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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越境内，裴芦舟的王府内一片歌舞升平，光是乐师就有十二位。世人皆知裴芦舟身子不好，对于他的放纵和不羁也就多了几分宽容，殊不知，裴芦舟自身，却丝毫没有被这先天之症所拖累，反倒因此更加狠绝。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只是……那尸体被抬走之后又被抬了回来。我们安插的人会把消息传出去的。”
“办的不错，你且看看这些舞女中谁长得标志，选一个今晚与你洞房花烛。”
裴芦舟手中是一个御制的珊瑚珠串，鲜红的颜色恍若血迹，衬的他的一双手有些苍白。现在的一切享受，都是他用时间和心力换来的，他喜欢这一切，也必须喜欢这一切。因为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
西江跟随裴芦舟的时间最久，也是得了不少的好处，除了银子便是美人，除了权利，他大抵是没什么所求了。或许是因为从裴芦舟身上学来了三分胆识，倒是并不客气的抬手指了其中一人。
“多谢王爷夸奖，属下瞧着那个发间带着银铃的腰肢细软，眼神慌乱中带着娇羞，就是她了。”
裴芦舟笑着点了头，随即吩咐一边的女使。
“今晚把那个姑娘送到西江房里吧。”
“王爷，西江只是一个近侍，您何必……”
这话似是惹得裴芦舟不大高兴，他当即便摔了杯子斜睨着那女使。
“给你点颜色便要开染坊了？做主竟敢坐到本王头上，看来还是本王心软啊，来人，把她带到兄弟们那去，随便玩，玩过之后，拿了卖身契找个地方卖掉，价钱低了可不行。”
他要的不是铲除那个庸庸碌碌的怀安王，他要的是嫁祸重南，挑起战火。
战争一起，辽越才有机会拿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地方，也就是裴芦舟长大的地方。
此时此刻，荣钦和唐喻斟还全然不知这回事。
荣蓉更是和云苓玩的正好。
“你叫云苓？这名字很好听，好像是一味药材呢，我也曾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听说你熟读医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种羽状复叶，长得低低矮矮，开白色四瓣小花的植物叫什么？”
云苓吃了荣蓉送来的点心，见他性子温和又是个爱笑的，倒是对他没了敌意，毕竟是个小孩子，出去那些直接的问题，和人说话时也毫不设防，被荣蓉这样拐着弯的一问，倒是被问出端倪来了。
而荣蓉则是完成了荣钦交代的任务，转脸便回到房间里汇报去了。
“二哥，已经打探清楚了，云苓就是重南人，对于王城内的植物并不了解，反而对北边山中的药材了解很多，听说那山上即便是夏日里也凉爽宜人，而常年住在那里，又懂得医术的，就只有灵素宫。”
此刻荣钦正抱着顾灼华喂她吃点心，伤口原本是在左手腕间，荣钦却还是自愿和她腻在床上，至于打探消息这样的事，倒成了荣蓉的差事。
听到荣蓉的回答，荣钦也是不得不感叹他的缜密，至少对于那个神神秘秘的云苓，他可以放心些了。
“避世而居的灵素宫，这么小的弟子就下山来了？大地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如此热心。”
“二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出去买点心花了三钱银子，坐在那跟她聊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到你房里来，连杯茶都没有。再看看嫣儿妹妹，坐在你腿上只管张嘴就行了，唉……二哥可真是偏心。”
顾灼华被点心堵着嘴自是说不出什么来，只觉得看这两人说笑也是很有意思。
荣蓉故意坐在一边随手拿起顾灼华梳妆台上的一个步摇打量着，心道荣钦倒是舍得下本，给顾灼华的东西一向都是最好的，至于给他的，就要差上一大截。要是回了王府从她那讨来几件，怕是能给手下兄弟们吃上大半年了。
谁知荣钦却是看不惯他的举动，随手便把一块点心朝着他扔出去。
“茶壶茶杯都在，要喝自己倒，说话就说话，把嫣儿的东西放下。”
“我明白了，我就是个不受待见的人哪。”
对于荣蓉的不满，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解释。这一举动也是成功的刺激到了荣蓉，只见他长叹口气，规规矩矩的放下那步摇，随即转身出了门。
谁知这一出门便迎面撞上了一个蒙面人，荣蓉当即亮出折扇抵挡，只因分心留意着前院动静，倒是被那蒙面人占了便宜。借机佯装不敌后退几步，却在蒙面人上前下狠手时，从扇轴中射出细针。
蒙面人当即倒地，荣蓉却只抛下一句话便朝前院飞身而去。
“二哥出来看看这尸体，小心后手，我去帮帮咱们的王上。”
荣钦早在兵器相接的尖锐声音响起时就护着顾灼华侧身等在门前，听荣蓉说完便当即摸出顾灼华的玉箫，滑出利刃放在她手中。
抬眸间，眼中依旧是温和笑意。
“前院也有敌人，房间里也未必安全，跟在我身后，保护好自己。”
顾灼华点了头，跟在荣钦身后快步走出房间，这才看到院中已经烧起火来，虽说天气冷，但干燥的柴火和风还是毫不客气的，两人才出了门便被燃烧带起的浓烟呛得睁不开眼。
混乱中，是荣钦一直拉着顾灼华的手摸索前行，直到和前院的苍鹭以及荣蓉会和。
“情况怎么样？”
“人不多，跑了几个死了几个，就是这火攻实在棘手，已经让暗卫全力救火。”
古代建筑有一部分木质结构，大火一起自是要遭殃的，还好这院子里有两拨暗卫用来提防，烟火熏人，唐喻斟几人只得跑到院外暂避。
几人席地而坐，脸颊倒是都少不了灰扑扑的颜色，荣蓉先是笑起来，随后提醒一般的轻咳一声，给荣钦丢了个手绢，又轻轻点了脸颊。
荣钦会意别过脸去擦拭灰烬，谁知这一看倒是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
“嫣儿呢？她刚才没和我们一起出来？”
这话一出，几个大男人倒是同时站起身来，朝着升起烟雾的院中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