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死了干净

渝青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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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十月份,林芝气温越发冷冽。

    虎子穿着一件连帽外套,帽子罩在脑袋上,拉链拉到最顶端,整个人露出一张脸,正靠在车边朝楼道张望。

    见阿雅提着行李箱过来,也顾不得冷,连忙笑着迎上去。

    “嫂子,我来我来。”

    “你滚开!”阿雅从他身边绕开,虎子扑了个空,尴尬的摸了摸鼻,咬着牙又追上去。

    “嫂子,你不能抛下我自己走啊,我答应岳哥把你安全送到机场的,你对这儿也不熟,还拿这么重的东西,上车吧,啊。”

    虎子跑前面打开后备箱的门,又去抢阿雅手上的行李。

    对方死死拽住东西不放手,虎子怕伤了他,半天没找到借力点,两人扭缠了半天,过路的人时不时往这边看,虎子只得尴尬的放手。

    见他放手了,阿雅低着头又要往前走。

    “嫂子,你就别为难我了,是岳哥叫我来送你的。他真有事儿,你们不是电话里说清楚了吗?”

    虎子真是委屈,今儿早上天没亮就被赵岳从被窝里捞出来。

    “现在才几点啊,我要再睡会儿。”虎子大早上迷迷糊糊的见有人站他窗边,正困得不行,翻身就要睡过去。

    “虎子,你帮我个忙。把阿雅送机场去,我订好了票。”

    “那你呢?”虎子揉着眼顶着一鸡窝头爬起来。

    赵岳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摁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我有事,你把人安全送到后给我电话。”

    “哦。”虎子茫然的扣着衣服,“那你跟嫂子说了没有啊,万一她不肯怎么办。”

    “说了,只是要辛苦你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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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不得已,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阿雅提行李箱的手腕,急得不行,“岳哥给你买的票是九点半的,再耽误一会儿就来不及了,赶紧上车吧。”

    正说完就见有一滴水砸自己手上。这下把虎子吓得一激灵,这什么情况?

    他,他可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啊。

    虎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嫂,嫂子,你别,别这样。”生硬的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

    两人在原地僵持了一分钟,虎子忍不住想跟赵岳打电话,“要不,我给岳哥打个电话?”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打。

    “不许打!”

    “啊?”

    “他不是连送我这点时间都没有吗,你还打电话烦他。我总算明白了,我来这儿两天,他老说没时间陪我,他就是想把我赶紧送回去,不想看到我!”阿雅重重擦了把眼泪,满眼通红,“你跟他说,我在这儿等他,他要是不来我们就完了!”

    虎子看得也替她心疼,暗暗觉得岳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就有事了?

    再说大早上和余小姐能有啥紧要的事,非要现在办。岳哥不说他也看见了,车上坐着的人。

    真是的,放着自己女朋友不管,跟别的女人在那不清不楚的,对方还是那个余小姐!

    虎子越想越觉得蹊跷,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把自己吓了一跳,岳哥别不是真打算变心吧?

    车已经出了林芝,从上车到现在一个小时,后座上的人生生动都没动一下,不说不闹,就那么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窗外,只有偶尔眨巴的眼在证明她还有意识。

    赵岳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一瓶水,又转回去拿上两包面包。

    从另一头开了后驾驶座门钻进去,看了余久久一会儿,还是拧开后瓶盖递过去。

    两人像是在无声的拉锯,赵岳递了会儿,她仿佛没看到,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他苦笑,无奈又泄气。

    最终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她旁边,再次发动车往前走。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脸上,眼底的乌青越加骇人,像吸了毒品的瘾君子,脸干瘦得吓人。

    “你能听见我说吧?”

    一路上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意料之中,后面的人毫无反应。

    他自嘲一笑,“我这就是多管闲事。”

    抱怨归抱怨,他忍着一团乱麻的心情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老房子,在城外的国道路旁,周围的住户不多,几乎都是一溜烟的老式木制楼。

    屋里的女人见两个人下来,特别是看到余久久的时候,眉头一皱,对着赵岳说了两句藏语。

    赵岳拉着余久久胳膊走过去让她坐下,她也不反抗,乖顺的坐下。

    “谁让你随便带人过来了?”

