又脱口而出的道:“芷若,你长大了,张爷爷险些都认不出你来了!可惜我那无忌孙儿无福啊!”随后一声长叹,也不知他这声叹息是为何而出?
周芷若听后,过往种种不禁涌上心头,想起张无忌,心中一酸,眼眶已然湿润,忍不住道了声:“张爷爷……”
俞莲舟虽知周芷若武功突飞猛进,但自己曾与其见过手,并未到登峰造极之处,她如何能够破解真武七截阵?于是道:“周掌门,是你刚才暗中指点渡厄破解我武当的真武七截阵?”
张真人指着地上些许银钱,笑道:“你们看地上银钱的方位,便明白了!”
众人一看,银钱的方位正是武当真武七截阵的脱困方位,想起刚才己方与渡厄渡难拼斗时,周芷若已银钱指点渡厄,心中各自骇然!
周芷若歉然,道:“武当神技,威震天下,小女子雕虫小技,忘张爷爷恕罪!”
张真人笑道:“芷若这手并非雕虫小技,能破我真武七截阵,你还是第一个!”
周芷若得张真人夸赞,心中虽惊喜万分,却也在暗自烦恼:“该如何向张爷爷讨要青书的骨灰呢?”
杨不悔突道:“周掌门,你这次来武当,有何要事?”众人纷纷有此一问,俞莲舟道:“对啊,周掌门,你鬼鬼祟祟的放着大门不进,却偷偷的潜进来,还躲在匾额之后,意欲何为?”
张真人忙对众人道:“不得无礼!”随后注视着周芷若!
周芷若道:“张爷爷,我此翻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随后却又觉的实在不便诉说,因此欲言又止!
张真人何等精明,心道:“芷若定遇到什么麻烦事?处理不了,故来求教于我,但估计她身为一派掌门,故不愿在众人面前提出,”随后,对众人道:“夜深了,你们都去歇着吧!”众人齐声称是!
张真人对芷若道:“芷若,你随老道而来!”他说完后,随即奔出了殿门,身法极其快速!
周芷若见状,急忙跟随而去,她见张真人东一转,西一转的已武当梯云纵步法四处游走,片刻间出了紫霄宫!她心道:“张真人这是要去哪?”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毅然决然的紧随其后!
此刻,天色已近黎明,张真人在紫霄宫前略微停顿了下,待周芷若赶上自己,而后,又迅速向山下奔去。
武当山虽不如华山那样山势险峻,但也极其陡峭,周芷若下山步伐不由的逐渐缓慢,但张真人却是越行越快,如在平地上行走无异。
过之片刻,周芷若与张真人距离已然拉大,张真人行至半山腰,又停下步伐,待周芷若奔近,道:“芷若,你可知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轻功为何会如此盖世无双?”
周芷若道:“除了勤学苦练之外,尚与天份有关,韦一笑练习轻功一年估计可抵上常人十年!”
张真人打个哈哈,道:“韦一笑确实是天生的练习轻功的奇才,但芷若,你要记住,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没有谁能一步登天!就如这轻功一样,你只在想要尽快追上老道,因此急不可耐,故而忘却了你本身轻功的优势之处!如果是在平地竞走,轻功的高下,自然已内力修为高者胜出!但在这险峻的山道,却不是内功高者便一定能赢的了?就像韦一笑那样,除了天份之外,更讲心境,随心之所欲方能随遇之而安!”
周芷若听后,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只顾追赶张真人,由于求胜心切,却导致自已处处受制。正如一人处于焦急状态之际遇到一个平时最简单的问题时一时间因为急切却无法处理是一个道理。她想通此节,道:“多谢张爷爷指点,芷若受教!”
张真人搭着自己的胡须,微笑道:“好,那么,再来!”随后,又快速往山下奔去,这下脚步再未有丝毫停留!
周芷若则紧随其后,此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她已九阴真经中的上乘轻功极速而行,虽快却并不慌乱,只将脚下山道为平路一般而行,果见奇效,虽与张真人仍有一段距离,却并未如先前那样差距之大,始终跟在张真人身后数尺开外!此翻与张真人比拼轻功于她而言,在武学理念与轻功造诣上实是获益匪浅!
