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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知你顾虑,若是能一统大漠我必称您为王。”
“贤弟,我知你意,但这是长久之计,一统虽是好的,可好多部落都散漫惯了,若他们不肯……难道要兵戎相见?我们都是族人啊!”
方婷觉得好吵啊,又醒不来,感觉是父王在和谁说话。
“未尝不可啊……”
方婷揉了揉了眼睛,轻轻喊了声,“父王。”
“图娅?”
之后方婷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婷睡到半夜被渴醒,这酒后劲太大了,自己又太小,真是不适合喝酒啊。身边传来娜珠均匀的呼吸声,娜珠是一直和方婷一个帐子睡的。
方婷口渴又不忍心叫醒娜珠,五岁的小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
方婷轻轻起身去找水喝,可发现桌上水壶里是空的。只有胡乱的披了件衣服出了帐子。
帐子外只有满天星斗,族人都睡了,耳边传来劈了啪啦的篝火声。方婷晃到帐子不远的小丘下,她记得那里是烧水的地方。可是走了好久也没找到,只感觉满天星斗亮亮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片羊圈边,方婷终是走错了方向,白白的羊挤到一团睡着。方婷想着羊都睡了,自己也要找点水后赶紧睡。
“她的眼睛长得那么像我!你说不是?!”像远处风声送来的话语声,但方婷听得清楚。方婷急走几步来到羊圈旁,看到火罗叔叔和阿娘站在一起。
星光下,阿娘与火罗叔叔相对而站,火罗叔叔紧紧扣住了阿娘的肩膀晃动着,声音压得低低的嘶吼着。
方婷心猛烈的跳着,轻轻挪动自己的脚步,紧紧挨着羊圈蹲了下来。
“火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方婷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脑子不由自主的回荡着刚刚的话,她的眼睛长得像我?说的是谁?回忆如洪水般涌来,那不就是说的自己吗?族人夸过自己眼睛漂亮,有次还有人小声议论过说自己眼睛像火罗王,都是大大的,亮亮的,只是鼻梁不如火罗王高挺,眼眸也不如火罗王深邃。
方婷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阿娘是那样的温柔,美丽,不会做出对不起父王的事,可眼前这一幕又……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方婷的脑海里寸寸断裂崩塌。
艾娜王妃无助的摇着头,任火罗摇着肩膀,脸上似有泪意,轻促眉头咬着唇,好似有千难万难,难以开口。
方婷慢慢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唤了声,“阿娘……”声音很弱,可是对面的二人却迅速弹了开。王妃见到方婷拭了拭眼角走了过来。
火罗顿了顿也跟着慢慢走向方婷。
方婷松散着发,小小的身子站到羊圈旁,眼睛半睁不睁的,又弱弱的喊了声,“阿娘……图娅好口渴……”说罢还揉了揉眼睛。
王妃蹲下身来揉了揉了方婷的发,“阿娘带你去喝水。”起身拉起方婷的小手便要往回走,却被火罗抻出的手拦住。
火罗蹲在方婷面前,刮了刮方婷的鼻子。“我的小公主,怎么到这来找水喝?”
此时方婷心里极度紧张焦虑,又含着一股怒气,我的小公主?谁是你的小公主!!方婷低垂着头,敛去了眼光,她怕火罗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装做无知孩童的样子。
“图娅好晕,只是口渴,这是哪里啊?”睡眼惺忪的晃了晃阿娘的手。
王妃拉着方婷,越过火罗便向帐子方向走去。方婷回望,但见火罗还半蹲于原地,漂亮的大眼直直的望着自己,眼神明亮,与今夜这满天繁星一样令人恍忽。
一路上方婷与王妃各有心思,都只顾着低头走着,越走越慢。
方婷心里却把前世所有看过的狗血电视剧情,全想了一遍。看来阿娘与火罗叔叔的关系定不一般啊。细细一想,火罗叔叔与阿娘都不到三十年纪,年岁相当,品貌也相当,反观自己父王,足足长了阿娘十岁,又不如火罗叔叔俊美,若是自己也会选择火罗叔叔这样的男子吧。
可是……阿娘已经嫁给父王了啊,又是王妃,怎么能背弃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呢?若是按水浒传的发展……那父王是不是……方婷摇了摇头,扔掉水浒传的剧情。那按红楼的发展,那阿娘最后会不会思念成疾……最后……
方婷又摇了摇头,不行,她不能看着阿娘按照剧情发展下去。家——这个字在方婷心里一直是个执念,前世得不到,今世终于得了,却是万万不能毁了的,她要阻止阿娘日后和火罗叔叔见面!
