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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念安”轻“咦”了一声,神色露出了一丝诧异,随之禁闭住双眼,感应着体内能量的转变。
“这麻雀的本源之力竟然还比不上它的临终戾气?”
男子的本体缓缓从言念安的身体中站了出来,疑惑的说道。
随着男子离开了言念安的身体,言念安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瘫倒在地上,双眼紧紧闭合,眉头皱着,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从身体里还一直传出一阵阵骨骼“噼啪”的瘆人声音。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言承眉头一皱,疑惑的问向男子。
言承有些不放心言念安的变化,伸出手放在言念安的额头,将灵力缓缓渗入言念安体内探查着。
男子微微一笑对言承说道:“不碍事,刚才趁着那两股能量比较充沛,我就给他用了一个我们师门的筑基秘法,算是一种洗经伐髓吧。”
男子接着说道:“我看你给他洗经伐髓的还不太彻底,就又来了一遍,不过这过程挺难熬的,以前我和师弟走这一遭的时候差点没撑过去,不过他运气好,晕过去了,不用受罪。”
男子叹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比我和我师弟强多了,我俩洗经伐髓时师父一直守着我们,专门等我俩晕过去了再把我们弄醒,我俩都是硬熬过去的。”
言承翻了个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师门传承。
言承知道言念安无碍后,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对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前辈,你们师门的洗经伐髓是不是有点变态了?把人家骨头都碾碎了再用灵力一点一点修复?”
男子哈哈大笑一声,没有回答言承,反正都这样了,等着吧,又不用受罪何乐而不为。
男子不再搭理守在言念安身边的言承,缓缓将右手伸开,一股浓郁的黑色灵力渐渐凝聚在男子的手心,男子看着这一团灵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言圣人,你可知这个术法是何?”男子转过头笑着看向言承,言承点了点头,说道:“一次机缘巧合下见过这一术法的相关介绍,前辈此术应是出自苗疆的养蛊之术。”
“对,就是养蛊之术,”男子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师弟两人,就是因为这一术法,改变了一生。”
言承静静的看着男子手心中旋转着的黑色灵力,这团灵力比起最初被男子具现出来的样子,颜色更加深沉了几分。
如果说一开始的这个灵力像是黑铁一般的颜色,现在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浓墨,看向它只感觉视线都仿佛被这团黑色吸了进去。
男子起身走到言念安的身边,轻轻将黑色灵力放在言念安的额头上。
在接触到言念安的额头后,这一团灵力就仿佛水一般极快的渗入到了言念安体内,随着他额头上最后一丝的黑色消失,言念安身体那不时传出的“噼啪”声音也神奇的随之消失。
没有了洗经伐髓的痛苦,言念安那紧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言承看着男子所做的事情,不由得想起书中对苗疆养蛊之术的介绍,“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
后来慢慢的苗疆修真者将此术用于修炼中,不过和最原始的蛊术还是大同小异,都是千百留一。
就像这黑色的灵力一般。
男子静静看着言念安沉睡的样子,突然张口问道:“你没觉得这一术法太伤人和么?就这么放心我把养出的蛊放入你儿子体内?”
言承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一直都认为术法无过,即便有过也是全因那施法之人罢了,就说这火法被好事之人冠以杀力第一,但是这火,除了伤人同样可以烹制熟食,可以温暖寒冬。难道说如果有人以火法滥杀无辜,到最后不怪此人还要怪罪擒火入世的炎帝?”
“况且前辈不是也说了,你和念安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何必自扰,不是坏事就好了。”言承目光柔和的看向安静入睡的言念安轻声说道。
男子听完言承的话后,沉默了好久,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言圣人,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我也是认为术法无过。”
“所以,我不顾师弟反对,和我的妻子学了这苗疆的养蛊之术,我的妻子还将此物给了我。”男子将手指抵住额头,一个金色的印记缓缓出现在男子的眉心处,言承看见此印后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问道:“苗疆圣物金蚕?”
言承的惊讶不是没有原因的,金蚕作为苗疆的圣物,一直以来只有苗疆圣女才能驾驭,何时听说过金蚕被这个男子拿走了?