待至山脚,天色已然转白,张真人仍不停顿,继续向前奔去,周芷若见张真人虽然年迈,但身手矫捷犹胜少年,不禁心中暗赞!
这平地之上较轻功之高下,全由内力取胜,芷若初时与张真人并排而行,奔行数里之后,便渐渐内力不济,步伐不由慢了些许,芷若虽鼓足所有真气,仍未能与张真人保持并排同行!眼见张真人与自己距离又将拉远,心中百感焦急。
正在这时,张真人忽然又停下步伐,待周芷若跟近时,这时他却不再说话,也不再使用轻功。只是慢慢转进旁边一山谷,周芷若见他并未发言,也只得默默跟随其后。
周芷若跟随张真人进入山谷后,见此谷景色一般,谷中有数座小瓦屋,小瓦屋之前有十余颗松树围绕!周芷若心道:“这里处于山谷之中,极其隐蔽,张爷爷为何带我来此?”
却见张真人在一颗松树下驻足,道:“芷若,你这趟来武当,是为了无忌还是为了青书?”
周芷若见事已至此,也只得对张真人吐露自己想带宋青书的骨灰回武当安葬之想法。
张真人听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青书走错了路,杀害声谷,实在是死有余辜!”周芷若听后,默然不语!
这时候,芷若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熟悉的声音传来:“太师傅来了么?”
周芷若下意识的看了看,却见从松树下瓦屋中推门走出一人,此人拄着拐杖,头部被一阵阵纱布缠住,只露出两眼,鼻与嘴唇。
张真人对那拄着拐杖之人道:“青书,芷若来看你了!”那人听后,急忙步入屋中,关上房门,哀求道:“不,不,太师傅,求求您老,让芷若快走,我不想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周芷若大惊,道:“他是青书?”她只道宋青书已死,不想其还活在人世,大悲之后转为大喜!
张真人点了点头,道:“是,他是青书!”随后向周芷若道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当日,张无忌赵敏等人带着宋青书来到武当时,宋青书伤重身亡,张无忌急忙为宋青书输入九阳真气疗伤,却徒劳无功。之后,待张无忌离开武当后,张真人正准备命人安葬宋青书时,却发现其竟尚有一丝气息,一时间,过往种种均浮现眼前,宋青书与张无忌一样都是他徒孙,他实在不忍就此活埋了宋青书,故在夜间,将棺中的宋青书带来此处山谷,此处地形隐蔽,外人绝对无法察觉。
张真人每日里均会来此为宋青书疗伤,连续数月,终于治好了其内伤!好在之前张无忌已用黑玉断续膏接好了宋青书的断骨,只是其头顶中了俞莲舟那招双雷贯耳实在太重,容貌武功均难已复原,因此宋青书痊愈后,一直用纱布蒙住自己面庞。张真人明白如果让宋远桥得知宋青书尚在人世,那宋远桥为了顾全与莫声谷之间的兄弟情义,一定会再次杀了宋青书,故而,此事,张真人并未对任何人提及!
周芷若听后,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宋青书终于还活着,那么自己日后也不必再如此自责内疚了,悲的是,宋青书如此一少年玉面郎君,如今虽然苟活,却武功尽失,容貌尽毁,对他而言,实在是生不如死!一时竟然不知所云!
张真人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青书命不该绝,既然他还活着,就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随后他又拿出两张纸卷,道:“芷若,这两样东西目前也该物归原主了,你拿回去吧!”
周芷若接过一看,大喜,原来正是被赵敏偷去的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秘籍,周芷若惊道:“张爷爷……”
张真人道:“那日,无忌带着青书来到武当,在离开武当的前一夜,他忽然将这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交给了老道,让老道处理,老道只觉得这原本就是郭襄女侠之物,你是峨嵋派掌门,自然该物归原主!”
