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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谦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愁眉不展,旁边的吴益之劝道:“大人,要不咱们将就一下?”
方谦叹了一口气说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就这样吧!”
吴益之还真怕方谦一怒之下,夜探皇宫,去找皇帝要个说法,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酷吏吗?咱们又不是没干过,再者说了令人畏惧,总比被人欺负强?汉朝主父偃有一句名言,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咳咳,大人,卑职失言了。”
吴益之干笑了几声,主要是他猛然想起这座府邸的主人是来俊臣,也就是请君入瓮的创造者,在来俊臣的府邸里说鼎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方谦狠狠的瞪了吴益之一眼,这特娘的总有一种立Flag的意味!
吴益之见方谦眼神不太好,于是他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大人,好像陛下赏赐三千斤铜到了,卑职替您去看看。”
不等方谦说话,吴益之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谁知道过了约莫盏茶的功夫,他又走了进来,语气有些郁闷的说道:“大人,您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方谦皱眉感觉其中有猫腻,等他走出之后,看了看,果然是铜三千斤,不过全是一枚一枚的铜钱,方谦拿起一枚铜钱用手估量了一下,大约有五克左右,一斤按五百克算,铜一斤大约一百钱,三千斤大约三十万钱,一千钱等于一贯,三十万钱就是三百贯,可能三百贯有些抽象,水浒传中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为了买一把刀,花了一千贯钱,眉头都没眨一下。
后来在东京街头卖刀的杨志,一把刀要价三千贯,还不还价!
方谦感觉武则天这些赏赐有些烫手,三百贯,估计也就能买个刀鞘,还是特么的林冲那把刀的刀鞘!
因此,本来对于那十名美婢还抱有幻想的方谦,瞬间没了什么心思,自己洗洗睡了!
武则天,这家伙可真抠啊!
怪不得身为梅花内卫的许世德为了弄钱,不惜将武则天玩弄与鼓掌之中。
……
“方谦,先字唐镜,后改字世玉,陇西成纪人,弘道元年(李治最后一个年号)以明法科而取官,简为越州县令,政绩斐然,然不会逢迎上司,十年之内未曾升迁,后逢越王谋逆,因检举有功,加入梅花内卫,引荐人为孙殿臣,其后累功迁至幽州刺史、江南东道按察使!”上官婉儿合上奏章,那悦耳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武则天脸上挂着笑意,说道:“原来方世玉曾经检举过虺贞(越王李贞)谋逆一事,这就好,这就好!”
要用一个人,武则天自然要把对方的祖宗三代查清楚,至于为何方谦改唐镜为世玉,这在武则天看来是非常识时务的表现。
但她自以为掌握了方谦的底细,其实不然,这些都是肖清芳想要武则天看到。
至于为何肖清芳要帮方谦,因为现如今他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挂灵精神科不太正常,会间接性抽风,偶尔还会做一些“你等我一眼,我杀你全家”的狠辣之事,肖清芳不敢冒险。
武则天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传肖清芳!”
“诺!”
片刻功夫,肖清芳前来,她脸色恭敬的跪在地上,只听武则天说道:“朕意重组梅花内卫,这是梅花内卫代号为郑的人的重组条陈,你看看吧!”
肖清芳闻言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奏章,慢慢的看了起来,越看她的心越沉,若是真的按照这上面来的话,她肖清芳手中的权力还有什么?
然而,军国大事之上,武则天的确会倾听朝臣的意见,可是在内卫这等事上,既然武则天让她看了,那肯定就是下定决心了,更何况走狗能有什么意见?执行就是了!
于是肖清芳看完之后,脸色喜悦的说道:“陛下,若按照上面这么做的话,内卫可监察天下,势力大涨,陛下可高枕无忧了。”
武则天闻言笑道:“肖清芳,你能有如此想法,朕心甚慰,朕还以为你会不……”
肖清芳不等武则天把话说完,立即正色说道:“内卫是陛下的内卫,陛下想怎么改都可以,臣绝无二话。”
“好,就凭你这句话,左卫大阁领的职务仍然是你的!”武则天喜道。
“臣谢陛下!”肖清芳跪下谢恩道。
等肖清芳走后,上官婉儿蹙着眉头说道:“陛下,肖清芳言不由衷,她绝不愿意自己的权力被分出去。”
武则天冷哼一声说道:“朕知道,所以朕今天才会找她,她还算识趣,若是她敢辩解一二,天威降下,必将她化为齑粉!”
“陛下圣明!”
……
翌日,朝会。
本来方谦这个地方官是没资格参加的,但谁让宫中内侍前去通知他,今早必须参加朝会,方谦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
到了万象神宫之后,方谦按品秩站好,他的位置很好记,就在两派队伍的最末端,如果再靠后一点,嗯,差不多和门外的千牛卫站在一起了。
而他的恩师狄仁杰,站在最前侧,若是再靠前一点的话,嗯,差不多和陛下的宫女站到一起了,这么说来的话,他们两人还是相差不多的。
武则天头戴平天冠,身着衮龙袍,雄踞于宝座之上。
然后就是黄河发大水,剑南道地龙翻身,陇右道因官员贪腐激起民变……
武则天将一件件大事有条不紊的处理,显示出极高的治国手段。
然后这一切的平静,在原凤阁侍郎、平章事,现监察御史李昭德出列之后,彻底的被打破。
站在后方的方谦看的很清楚,老李头是一脸坚毅,抱着必死之心走出去的,然后他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未知臣前日所奏,陛下可曾思虑过?”
武则天闻言脸色一变,李昭德前日所奏的是让她还政与太子李显……
这些方谦都听说过,若是武则天真的还政与李显了,还有他李贤之子什么事?
于是方谦冷笑一声走出列,但他站在最后一排,根本就没人看见,为了刷存在感,方谦只好用足内力高声说道:“陛下,此獠亡我大周之心不死,臣方世玉请为陛下诛杀此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