况且自己几十年前是见过金蚕的,仍是传承在现任苗疆圣女身上,难道金蚕不止一只?开什么玩笑,不止一只还怎么配得上“圣物”一词。
苗疆同样是属于人间界的一部分,但是不同的是,苗疆的修真者一般情况都不与外界往来。
因为在苗疆,也只有在苗疆,金蚕才能成活。
而身在苗疆、身负金蚕的苗疆圣女是真的无敌,言承见过上一任的苗疆圣女出手,那个女子以一己之力轻松击退了三位返璞境敌人的联手,还留下了一人的性命。
言承自问若是身处苗疆,哪怕自己的修为也处于巅峰,同样不是苗疆圣女的对手。
不过出了苗疆那个女人就不行了,自己一个打她两个没什么问题。
和养蛊之术不同,金蚕并非以传统的养蛊术培育出的,而是以人为鼎,相辅相生。
每过千年这一代金蚕就会顺位传给下一任苗疆圣女,相传每传承一代金蚕都会变得更加强大几分,而每一代圣女在退位之前都会自愿将一身修为精元全部化作养分以供养金蚕。
男子将手指从额头拿开后,眉心处金色的阴影也缓缓消失,最终又变成了白皙如玉的样子,听到言承的话后,男子笑着点了点头:“言圣人果然见多识广,但是这个现在已经不是金蚕了,这是金蚕之灵,原来金蚕随着我死去也一同死去了。”
“可是金蚕不是不可出苗疆么?不是说出疆即死?”言承不解的问道。
男子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说道:“哪儿那么玄乎,那是骗人的,生命力这么强的金蚕怎么会说死就死。不过金蚕这东西确实只有在苗疆才能让人战力大增,是因为苗疆这一方天地将气运都加持给了金蚕持有人。出了苗疆这金蚕就不过是一个小聚灵阵功效,甚至还比不上言圣你这个麻雀的内丹。”
“但是金蚕还是不该在你这里啊,我数十年前见过苗疆圣女的,金蚕应该还在苗疆啊。”言承仍是有些迷糊,这一天究竟要颠覆多少自己曾经的认知?
男子听到言承的话后神色落寞起来,苗疆圣女。
都是一代又一代的可怜人,想要挣脱这个身份却是永远摆不开那枷锁。
“金蚕只有一条不假,但是如果金蚕死了,苗疆就会从新生出一条新的金蚕,不过死去的这条金蚕前面几代人的培养就算是白费了。你说的那个金蚕应该是我的这条金蚕死后苗疆孕育出的。”
男子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你说的也不算错,出疆即死,出疆即死,死的并非是金蚕,而是那苗疆圣女。”
“每一代苗疆圣女,都会被施上蛊术,中了这个蛊术的人会被这整个天地所厌,所以苗疆圣女只要走出苗疆一步,就会被大道压制,崩溃致死。”
男子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额头那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轻声说道:“我的妻子,就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苗疆圣女,只不过我们初识之时,她还未接任圣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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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圣城,在一座蝎形大殿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痛苦的蜷缩在大殿正中央的王座上。
“奶奶?奶奶!”老妪身旁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绝美女子仅仅握着老妪粗糙的手掌,看着满脸痛苦的老妪,女子焦急的向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快拿药来。”
没过多久,殿外几个侍女匆匆端着几个盘子跑进大殿中,颤抖着跪在老妪身前,老妪的孙女将几个盘子中的形色不一的药丸一同抓在手中,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喂给老妪喝下。
“奶奶,你怎么样了?怎么今天金蚕的躁动这么厉害?”女子紧紧握住老妪的手问道。
金蚕之主,苗疆圣女。
蜷缩在王座的老妪赫然是执掌苗疆近千年的苗疆这一代圣女,但若是言承在此看到这个老妪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离别不过短短数十年,那个容貌清冷,倾国倾城的圣女竟会老成这个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没事,依莲,”喝完药后,老妪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溺爱的拍了拍自己孙女的手,老妪转过头随之对跪在下面的几个侍女冷声说道:“你们先下去。”
几个颤抖着跪在大殿中的侍女如蒙大赦,齐声回是,匆忙退出了大殿。
“奶奶,你要不今天就好好歇歇吧,”被称作依莲的女子仍是不放心老妪,轻声劝道。
老妪摇了摇头,神色阴沉的对依莲说道:“金蚕之灵出现了。”
依莲听闻老妪的话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奶奶的意思了,却是不可置信的说道:“金蚕之灵?不可能啊!那个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老妪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该死,天下所有薄情寡义的男子都该死。”
老妪的手紧紧抓着王座的扶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王座那由寒铁打造坚不可摧的扶手竟是被捏成了粉末。
都是伤心人,亦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