周芷若自真经丢失后,一直忧心忡忡,深怕落入奸人之手,此时,真经重又回到手中,对张真人的感激自然无以言表,跪下道:“张爷爷的大恩大德,芷若没齿难忘,请受芷若一拜!”
张真人扶起芷若道:“九阴真经武功博大精深,你要好好研习,切不可再操之过急,害人害己!”
周芷若泪流满面,道:“是,张爷爷,芷若记下了!”
张真人点了点头,看着周芷若,忽然感觉回到了百余年前,身边又出现了郭襄女侠那苗条靓丽的倩影来,他定了定神,这才发觉,眼前的周芷若与当初的郭襄女侠实是极其之相似,不由仰天长叹数声,之后,也不与周芷若告辞,转身向来路而去!
周芷若见张真人离去,回首看去,宋青书已经关上大门,她明白,宋青书不想让外人目睹他此刻之惨状,但如让她就此离去,也颇为不忍,此山谷虽然隐蔽,但毕竟在武当山下,早晚必会被武当诸侠发现,尤其那宋远桥最爱大义灭亲,如若被发现,那宋青书岂非会丧命?
她在门外呆立良久,最后鼓足勇气,至门前,道:“青书。。。。。。”
却听宋青书声音传出,道:“周掌门,你回峨嵋去吧?今日的宋青书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了?”语气之中颇有悲凉之意!
周芷若道:“你不还是你么?你哪里变了么?”
宋青书道:“我没变,只是我现在已经人不像人鬼不鬼,没脸见你,你走吧?”
周芷若道:“你要么把门打开,要么就不要多说,反正你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她只听得宋青书在里面一阵叹息,也不去理会!她回到松树之下,盘膝而坐。
随手翻了下九阴真经,又回想起武当山上武当四侠与二渡交手的情景,九阴真经乃道家最高深的武功。其中除了点明以柔克刚与先发制人的武学理念之外,还详细记载了关于太极两仪,阴阳调和,五行八卦,移形换位,阴阳相克五行奇门的理念。
她对之一应正,发现真武七截阵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以后,破法却在天枢方位,这下果然获益匪浅,如果在此之前,自己若遇到武当真武七截阵只能抢归位占生门,最多能全身而退也属万幸。而现在得观九阴真经,明白了易筋五行的道理,那真武七截阵在自己面前已全然无任何玄妙可言!
自己能参透真武七截阵的各种玄机,全靠九阴真经,心中暗悔之前未好好修炼九阴真经,只学得其中数套武功,便妄自称大,强取那“天下武功第一”的虚名。她心道:“张无忌有九阳神功催动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剑等绝技,这才威力倍增,天下无人能挡!这九阴真经中有各种极其神妙的武功,练成后,威力自不会输于天下任何武功,但苦于没有强大内功作为根基,这便按部就班修炼,没有二十年,根本不能大成!”
她想到此处,心中无比忧虑,忽然,她想起,刚才自己观九阴真经中阴阳相克,五行奇门之术时,发觉其中似乎提到有修习内功的法门,当下又将真经重头看起,终于看到真经的总纲中易筋锻骨术的篇幅,里面提到了修习内功的路子,但这只是扎根基的入门功夫,并非强大的内功。再往后看,她发现赫然有四个大字,九阴神功,只是这九阴神功下却并未有修炼方法,再往后,便是摧心掌,摧坚神爪等武功绝技!
她暗暗心道:“照真经中描述的威力来看,如果练成了九阴神功,用已催动真经中各种绝技,那自然不在张无忌,黄衫女之下了,只是这真经中九阴神功如何会空缺?”她沉思半晌,终于明了:“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当年郭靖大侠与黄蓉女侠虽希望后人取得秘籍,练成神功,但也怕真经会落入歹人之手,为祸武林,所以故意将真经中九阴神功故意删去,没有九阴神功作为根基,那么即便强练了真经中其他各种武功,也并不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她心念又转,道:“不对,如果将九阴神功删除,那后人便练不成绝世武功,那如何能完成使命?九阴神功一定还藏在桃花岛。”她暗下决心,定要再次去下桃花岛,一定要找回九阴神功!