    女人厌弃的睨了余久久一眼,见她好像不太正常,心下恼怒。

    赵岳好似没听到她语气里的不满,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女人拿上东西看了一眼,不屑的哼了声,“他以为我能买他帐?”

    “他住在老毛旁边老房子里,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这姑娘他看过,就说你之前见过一次,让我把她交给你。”

    “我是见过她,可那时候她人还好好的,我出过一次手,她不信邪,现在人成这样了,那是她自己造的孽,你把人从哪来送哪去。”

    女人非常没耐心,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要转身走。

    赵岳连忙拉起余久久跟过去,笑着说,“你们干这行的不是专指着这个吃饭嘛,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这姑娘要被人取命,你现在见死不救,她过不了两天就没命了。救人救到底,你要治好了,要多少钱还不是你开口的事儿。”

    没等他话音落,女人突然转身瞪着他,狠狠的说,“你以为她这么好治,怨气不散,毒也难解。如今她已经来了,就注定脱不了身。”

    “那你就先把她身上的怨气散了。”

    “这怨气不是她自己的。”女人冷笑,“你以为赖文川不动手让我来,是为了什么?解蛊不难,要想解蛊,一命偿一命。她命格被侵,五行缺失。再过七天,全身肌肉干枯,阳气散尽,纵使让她不死,也只是个傀儡!倒不如把她了结了,省得麻烦。”

    “好歹一条命,你就不能大发慈悲?”

    赵岳头疼,赖文川只说她中奇门邪术的毒,怎么到了这儿这么复杂!

    “她为何而来?不过是冤冤相报罢了。”

    赵岳听不懂她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余久久,头疼得很,三番四次帮她,这回直接要命了,他烦躁得想抽烟。

    “真要救她,我可以试一试。但我有一个条件!”女人这时突然开口。

    “什么条件?”

    “不管成不成,这姑娘身上这东西得给我。”

    赵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人戒指干嘛,指不定是人对象给她的,你抢来干什么?”

    女人幽幽看着余久久苍白手指上的马鞍戒,眼睛开始混浊。

    十二年,如今你白骨埋土,它却依然无损。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要不愿意,马上把人带走!”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是她的东西,要是治不好,你拿去也可以。要是治好了,你得问她愿不愿意。”

    谁知道还没等他说完,这女人直接扭头就走,赵岳无法,只得暂时答应。

    “你回去吧,三天之后来接她。”

    “这么久?”

    赵岳有些不放心。

    “嫌久你就别来,她是死是活跟我可没关系。”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赵岳只能把人放那,后来在车里坐到到天黑才离开。

    他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余久久自己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也会答应,毕竟保命要紧。

    再说横竖死路一条,交给她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这么想着,自己这个选择应该没什么毛病,这是最后一次。

    下次遇见,不要再给他面前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岳开车回了林芝城里,虎子见他的车子回来,远远跑出来拦住他。

    “岳哥,早上那电话是嫂子让我打的,还没说两句你就挂了,你别骗我,我都看见余小姐在你车上了。老毛说早上有一个人来找余小姐,你把人带走了,人家朋友找过来我们怎么交差?嫂子今天很伤心,你要是…”

    “你别管,阿雅那边我会解释。”

    赵岳没有心情跟他说话,下车就要进屋。

    虎子跟着进去,一脸不高兴,“岳哥,嫂子本来心思就敏感,你跟那余小姐她知道,上次你手机里存了她的号码还是她删的。这次还是她选择相信你,你却为了余小姐要这样对她,你再乐于助人也已经够对得起她了,你就别管人家闲事了行不行。”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嫌我不够烦?”

    老毛见赵岳脸色不好看,给虎子使了个眼色,“你过来给算算账,快点!”

    虎子被老毛指使着不甘心的过去算账,回头欲言又止的想再说点什么,被老毛又催了一遍,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