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相忘于江湖(离别)

南山有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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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鹤龄想坐起来,却感到浑身酸软,半分力气也没有,和睡梦中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洛雨荷说道:“大人还是躺着吧。”

    张鹤龄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问道:“你给我下毒了?”

    洛雨荷依旧笑着说道:“只是迷药,不致命的,大人莫要担心。”

    张鹤龄脑子里急速运转,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早就出来了呀,”洛雨荷撅着小嘴,满脸委屈地说道,“大人出京,小女子一人独守空房,好生无趣,便跟出来了,却没想到跟错了人,原来大人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小女子跟了一路,才发现跟的是二老爷,唉,大人真是狡猾。”

    张鹤龄暗暗用力,但是浑身上下依旧没有半分力气,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洛雨荷似乎看出张鹤龄的心思,说道:“大人不必试了,这药是奴家亲手配置的柔骨软筋香,一个时辰之后,自然便解了。”

    张鹤龄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想要什么?”

    洛雨荷点上一根蜡烛,然后说道:“大人这么聪明,定然知晓奴家的心思。”

    张鹤龄冷哼一声,说道:“你果然是宁王的人?”

    洛雨荷笑靥如花,轻声说道:“奴家就知道大人心思缜密,大人不许奴家住在寿宁侯府,而是将奴家安排在别院,定是早就看穿了吧。”

    张鹤龄叹了口气是,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洛雨荷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说道:“奴家又不会武功,只好去学一些旁门左道,否则如何完成任务?”

    “作为暗探,不会武功,定然是怕被行家瞧破,如此看来,宁王培养你这样的人也是煞费苦心。”

    “大人说笑了,奴家只是命苦,身不由己罢了。”

    “别装蒜了,说吧,你倒底想要什么?”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大人身上的密函啊。”

    张鹤龄此番出来,身上只带了两封密函,一封是宁王的亲密书信,当初被郑子纯截获,后来念夏拼命守护。

    另一封则是在倭寇据点搜出来的,这封信乃是内阁首辅刘吉的亲笔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要借倭寇之手解决张鹤龄。

    这两封信干系重大,张鹤龄心知宁王和刘吉肯定安排了后手,这才让张延龄带队出发,自己则带着信函秘密悄悄离开,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你怎知我的行踪?”

    洛雨荷似乎站的累了,撩了撩裙摆,坐在张鹤龄床边,说道:“大人出来的时候使了一招瞒天过海,把所有人都骗过了,想必回程之时,会故技重施,奴家便提前来到杭州城,这些时日苦苦等待,果然等到了大人。”

    张鹤龄无奈地说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你这一手。”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奴家也是费尽心思才追索到大人的行踪,大人行事手段高超,若是奴家稍有不慎,恐怕早就被大人甩开了。”

    张鹤龄几番挣扎,只觉得全是酸软无力,越挣扎越难受,只得放弃。

    “别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

    洛雨荷伸出纤纤玉指,在张鹤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张大人这便是明知故问了,郑子纯大人那封信函是否就在大人的身上啊?”

    一边说话,洛雨荷的手指慢慢滑下,至张鹤龄胸口处,轻轻画了个圈圈。

    张鹤龄被一名女子这样抚摸,顿时心痒难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两封密函就在胸前的衣服里。

    由于信函太过重要,张鹤龄平日里都是贴身保管。

    洛雨荷慢慢将密函取出,却发现是两份,稍稍有些惊讶,打开后接着昏暗的烛光扫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说道:“没想到张大人还额外送了奴家一份厚礼,这位李大人可是宁王殿下的贵宾,奴家拿了信函回去,想必李大人还不知怎样感谢宁王殿下呢。”

    张鹤龄眼睁睁地看着洛雨荷将信函拿走,却无可奈何。

    洛雨荷凑上前来,扬了扬手中的信函,说道:“大人为何这样看着奴家,想要吗?”

    张鹤龄努力伸手去拿,但是用尽力气,这条胳膊就是抬不起来,最后累的直喘粗气。

    洛雨荷将信函装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然后挺起胸膛,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大人想要,自己来拿啊。”

    这一番耳鬓斯磨,温言软语,惹得张鹤龄心痒难耐,却是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你……我……呜呜……”张鹤龄突然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大人说什么你啊我的,”洛雨荷眼含秋波,柔声说道,“对了,方才忘了告知大人,这柔骨软筋香会让人全身酥软,当然也包括舌头,大人现在是不是感觉舌头不受控制了?”

    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红衣女子闯进来,低声喝道:“什么人?”

    白露就住在张鹤龄隔壁,她早年跟随师父师兄行走江湖,夜里睡觉的时候非常机警,这边洛雨荷轻声细语,还是被她发觉了。

    张鹤龄大喜过望,有救了!

    洛雨荷反应极快,顺势趴在张鹤龄身上,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你是谁啊,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白露本以为贼人偷袭,但是面前竟然是一名柔弱女子,而且还和张鹤龄非常暧昧地搂在一起,心中很是气愤,说道:“你是何人?”

    白露直接将头伏在张鹤龄怀中,撒娇说道:“官人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周到吗,怎的还叫了其他女子?”

    张鹤龄看到白露,想出声示警,但是舌头根发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光线昏暗,白露气急之下,根本无从分辨张鹤龄的处境,冷冷地说道:“张鹤龄,你告诉我,她是谁?”

    张鹤龄拼了老命,仍旧说不出话,急得都快晕过去了。

    白露以为张鹤龄正在行那苟且之事,被自己撞破后羞于启齿,失望地说道:“原来如此,张鹤龄,你曾帮我复仇,我也报答过你,如今你我两清了,再见!”

    张鹤龄又急又气,但是苦于浑身无力,又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露转身而去。

    洛雨荷伏在张鹤龄身上,偷眼瞧着白露,只等她离开。

    白露迈步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

    张鹤龄心中大喜,却见白露眼中含着泪水说道:“不,再也不见!”

    说完,白露再次转过身去,刹那间,眼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