周芷若看了看前方大门紧闭的房屋,心中突道:“当年黄裳前辈,创作真经四十余年,竟能得青春永驻,老顽童周伯通到垂暮之年尚能白发转黑,说不定此真经中定有能让人恢复旧貌之方。”她想通此节,心中忽感一线光明,暗道:“不如带上青书,先行前往桃花岛,再返回峨嵋!”
她打定主意,缓步至门前,轻声呼唤了数声:“青书?”良久,却未有动静,她凝神静听之下,发现其中也并未有任何声响!
这时心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她左掌对准房门微一运劲,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惊胆战!原来,宋青书已悬梁自尽!
芷若忙运劲于指上,使出九阴真经中九阴神指,斩断白绫,放下宋青书。芷若将宋青书扶至床上,探其气息之后,发现其尚有气息,便略微放心!当下传了数道真气于宋青书体内,护其心脉!
真气进入宋青书体内以后,宋青书悠悠醒转,知是芷若救了自己,有气无力的道:“你为何要救我?”
周芷若道:“我不远万里来找你,你却这么想死?”
宋青书泣道:“芷若,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你,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回报我之前对你的情义,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周芷若听后,道:“你跟我一起回峨嵋吧?”
宋青书道:“我这个样子,已经配不上你,我不会走的,你走吧?”
周芷若知他内心定然十分难受,劝解道:“青书,你放心,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对我最好的武当少侠宋青书。”随后她又拿出九阴真经,道:“这九阴真经博大精深,里面一定有治好你的脸的方法,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宋青书听后,心中只感一阵宽慰,但瞬间之后,他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绝望,他缓缓的道:“那如果日后张无忌再出现了?你会怎么做?”
这话如针扎在了周芷若心中,她心中对张无忌之爱从未消失过,如果哪一天张无忌真的来找寻自己,自己会不会接受,也却实不知道!
宋青书见芷若不与回复,便道:“你心中还是爱的张无忌,何时有过我半分,你去吧,我不会走的!”
周芷若道:“你继续呆在这里,万一被你爹发现,他会杀了你!”
宋青书呵呵道:“我这条烂命早就该死了,要不是太师傅慈悲,我哪能活到现在,哼,我早已把个人生死置于度外!”
周芷若知其性子直硬,再劝也属徒劳,此刻,已日过晌午,腹中顿感饥饿。道:“别闹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吃完后,咱们便上路,这由不得你!”
随后,她漫步至厨房,发现里面鱼肉蔬菜一应俱全,心道:“张爷爷毕竟还是爱护自己徒孙的,只是青书自己做错了事,却怪不得旁人说武当偏心!”
她随手做了几份小菜,喂宋青书先吃了,自己又胡乱吃了点,收拾完餐具后,宋青书突道:“芷若,我想休息下,咱们明日再启程吧!”
周芷若心道:“既然他肯与我回去,那么再等一日又有何妨?”当下道:“好,咱们明日先去桃花岛取回九阴神功秘籍,再回峨嵋,从此没有重大事情,不再涉足江湖!”
晚饭过后,周芷若略感疲惫,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日一夜未合眼了,当下在宋青书隔壁房间里睡下了!这一觉睡的极其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看到张无忌来到自己面前,请求自己与她重归于好,自己正欲答应之际,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缓缓睁眼,却见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原来刚才那翻情景乃是南柯一梦,心中不禁失望:“无忌哥哥有赵敏陪着,如何会来找我?”
她起身洗漱完毕,便推门进入宋青书房中,却见房中并没有人,心中惊道:“难道他已暗自离开?”却见桌上有张纸,上面有几行字迹!
周芷若认得那是宋青书的笔迹,忙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盼你珍重,青书去也!”落款为“狂生”,这正是宋青书攥名!见墨迹已干,显然已写成很久!
周芷若看完后,心中不禁大骇,她并不担心宋青书会有何危险,人人见到他这样一个残废之人,谁都不会对他下毒手,怕只怕他自己会寻死,想到这里,她心中笃定:“一定要找到他!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一定走不远!”当下,便追了出去!