下定了决心,方婷又想了想,刚刚火罗叔叔那句话,明明是说自己是阿娘与火罗叔叔的女儿……
方婷重重的吸了口气,前世自己才上到中专,便穿到这里,最多一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水平,今世又才只有五岁,三岁族内有人叛乱怕是原来的小公主便死了,两世加起来都没活到二十岁,遇上这种事真真是为难自己啊,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妃拉着自己的小女儿,前面不远便是帐子了。重重的叹唉声打断了王妃的思绪。
王妃低着头看自己的女儿,促着小小的眉头,不停的摇头,小大人似的,好像有什么烦人事。拉住方婷的手,王妃蹲下身来,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肉脸,这双眼睛如星斗般明亮,也如火罗的双眼般,动人心房。拢了拢女儿脸旁碎发,王妃平静的说,“图娅,阿娘从小便与火罗叔叔长于同一部族,所以……关系与旁人要好些……”
好到要背着夫君生孩子的程度吗?方婷气鼓鼓的想着。忽的一滴泪从王妃脸上滚落下来,王妃哽咽了,“图娅……我……”
方婷伸出小手,想轻擦掉阿娘的泪,又收回了手。
“阿娘,女儿……女儿想问……我究竟是谁的女儿……”方婷好紧张,好像是等待命运的审判一样,心里默默的祈求着。王妃流着泪柔柔的笑了,却笑的无比心酸,“孩子,你是丌术的女儿,不要怀疑,至于你火罗叔叔……我……”
听了王妃的回答,方婷心里一松,心里的大石也终是放下了,但看见阿娘神情,方婷知道阿娘心里有火罗,她放不下火罗,她与火罗之间有着深深的故事,浓浓情意。可方婷不想听!
“图娅,只要是父王的女儿就好。”方婷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女儿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阿娘只要答应永远不要再和火罗叔叔这样单独见面就好。”是啊,永远不要见面的好,这样家还是家,父王与阿娘还是恩爱夫妻,方婷可以装做不知道今晚的事,就如今晚的夜风一般,一吹便散。
王妃忽的哽了哽,又似想到什么揉了揉方婷的发。“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和他单独见面。”王妃眼里闪着泪水,用力的点点头。
方婷转身一溜烟的跑进自己的帐子,钻进了自己的被子,捂住了头。她感到母亲是有什么理由的,但她不管!她要的是父母和美,她不想像以前的同学那样,父母离婚后小孩子都没人要。虽然现在没离婚这一说,但她不想打破现在美好的生活。她不管母亲以前是不是和火罗叔叔有真情,也不想知道父王和母亲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不睦,她只想维系好现在的生活,现在很好,是她想要的,母亲只要答应以后不会再见火罗叔叔就好了,一切就和原来一样就好了。
她可能自私吧,她一点不懂阿娘的苦楚吧,可她不想如前世一样的活着了!今世她只想要个完整温暖的家。
第二日,族人早早起,送走了火罗部族的人。
方婷站在三哥身旁,远远望着火罗部族的人慢慢的变成一个小点,终是安了心。
从今日起,父王与三哥都陪着方婷学骑马,天气渐渐冷起来,大漠上枯黄一片。
三哥为方婷牵着马,“不要太紧张,腿不要夹那么紧,小妹,我发现你手劲怎么那么大啊。”方婷的手劲很大,这点方婷也慢慢发现了,歪头想了想,许是吃的好。
身为一个草根公主,烤全羊啊,肉干啊,还是常常吃的,手劲大些也正常。
这些天方婷一直刻意回避阿娘的眼神,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不敢面对阿娘。今日与三哥练了会马,方婷便回了帐子。
阿娘在教娜珠熬奶茶,茶是父王从南离带回来的,熬的奶茶又浓又好喝,方婷很喜欢喝。
王妃倒了杯奶茶递给方婷,“天渐凉了,骑马等开春了吧。”
“阿娘,妹子马骑的不错,就是腿短些,再长两年就可以换大马骑了。”三哥喝了一大口奶茶,擦了擦嘴,念叼着好喝,又要了一杯。
“那是阿娘煮给我的,都让三哥喝了。”方婷鼓着腮,护食的紧,茶叶在当下,可是好东西呢。
三哥冷哼了哼,“小家子气,过些日子我还与父王去南离,到时候多给你带些茶回来,让你天天喝,喝到不爱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