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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栖看时,正中间乘着龙辇的人,他一身炫青色的锦衣,气宇轩昂,威严庄重,全身上下,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如果猜的没错,这位就是玄穹大帝,旁边那位威仪贵气的丽人,当然是玉真圣母。
他们身后,是天庭之中,得道的文武大臣,以及坚不可摧的天兵天将。
就在刹那间,这些人稳稳地落在了南栖他们面前。
玄穹大帝周身寒气,压城欲摧,他是大帝,是三界的最高统治者,受万人敬仰,他一心培养又看重的儿子,喊别人爹,让他的威严何在?又怎么能在文武大臣面前抬起头来?
但玄穹经历过许多事,依然维持着庄重,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马,瞬然间消失不见。
玉真圣母望着脸色黑沉的大帝,得意的神色被隐藏,神情满是伤痛,“大帝,你如今该信我的话了吧?这镜天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但他毕竟是大帝,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处便不乱,没理会玉真,淡然的勾唇,“镜天,好久不见了。”
镜天神色微惘,正要上前行礼,却被南古天君一把拉住,他呵呵的笑道。
“玄穹,别来无恙?”
玄穹大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但面上依然稳若泰山,语气说不出的谦逊。
“师兄,你这八千年过得可好?”
南古虽然身上穿着破衣烂衫,但是威严依然不减,他一手牵着南栖,一手拉着镜天。
他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凄绝,又突然大笑,面目狰狞,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南栖都不认识他了,想来他被困那么多年,身心受着折磨,早已心灵扭曲。
南古又突然停止了大笑,变得正常如初,只是满眼的寒光和挑衅,彰显写他对玄穹又多恨,“托大帝的福,本君苦尽甘来,如今和一双儿女,终得团圆。”
他的话一落音,每个人都很震惊,但是,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南栖和镜天。
他的这句话,宛如烈日当空,突然一道晴天霹雳,准确无误地劈在两人的头上。
让他们耳边嗡嗡作响,头脑混沌,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南栖的手上一紧,她的意识稍微清明些,瞬然间,手心冰凉,心中空洞,无助无措的看着父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你说什么?”
南古握紧了她的手,见她神色哀伤,心中不忍,但有些事她必须面对。
叹息了一声说,“栖儿,你现在明白,我之前为什么那么反对,你和镜天在一起了吗?就是因为,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南栖摇了摇头,显然不能接受这件事,她伸手捂住了耳朵,颓丧的蹲了下来,抱住头,浑身不住的颤抖。
“不,这不是真的,爹,你在骗我,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兄长?一定不是这样的,你一定弄错了,他不可能是,他是绝尘和大帝的儿子。”
她说着呜咽了起来,不,她一定睡着还没醒,现在是在做梦。
镜天也早已愣在了原地,他不愿意相信,更不能相信,这个结果,让他承受不起。
他上前抓住南古的胳膊,紧箍着,指甲几乎陷入他的肉里,眼睛泛红,嘴唇发抖,“天君,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南古长出一口气,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他望向天边缥缈的白云,眸中的不忍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伤感。
“镜天,栖儿,我刚刚没有告诉你们,陈抟老祖的大弟子,就是我。”
他语重心长的说,“镜天,你忘了,当初你和你母亲在三仙岛时,经常有个黑衣人,去教授你功夫。”
镜天心灵受到巨大的打击,后退了几步,“那个人是你?”
南古笑了一下,“没错,我南古一向清高,世间万物也入不了我的眼,如果你和我没关系,我会传你功夫吗?”
镜天伸手捂住了胸口,眼底是不可思议,颓然坐在身后的大石上,头垂在两腿之间,“不,不可能!”
南古深呼一口气,“栖儿是我的掌上明珠,只要合理的要求,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可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们在一起。”
没错,三界之中谁都知道,南古疼爱女儿,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镜天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可是你明明又答应我们在一起。”
南古面色沉重,“没错,我被困寸步难行,不答应,你们怎么能安心的修炼,又怎么能救我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我让你喊我爹,却没有让你喊我岳父,因为我就是你爹。”
镜天呼吸变得浓重,满目猩红,胸中横冲直撞的气息,找不到出口释放,生生把他灼伤。
南古目光飘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当年,就在玄穹对你母亲穷追不舍的时候,其实我们早已互许终身。”
他突然用手指着玄穹,眼中藏着怒火,“是你,横刀夺爱,让我们心生嫌隙,绝尘误会了我,而你却趁虚而入,把她骗到你身边,封她为圣母,却不知与魔界那一战时,她与我已经冰释前嫌,也是那一次她怀了天儿。”
“你给我住口!”玄穹再好的涵养,再沉稳的性格,也忍受不住了,“你胡说,绝尘冰清玉洁,她身为人_妻,不会和你行苟且之事,南古,你不要再侮辱她。”
玉真扶住玄穹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的说。
“大帝,他都亲口承认了,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当初,我都跟你说过,绝尘上仙,把你们师兄弟,玩弄在鼓掌之中,你却不信我。”
“闭嘴!”玄穹大帝脸上乌云密布,他显然受不了这个打击,后退两步,跌坐在龙辇上。
胸口中,像压着千斤巨石,几乎压垮了他的身体。
当年,玉真确实在他耳边说过,镜天不是他儿子,刚开始,玄穹听到大发雷霆,几乎不曾把玉真贬为凡人。
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半信半疑,因为当初他们同在天香谷修炼时,玄穹知道,大师兄南古和自己一样,也深爱着绝尘。
当时,南古顾念着同门之情,甘愿退出,他还感激了很久,可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他的信念就没那么坚定了。
毕竟感情的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一旦动了情,所作所为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南古和绝尘之间有没有什么,玄穹也开始不确定了。
南古为了让他们能够好好过日子,去了大罗天,不再问世事,有一段时间,他们过得也很开心。
可是魔界在平定之后,又开始作_乱,当时的魔尊,变幻成仙女的模样,溜到了天庭。
绝尘在不查之下,中了他的暗算,被掳走了,玄穹大帝得知之后,心中惊恐万分。
亲自带着天兵天将前去营救,可是魔尊,十分的狡猾,利用绝尘,要挟大帝,要把魔界和天庭归为一处,他来做最高统治者。
魔尊做了大帝,那就会三界大乱,后果不堪设想,玄穹当然不可能答应。
但是绝尘就是他的命,他就是死,也得出手相救,正在左右为难时,远在大罗天的南古,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火速的赶来。
只有太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南古及时赶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玄穹心里颇不是滋味,但是因为要救绝尘,他也只好忍住这口气。
之后,他和魔尊正面谈判,牵制他的注意力,而南古偷偷的,进去魔界寻找,最后在魔界禁地,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身中毒药的绝尘。
并且给玄穹发出了讯号,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玄穹带领大军,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魔界决一死战,虽然伤亡惨重,但是最后,还是把魔界给收服了。
等他带着人马,来到山洞里,迎接绝尘回天庭时,却看到他至今都无法释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