周芷若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均未发现宋青书之身影,心中更加恐惧,只怕他此刻已然自尽。她在武当山附近找寻了一日一夜,均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不禁心中绝望之情越来越重!
原来那日,宋青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便是难以入眠,他心中沉思:“我真的要和芷若去么?她现在不过就是为了报答我对她的深情而已,她心中何时会真的爱我?其实,她自始至终爱的永远都是张无忌,不论张无忌如何对她,她的心始终不会变!”
他想起张无忌,心中又道:“张无忌虽然说有赵敏为伴,但赵敏毕竟是鞑子妖女,他身为明教教主,为了成就大业必定不会娶赵敏,他早晚还会回来找芷若。。。。。。”想到这里,他眼前似乎出现张无忌带着芷若微笑离开的场景,不禁悲痛万分。他又想起自己杀了丐帮的两位长老与自己的七叔,丐帮和武当均不会放过自己,自己若留在芷若身边,那么,芷若为了保护自己,必会使峨嵋与武当丐帮结下深仇。
他思之再三,随即穿衣起身,留下书信,出了房门,正准备离去,但心中对芷若实在难舍,不禁漫步至芷若房外,透过窗户向里望去。桌上灯烛未熄,照耀房内格外明亮,见芷若那清丽脱俗的面容正安详的睡着,脸上似乎挂着淡淡喜色。
宋青书痴痴的看着,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喃喃地道:“芷若,珍重!”他不敢再看,拄着拐杖缓缓离去。
时值正月圆之际,月光明亮,因此,虽是深夜,却并不黑暗,借着月光,依稀倒还能认清路途!
他深怕芷若发觉后会一路追来,又想此处乃武当范围,恐与武当中人相遇,是已未敢耽搁,只捡慌间小路而行,虽靠拐杖支撑,却步伐极快,好几次都摔倒在地,但他仍然奋力爬起。
他行了一夜,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他又想起,自己该去哪?想了半晌,却也未有答案。只觉此时天下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处,想到此处,却又悲痛不已!他甚至想一死了之,但一想到芷若,却又舍不得死,可每当一想起芷若,就会想到张无忌。他明白,张无忌是明教教主,他日明教推翻蒙古鞑子朝廷,将鞑子赶出中原之后,张无忌必定会位居九五,继天子位!自己一个武当弃徒,如何能与他相比?
一想到此处,他不禁大声叫道:“我宋青书哪里能比的上你张无忌,天下是你的,芷若也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吧!”
叫嚣过后,他似乎听见张无忌对自己的嘲讽之声,他似乎听到张无忌对自己说:“宋青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芷若爱的是我!”可他尽管对张无忌有无尽的怨恨,但他内心深处却也非常清醒,自己的恨根本是出于嫉妒,不是嫉妒张无忌的武功与地位,而是嫉妒芷若对张无忌那刻骨铭心的爱!
行至黎明时分,天已微明,却远远听见前方有阵声音传来:“救命!”
宋青书听是个女子声音,寻声而去,却见前方树林中,乃是一名老者正笑嘻嘻的在追逐一名少女。边追逐边道:“小美人,别跑啊!”在远处却另有一名老者,面无表情,似乎对眼前之事毫不关心!
宋青书大惊,忙遁身于草从之中,他认得这二人,这二人便是玄冥二老!那嬉笑着追逐那位少女的老者不用说自然是鹿杖客了,远处站立的那人则是鹤笔翁!再看那少女,约摸十八、九岁年纪,个子微矮,但身材颇为苗条,却是个俏丽的女子!
那少女早已被鹿杖客给吓的花容失色,慌乱间,四处奔跑,却始终被鹿杖客给抓到,然每一次鹿杖客抓到她后,却又放开,任那少女逃跑。待那少女跑了几步,鹿杖客复又已轻功赶上抓住,如此反复,宋青书心道:“看来这色鬼是在享受这种乐趣,哼,年纪倒也一大把了,却还如此色心不改!”
