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谁的关心

耳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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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揍一顿都不够给我解气!”阿瓷恨恨道。

    但凡那掌柜态度好一些,就算他把水卖得这么贵,她也不会这么生气的,不过就是生得一副好皮相,还摆什么架子。

    阿瓷放下水,搓了把毛巾将脸擦干净了,于英安慰道:“我刚刚听说呀,这风走城以前也是有很多家客栈的,自打这家客栈开了以后,客人都往这边跑,哪怕是睡在客栈门口,也不愿再去别家,一年过去,别的客栈没生意可做,便都关门大吉了,所以别的客栈老板可恨死这掌柜了,阿瓷姐姐你不必气,自然会有人替你收拾这掌柜的。”

    阿瓷在床边做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说这掌柜,不会是做那一行的吧?”

    于英端着茶坐近了些,好奇道:“哪一行的?”

    阿瓷脸红了一红,接着道:“就是,做牛郎的。”

    于英一口水喷出来,阿瓷掏出帕子一边给他擦一边道:“我瞧了他好几眼,他虽说也算得上生得俊俏吧,但比起孙大哥来还是差了,甚至还不如你眉眼生得细致,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媚态,和我之前呆的怡红院的姐姐们有的一拼,但是又多了一股子矜贵优雅,我觉得,他就是做那一行的。”

    她说完一堆,却见于英哭丧着一张脸蹲墙角去了,阿瓷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于英哼哼唧唧:“什么叫做甚至还不如我生得眉眼细致……”

    “……”

    最终于英还是被阿瓷揪着耳朵站了起来,阿瓷睨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当真做什么?”

    “那是不是我还是比他好看些的?”

    阿瓷完全不想和他说话了,走到门边去开了门,只见那掌柜的正站在门口,依旧是一副没长骨头的懒散样,手里托着食盘。

    见阿瓷开门,将食盘往阿瓷手里一送,转身便走,阿瓷道:“少了一个菜。”

    他施施然转过身,道:“没有食材了,将就着吃吧。”

    “你……”阿瓷话还未说,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阿瓷忍住心中一腔怒火,用力关上门,震得整个二楼都颤了一颤,于英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眼见着阿瓷都要自燃了,于英急忙道:“阿瓷姐姐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阿瓷姐姐放心,今晚上我就去把他绑了吊起来,吊他个一晚上。”

    这样一说阿瓷的神色总算是松了一松,二人吃完饭后,阿瓷直接甩了一百两给掌柜,让小二烧了热水供她沐浴,洗完后一身清爽回到房间,于英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绑那掌柜了。

    然而等了快一个时辰,于英还没回来,阿瓷心里有点慌了,莫不是那掌柜也会武功?看上去倒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一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柔弱样,这年头难道连牛郎都会武功了?

    阿瓷待在房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出门去找找看,一出门却撞见了孙弦寂,她一愣,随即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就要往楼下走,孙弦寂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找阿英。”阿瓷脱口而出。

    她刚沐浴完,头发还未干,衣服也只是随便穿着,腰带松松垮垮束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下面露出了一双骨肉均匀,白皙莹润的小腿,孙弦寂皱了皱眉,道:“你穿成这样出门?”

    阿瓷听到他这么一句本来有些生气,却忽然觉得背后一暖,孙弦寂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罩在了她身上,淡淡道:“别着凉了。”

    阿瓷脸红了红,道:“多谢关心。”

    孙弦寂道:“我们非要如此生分?”

    阿瓷有些委屈,其实她并没有故意要生分,若不是他总是说一些刺她的话,她又怎会和他顶嘴?

    没有回头,只继续往前走,孙弦寂却跟了过来,阿瓷停下脚步,转身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

    阿瓷抿了抿唇,“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客栈左右就这么大,还有人能将我怎么了不成?”

    “倘若你是个生得高大壮实且很能打的姑娘,我也便放心了。”孙弦寂语气依旧淡淡的。

    阿瓷这时候才觉得,孙弦寂此人,心眼其实挺坏的。

    怎么能这么说那些长得高大壮实且很能打的姑娘呢?

