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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从那里出来的东西都是污秽的,肮脏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时代最尊贵的男人都是女人从那个部位生出来的,怎么反倒污秽起来了,说到底还是对女性的打压无所不用其极,从头发丝到脚底板,不放过任何可以做文章的点,自然的生理现象更是抨击的重点。
这一点哪怕到了现代社会,还普遍存在。
生理期用卫生巾都要遮遮掩掩,大部分男性看到便觉得窥视到了女性的隐晦羞耻,理所当然的事情变成了需要掩饰的存在,令人啼笑皆非。
谢知言丝毫不理会傅莹莹的劝诫,顺手接过喜儿递过来的茶盏,将傅莹莹身子托起来给她喂茶水喝。
傅莹莹身上没有丝毫力气,也只能躺在他的臂弯里,小口小口喝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真的是刚刚不透气憋闷的了,这会儿茶水下肚,小腹的疼痛感减缓了许多,身子也舒适了不少。
周遭的下人看到这一幕,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老爷还是看重夫人的,看这一连串的行为,多上心啊。就是……就是早上心那么一点就好了。
这个宅子里没有傻子,虽然谢苏玉总是打着年少顽皮的幌子,但对西院的恶意却是明晃晃的。
也就老爷相信他人小失了母亲不懂事儿,他不懂事儿难道身边那些个人精也不懂事儿啊,真是笑话,还不是看夫人不受老爷重视就不把她们西院放在眼里!
可是这些话她们自己说说可以,这个家是老爷说了算,老爷又终日忙着外面的生意,夫人是个心思简单不会争抢的,可不被欺负到这般下场了。
“爷,保和堂孙老大夫到了!”
屋外有人回话,声音还喘着气儿,正是被下了死命令要去绑人的小五子。
“快请进来!”谢知言并没有起身。
喜儿和王嬷嬷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激动和希望。这可是保和堂的孙老大夫啊,专精妇科,每个月就诊数量有限,据说非达官贵人请不动呢。
孙老大夫花甲之年,胡子全白了,这会儿刚从小五子背上下来,气喘吁吁的抚着胸口,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不过人命要紧,他也就认了。
小徒弟背着药箱也才赶到,正捂着肚子,冲着提食盒回来的杏儿,“姐姐,求姐姐赏杯茶水喝。”
王嬷嬷将帘子放下,请了孙老大夫走进屏风里面。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要求是苛刻的,男女大防三从四德仿佛一把把沉重的枷锁禁锢在所有女性身上,女人生了病,基本上靠方子抓药,尤其是妇人,也就孙老大夫已经花甲之年,没有什么避忌,才能够走进室内,直观的看病人的病症。
孙老大夫细细把了会儿脉,凝神思索,又重复把脉。
这幅慎重的模样,搞得周遭人七上八下的。一时觉得不甚严重,一时又觉得太严重了。
这家人怎么回事儿,明明无甚大碍,却形容的跟人差点不行了……不过眼前的人可是城南谢家家主,孙大夫眼珠一转,只当是内宅事务,为了在丈夫面前邀宠的行为,行医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
仔细过问了傅莹莹刚才的症状,他捋了捋胡须,这才开口。
“尊夫人的确是遭了罪,尖锐之物直直撞向胞宫的位置,要是搁在别人,那可就没救了。”他一波三折,见到众人都吸了一口气,这才稳稳押了口茶,继续说道,“怎奈碰上老夫,老夫有精心炮制的保胎丸一枚,乃是祖上所传,到现在只剩一枚,五百两银子,包管药到病除,胎像稳固。”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相比较东院那边拎出去个顶个的四大丫鬟,两大嬷嬷,他们这边就一个老的两个小的,这会儿杏儿一个在里面伺候,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家小姐可是正经的夫人呢!
王嬷嬷看着喜儿摇头,只觉得头一晕,想着小姐没她不行,咬着牙要往里面去。
却被出来的杏儿使眼色止住了脚步,三个人内心焦急但又无可奈何,就连大夫都被撵了出来,抹着冷汗无奈的叹气。
谢知言伸手,将傅莹莹口中咬着的帕子拿开,痛苦的低泣声便毫无遮挡的传了出来。
屏风外的人都变了脸色,一个个如丧考妣。
傅莹莹脸色白的像纸,唇色发乌,身上捂着厚厚的被子,疼痛闷热的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发,汗水和泪水混合,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姐夫……夫君,夫君!”
她意识有些模糊,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看到谢知言的身影,突然又清醒过来。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这世上哪有人不疼自己的孩儿呢,看他平日对苏玉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劲儿,哪怕给她的孩子分一星半点也行……
从来不争不抢的她,内心萌生了不甘。他是她的姐夫,可他也是她的夫君啊。
“夫君,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嗓音沙哑,想要伸手去拉谢知言的胳膊。
带着恐慌和绝望,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得眼睛特别大,大的有些渗人。
谢知言一把握着她的手,一把掀开了厚重的杯子,一连声的吩咐,“开窗透气!王嬷嬷,拿轻薄的棉被来!喜儿打水!杏儿去厨房要吃的!”
身上厚重的压抑感骤然消失,傅莹莹吓得一抖,下身的疼痛感更加明显。
床下的褥子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肚子微微凸起,目测四个月左右的身孕,按照古代的医疗条件,只能躺着喝药保胎,很显然,这胎是保不住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傅莹莹这个花朵般的少女,就这么形容枯槁的恨了一辈子直到死。
他一声吩咐,底下人无不遵从,王嬷嬷还怕见了风,但看着姑爷能这么着急,显然是上心了。
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也不敢吱声,快手快脚的换了干净的衣衫和床褥。
全程谢知言都没有避让,傅莹莹既觉得羞涩又觉得痛苦,还是硬着头皮,“夫君,这……不吉利。”
女人的经血,小产或者生产,都被视为不洁之物,男人沾染上了是要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