片刻后,那少女已无气力,对鹿杖客跪下哀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鹿杖客笑眯眯的道:“小美人,快起来,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却听一旁鹤笔翁催促道:“师兄,你要玩他,就快点吧!这里是武当范围,如果遇到武当派的人,我们如何抵挡?”
那鹿杖客道:“是了,是了!”随后,又是笑眯眯的对那少女道:“小美人,咱们不浪费时间了,这就开始吧!”
那少女大惊,转身欲奔,却被鹿杖客一指点中腹部“檀中穴!”那少女顿时酸软无力,瘫倒于地,再也动弹不得!眼中泪水直下,口中不停地苦苦哀求!
宋青书见那鹿杖客已自蹲身,双手正解开那少女的衣服,不禁心中暗道:“这俩老道武功极高,天下只太师傅与张无忌能胜的了,不要说我此刻武功尽失,即便武功尚在,又怎能是他二人对手?”他却不知,玄冥二老内功在少室山已被张无忌已九阳神功中已阳制阴的方法给化去了七八成,此刻玄冥二老的武功已属武林三、四流之辈了!
宋青书眼见自己无力救那女子,想到此处,叹息之余,不住摇头。他不忍看那少女被辱,正欲悄声离去之际,却见鹿杖客已解开那那少女外衣,正欲拖去其贴身小衣之时,那少女大哭道:“你这禽兽,放开我!”语气中夹杂着羞辱,气恼,无奈,恳求之色!
宋青书听后,心中一凛:“我虽被逐出武当,但到底还是武当弟子,今日在武当山下,遇到此贼强行侮辱女子,却不管不问,我如何对得起太师傅?”一想起张真人,心中豪气倍增:“我宋青书便死则死尔,又有何大不了?我虽阻止不了,但我尽力而为,也不致辱没了太师傅和爹爹以及各位叔叔的教导与威名!”
当下,宋青书一跃而起,冲入树林,厉声道:“玄冥二老,还不住手!”
玄冥二老被这声暴喝给吓了一跳!鹿杖客忙撇下那少女,回首道:“什么人?”连站在远处的鹤笔翁也赶上前来!那少女见有人相救,急忙捡起被鹿杖客扒下之外衣穿上。
此时天毕竟还未大亮,夹杂着些许黑暗,宋青书脸上尚还缠着纱布,只露出眼、口、鼻而已。
鹿杖客见来人如此装扮,心中不禁发毛,但仍强作镇定道:“何方妖魔鬼怪?装神弄鬼的意欲何为?”
宋青书道:“你这淫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不怕天理报应么!”
鹿杖客心道:“此人脸上为何缠着纱布?莫非受了伤?”随后,他又意识到:“不对,此人必是武功高强之辈,否则,他若受了伤如何敢出来打抱不平?”言念于此,朗声笑道:“老夫和师弟纵横天下几十年,从不畏惧报应之说!”
他说到这里,又指着那少女,那少女见鹿杖客突然指向自己,心中害怕之极,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
只听鹿杖客续道:“向这样的女人,老夫一生不知染指了多少,你说的天理报应且问在哪啊?哈哈哈!”一旁的鹤笔翁听后也跟着哈哈大笑!
宋青书道:“你们这两人,恶贯满盈,还不快滚!”宋青书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鹿杖客,是已早已报了必死之决心,只盼鹿杖客尽快上前一掌毙了自己便是,因此,在言语上毫不客气!
岂知,鹿杖客听后,心中非旦并不愤怒,却反而还担心之极:“他敢放这种狠话,必定武功极强,再者此处是武当范围,如果武当四侠突然出现,自己兄弟武功已大不如前,如何抵挡!”
他虽然心中害怕,但如要他放弃这如花似玉的少女,却又颇为不甘。当即,上前拱手道:“敢问尊驾尊姓大名?为何要插手这件事?如果尊驾看上了这姑娘,那么在下可以拱手相让!”
宋青书心道:“反正我今日必定难逃一死,报上姓名又有何妨?”道:“在下……宋青书!”他本想说“武当宋青书!”但心中一想起自己已被逐出武当派,心中一酸,武当二字便说不出口!