    但心里却又莫名有些甜滋滋的,她也不再管他,转过身继续走,下了楼梯,来到后院,问了几个小二有没有见过于英,那几个伙计见着阿瓷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是一副刚出浴的模样,忍不住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着没见过,阿瓷不由有些急了,又问了掌柜的房间,那小二大概指了个方向,阿瓷便朝着那边过去了。

    孙弦寂又问了那小二几句,这才跟上阿瓷的步子。

    事实上,此刻被绑着吊在梁上的,正是于英,而掌柜的瑰月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悠悠然的看着于英。

    于英倒是安安静静的在梁上荡过来荡过去,自己输给了他已经够丢面子了,要是再吵吵嚷嚷的,他这鹿鸣宫少宫主的脸面大概是真的可以不要了。

    瑰月抿了口茶,懒懒的问他,道:“你这小子,拿着绳子在我房门外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于英闭口不言,瑰月端着茶杯等了等,最终站了起来,走到于英旁边,将于英的鞋袜都脱了,又从旁边柜子上的鸡毛掸子上抽下一根鸡毛,不由分说便朝着于英的脚底板挠去。

    阿瓷还未进门便听到于英尚带着童音的清脆且爽朗的笑声,她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回过头看了孙弦寂一眼,而孙弦寂显然也很费解。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吧?”

    阿瓷走到门口,屈起手指敲了敲,里面于英的笑声停了下来,倒是传来瑰月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阿瓷,我来找于英。”

    隐隐约约一道人影过来,瑰月打开了门,阿瓷道:“我听到于英的声音了。”

    瑰月让开了一条路,阿瓷走了进去,看到于英被吊在梁上,鞋袜被脱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再看看瑰月,他手里正拿着一根鸡毛。

    阿瓷瞬间便明白了。

    真他令堂的丧心病狂啊……

    阿瓷急忙过去帮于英解开了绳子,将于英放了下来,于英一松了绑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阿瓷替他顺了顺气,又给他倒了杯水,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是你被吊起来了?说好的吊他呢?”

    于英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道:“这家伙太警惕了,我还没进去就被他发现了。”

    阿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他除了把你吊起来没把你怎么吧?”

    “他用鸡毛挠我脚底板。”于英委屈巴巴地看着阿瓷,阿瓷无语地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毕竟人傻也不是他的错,将鞋袜递给他,于英穿好了,别别扭扭走过去,瑰月道:“下不为例。”

    于英看了他一眼,瑰月又转过身对着阿瓷道:“看好你弟弟,这风走城不比中原,我倒是个好脾气的,若是遇上了别人,他现在差不多也是个废人了。”

    阿瓷只得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会管好这小子的,给掌柜的添麻烦了。”

    离开了瑰月的房间,于英道:“阿瓷姐姐,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牛郎!”

    屋里传来瑰月清冷的声音:“谁告诉你我是牛郎了?”

    于英缩了缩脖子,拉着阿瓷加快了脚步,直到门口,阿瓷脱下身上的外衫,还给一直跟在身后的孙弦寂,道:“谢谢。”

    孙弦寂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不客气。”

    就这么分别,阿瓷和于英回到房间,于英又咳了起来,越是想忍越忍不住,阿瓷又是拍背又是倒水的,于英却没有好转,整张脸都咳得通红,最后居然咳出一口血来,阿瓷吓坏了,急忙跑出去叫孙弦寂。

    还好孙弦寂还未睡,穿戴整齐站在门口,阿瓷也顾不上什么,拉着他便往自己房里跑,一边跑一边道:“阿英他咳血了,孙大哥你快给他看看!”

    来到房中,于英已经没咳了,只是被子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阿瓷皱紧了眉头,几步过去扶起于英,问道:“阿英!阿英!”

    于英一张小脸血色全无,孙弦寂急忙过去,点了他睡穴,于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孙弦寂将他放平在床上,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展开来里面是一排银针,阿瓷紧张地屏住呼吸,孙弦寂将于英的上衣脱了下来,用银针扎入胸口几处穴道,半个时辰快过去了,于英的脸色也渐渐好转,阿瓷总算是松了口气,孙弦寂将银针一一收了回来,阿瓷道:“阿英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之前受过伤,明明已经好了的。”

    孙弦寂回头看了于英一眼,道:“没好全罢了,你不必太担心。”

    他起身要走,阿瓷却一把抓住了他,“孙大哥,你跟我说实话,阿英他到底怎么了?就算没好全,也不至于忽然就咳血了吧?若不是那黑心掌柜对他做了什么?”

    “笑得过猛对心肺不好,那掌柜却并不知道于英有伤,他也是无辜,你不要迁怒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