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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几人回到长沙,戏台子已经搭好了。
陆建忠虎视眈眈的盯着张府和红府,他就不信到时候日本人送上门的草药,他们会放弃不用,那可是他们散尽家财都想救的人。等他捉张启山的马脚,立刻向上面告发他通敌叛国,长沙就可以收入囊中。
其间,陈丕趁二月红上梨园时,带着伪装成医生的裘德考上门给师娘做检查,一通操作下来,裘德考内心大惊。虽然他不是专攻医学,也能听出面前这人心心率不对,简直能用气若游丝来形容。“夫人,是否近日食欲不振,夜不能眠,白日不振,浑身乏力?”
“嗯。”丫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陈丕扶着丫头,一脸焦急的问,“我师娘身体怎样?”看你这洋鬼子还能编出什么瞎话。
在裘德考眼中,就是丫头病重的快喘不上气。“夫人,你这是慢性疲劳综合症。我先给你开些西药,你按时服用,慢慢就好。”
陈丕眼眸低垂,放屁~这几天师父还偷偷在外面带点心零嘴回来给师娘加餐,他都碰见好几回了。
“嗯。”她好慌,还好有九爷教她的万能答话公式。
“夫人,我先告辞,你多卧床休息。”
“嗯。”丫头莞尔一笑,这问东问西的洋鬼子终于要走了,她快演不下去。
裘德考笑得意味深长,计划差不多可以收网。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陈丕的嘴角一闪而逝,鱼上钩了。
次日,日本商会高调上门把鹿活草送给张启山,虽然日本人被赶出来,但草药他们并没带走。
齐恒算好时间,三日后大雨,最合适苦情戏。
解九爷先用一个小计谋让二爷一个盘口和四爷手底下一群亡命之徒发生冲突,陈丕被二月红派去处理,张日山暗中跟着保护他。
这天大雨倾盆,二月红用黄包车拉着丫头冒雨前去张府门外求药。张府铁门紧闭,没有一个亲兵敢来开门。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二月红不停的在张府门外大喊,实在内心在吐槽,他怎么就信了老九的鬼话,下雨演戏有加成分,显得他更加凄惨,佛爷怎么还不出来,丫头都淋到雨了……
张启山在客厅坐立不安,内心十分煎熬,听着二月红一声声卑微的哀求声,拳头紧握,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稳住,这是在演戏,还不到时候出去。
张府还有几个钉子,过段时间找机会处理掉。
“佛爷。”尹新月摇头,担忧的握着张启山的手,她也知道他们的计划。
“佛爷,雨越来越大了,二爷淋雨那么长时间,你快劝二爷回家。”余一看着窗外的大雨,哎~这么大的雨,丫头淋雨会感冒。
张启山闻言伞也不带,冒雨冲出家门,与二月红隔门相对,丫头坐在黄包车里躲雨。
“二爷,你走吧,鹿活草我不能交给你,这是日本人的东西,我们不能用。我不能陷你于不义,我也不能弃张府和红府不顾。更不能放任长沙百姓不管。”张启山冷漠的拒绝,触景伤情,心中悲痛万分。
“为什么?她只是我的丫头,是我的妻,我宁愿负天下也不愿负她,求佛爷赐药……”二月红崩溃的哭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样,这样还不够凄惨,算我输。
“二爷!”张启山大惊,看到好兄弟跪下来求他,心绪一乱就想要开门,完全忘了这是在演戏。这该死的锁是谁锁的,他回头非揍他一顿。
余一,有股不祥的预感,那个刁民想害她。
丫头连忙淋雨走到二月红身边,冲张启山轻轻摇头。一脸心疼的扶着二月红,“二爷,我们回家吧。”计划里没下跪这一出,二爷为了这出戏牺牲真大。