玄冥二老一听来人乃是宋青书后,心中一惊,二人均想起在屠师大会上宋青书被武当派俞莲舟打成重伤,那么他脸上被纱布缠住也不足为奇。
忽然鹿杖客想到周芷若曾在屠师大会上对天下英雄声称其与宋青书已然成亲,当下额头直冒冷汗!
鹿杖客暗中沉思:“宋青书在这里,那么周芷若也必在左近!”一想到周芷若,心中十分害怕,自己与鹤笔翁在少室山曾与周芷若有过争斗,那时她的武功便已非同小可,自己要赢她已然不易。此刻自己与师弟武功损失大半,如何能与周芷若想比,只怕真动手来,非旦不能全身而退,只怕还会命丧于此!
但鹿杖客见此间只宋青书一人,并未见周芷若到来,心中不禁产生疑问:“莫非周芷若不在此间?”虽然如此想,但他毕竟还不敢确定周芷若是否真在左近,当下佯做微笑道:“原来是威名显赫的武当少侠宋青书宋少侠啊,真是幸会,敢问周芷若何故不在身边?”
宋青书见鹿杖客虽强装微笑,却仍能看出其眼神中带有惊恐之色,心中已然明白二人是惧怕芷若,他灵机一动,道:“玄冥二老才是真正的威名显赫,在下何足敢当?峨眉派周芷若就在附近,即刻便到!”
鹿杖客心道:“不妙!原来周芷若果在左近!”他心中已萌生退意,正准备招呼师弟鹤笔翁退去之时!却见鹤笔翁突然一记玄冥神掌拍出,直击宋青书!
宋青书见此掌来势汹汹,自己武功尽失,必然无法抵御,因此也不挡驾,任他重掌袭来,片刻间,鹤笔翁那一掌已重重击在宋青书胸口。
原来,那鹤笔翁心思迟钝,不似鹿杖客那般精明深沉,待听得宋青书自报姓名后,只想杀了宋青书,再行离去!好在他此刻功力极浅,否则凭玄冥神掌的威力,一掌间便能击毙宋青书!
但饶是如此,宋青书中此一掌,却也站立不稳,终于支撑不住,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鹤笔翁一击成功,已试出宋青书武功尽失,心中大喜:“原来他武功尽失,那好,先毙了他再说!”当即道:“宋少侠江湖人称玉面孟尝,今日我且扯下你的纱布,看看你还是否是脸如冠玉!”
鹤笔翁正待于宋青书脑门上补上一掌之际,却听宋青书突然大声叫道:“芷若,快来,我在这里,快杀了玄冥二老!”
鹤笔翁不明就里,鹿杖客却心中极为惊惧,心道:“只要周芷若一到,老夫师兄弟二人这两条老命休矣!”忙一手拉住鹤笔翁,往后极奔。
鹿杖客虽拉着鹤笔翁快速奔走,却口中仍然说道:“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告辞!”他只道周芷若真的赶来,因此脚下毫不停留,片刻间与鹤笔翁已去的极远!
原来宋青书见鹤笔翁正准备击杀自己,看了看那少女,心中顿生一股怜惜,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意识到,自己如若死了,那么这少女必然也难逃毒手,因此,灵机一动,故意假装呼唤周芷若,只盼能吓退玄冥二老!
他不曾想这招果然奏效,玄冥二老居然惊惧离去,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他也因受了鹤笔翁一掌,体内难受无比,他手持拐杖,却无力站起!
那少女见强徒玄冥二老已去,心中对宋青书非常感激,见宋青书受了伤,急忙奔去,关切的道:“宋少侠,你怎么了!”她从刚才宋青书与玄冥二老的对话中已暗自记下宋青书的名字!
宋青书本想回应一句:“我没事!”但话到嘴边,却无气力吐出!他耳中却不断听到那少女在呼唤:“宋少侠,宋少侠……”
过之片刻,宋青书再也坚持不住,顿时昏迷过去,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