“以一人之命得保我们的民族,这孽即使万死,我也得背。二爷,见谅。”张启山回过神,差点坏事,无奈拍拍铁门,一脸不舍的决然转身回屋。
任凭二月红在门外苦苦哀求,张启山也无动于衷。
二月红最后绝望的抱着丫头离开,在丫头耳边低语,“丫头,冷不冷,我们回去就喝姜茶。”浑身湿漉漉的真难受,但愿丫头不会淋感冒。有机会让老八老九也感受一番。
在外人看来,二月红被张启山伤透了心,附在妻子耳边低声安慰她。
“二爷,不冷,你觉得哪天是个好日子。”丫头在二月红怀里低声问道。
“明日。老八说明天就出大太阳,不冷不热。”二月红想了想。
“那就明天晚上。”装病人的日子有点难熬,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她快闷出病了。
“好。”速战速决,事情早点解决也好。
余一一早混进红府,藏在密室里。
“这是假死药,吃下后如死人一样,七天后才会活过来。”余一把一颗丹药交给丫头。
“谢谢。日后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二爷。”
夜幕降临,丫头吃下余一给她的假死药。
为了让戏更加逼真,二月红大半夜的还抱着丫头在街上慢慢晃悠,回忆往昔。一出红府,二月红就察觉身后跟了几条尾巴。
伴着清冷的月色,两人相拥坐在岸边,深情相拥。
丫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二月红,“二爷,本想陪你一辈子,可是我的一辈子却不是你的一辈子。”九爷写道词好肉麻啊,还好脸上抹了白粉,二爷应该看不出。
“丫头,我这辈子只有你,你在,家就在。”二月红宠溺的摸摸丫头脑袋。
“二爷,我困了。”丫头在二月红怀里咽气。二爷,我先睡觉了,七天后再见。
“丫头!”二月红悲痛欲绝的抱着丫头。坐在岸边一夜。再抱紧点,夜里还是有点凉,别冻着我的丫头。
身后的尾巴也守了半宿,各自回去报告自家主家,红府出事了。
第二日一早,一身白衣的二月红提着剑杀上张府,面色苍白心如死灰,“都是因为你,我的丫头走了。”一剑砍向张启山。
张启山不躲不闪,“二爷,你先处理好丫头的后事,等我下矿查清日本人的阴谋后,我愿以命抵命。”
“好。那我等着,我要你全家人为丫头陪葬。”二月红放下狠话愤然离去。
陈丕回来的路上听到路人谈论师娘死了,红府挂上白幡。心知是在演戏,还是忍不住慌了神,跌跌撞撞奔向红府。
当看到摆在眼前的棺木时,陈丕双眼发黑,双膝一软,“咚”一声瘫坐在地上,许久回过神,悲伤欲绝,伏倒在地上崩溃的嚎啕大哭。
前来吊唁站在一旁的余一眼睛红通通,不停的流泪。陈丕不愧是二爷高徒,以后谁说陈丕不会演戏,她高低给对方一巴掌,这就不会演戏谁会演。
“余姑娘,你不要再抹你那张帕子,晚点眼睛看不得。”齐恒忍不住低声道。
“还不是副官太实诚,整张帕子泡进姜汁里,辣死我了。”余一吸溜一下鼻涕。“从这到红府祖地没有外人吧?”
“街上六爷看着,没人敢闹事。祖地早就踩好点,有五爷的狗守着,不怕。”齐恒左看右看。
“带着外人在祖地挖盗洞,二爷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三日后,二月红一身红衣唱着戏曲送丫头的棺木到祖地安葬,百姓都在传二爷疯魔了,哪有人穿红衣送死人下葬。
埋进坟地后,二月红把所有人遣散,自己守着坟头。早就等在下面的吴老狗和解九爷,手脚麻利的打开棺木,带走丫头。
丫头下葬当日,陈丕大开杀戒,把那日到二月红盘口闹事的人都杀了,闹的满城风雨。
此事惊动了四爷,“佛爷,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副官,全城抓捕陈丕。”张启山当着四爷水蝗的面下达命令。
希望陈丕给力点,不要太快被有心人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