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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上课迟到半小时,等她浑身湿透赶往阶梯教室,被罗立军当众训斥,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萧潇不找借口,也不辩驳,听训完毕,她抱着防水背包走到了舍友附近坐下。
张婧在萧潇身后坐着,偷偷瞪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板书的罗立军,倾身凑到萧潇耳边,低声嘟囔道:“没看你浑身湿透了吗?这罗立军还真是不讲人情。”
萧潇掏出课本,这罗立军确实是不讲人情,但他却是一个好教授,至少对学术把控度很严格,多年来但凡他传授给学生的知识、观点、前瞻性和准确性都是精益求精,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负责的态度教学育人燔。
外公说他好,父亲说他好,那他便是真的好。
穿着一身湿衣服上课,那滋味并不好受,萧潇回宿舍洗了热水澡,吹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傅寒声打来的。
傅寒声问:“黄昏路堵,七点那堂课,赶上了吗?”
萧潇想起高彦,若是对傅寒声说了实情,高彦挨骂是跑不掉的,于是对那端的人说:“赶上了。窠”
“c市这两天气温下降,记得添衣服。”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关切。
萧潇也没多想,顺口道:“好,你也一样。”
手机那端竟是片刻无声,萧潇“喂”了一声,此时外面已传来轰隆隆的打雷声,萧潇想或许是打雷天信号不好,这才会线路延缓。
舍友都在宿舍里,她不宜叫他的名字,又“喂”了一声,问他:“你还在吗?”
“在。”声音异常柔和。
萧潇头发还在滴水,之前淋了雨,头有点晕,对傅寒声道:“挂了吧,打雷天不宜通电话。”
“嗯。”
手机那端,傅寒声坐在客厅里,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一颗心突然柔软起来,嘴角带着暖暖的笑。
她说:“好,你也一样。”
可以被他视为关心吗?
……
睡一夜,萧潇头都是疼得,张婧也感冒了,她去药店买了药,萧潇一份,她一份,吃完之后,精神不佳,上课的时候,眼皮沉得厉害,总想睡觉。
之前邢涛让研一学生集体上交论文,时间紧凑,绝对是酷刑,放眼望去,每个人都被邢涛逼得脸色黯淡无光,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这才勉强完工。
周一交上去,邢涛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讲台上,随手抽论文,众人怀疑他是否长了火眼金睛,不管拿起谁的论文,无需看完,简单扫几页,就能很快抓住毛病来。
“张同学——”
邢涛翘着二郎腿,目光扫向张婧。
“到。”张婧站起身。
邢涛开口问道:“最可怕的错误莫过于错失良机,95%的利润源于5%的操作。请问这话你是从哪里引用来的?”
“这话是丹尼斯说的。”
邢涛摇头:“我没问你是谁说的,我问的是,这句话出自哪里?”
“……”
张婧不知道出自哪里?她又不是计算机存储器,她看着邢涛,愤愤坐下时,掏出纸巾,狠狠的擤了擤鼻涕,头更晕了。
如数提问了几个同学,再后,邢涛叫起谢雯:“谢同学——”
“到。”
邢涛问:“你在论文里多次引用海特的话,请问有关海特生平经历的相关原文著作你都看过吗?”
“都看过。”对的,谢雯床上和书桌上,最常见的就是有关于海特的著作,所以邢涛应该是难不了谢雯。
邢涛似是很满意,他点头道:“很好,请问谢同学,海特有一位商学系教授,那位教授曾在银行负责查账。有一次,教授查完帐之后,对银行经理开玩笑,说‘我逮到你了”,结果那位经理当场心脏病发作。后来,教授第二次查账时,发现那位心脏病发作的经理,竟真的挪用了公款。请问谢同学,教授把这件事讲给海特听得时候,海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此问话一出,谢雯差点血溅三尺,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的邢涛,他继续提问,这次他目光直指黄宛之。
“黄同学——”
“到。”黄宛之起身,基于前面早已阵亡了太多同学,黄宛之内心是谨之慎之的。
邢涛笑得无害:“你的偶像是保罗·琼斯吧?”
“对。”
邢涛慢慢道:“入学资料上,我见黄同学引用过保罗·琼斯的座右铭:losersaveragelosers。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傻帽才会在亏损股上摊低成本。那么我的问题来了,请问黄同学,这句话后来在哪本书哪一页出现过?”
教室静了,硕士班学生们纷纷抿着唇,眼神似刀,看向邢涛时,恨不得“唰唰唰”的射过去,欺人太甚,太苛刻待人了。
萧潇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看着邢涛,耳边传来张婧浓浓的
鼻音:“还是本科幸福,读研日子比高三还难熬,真他妈不是人过的。”
这还是张婧第一次说脏话,兴许是生病,所以连带心理承受力也脆弱起来。
是的,本科是幸福的,但研究生和本科毕竟是不同的,教授对学生的要求和对学业的衡量标准自然而然会在无形中有所提高。
苛刻是难免的。
邢涛不动声色的提问,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堂课下来,萧潇已经可以想象,没有学生敢在私底下继续偷懒,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但凡引用名人字句,必定会通读原著,像个小马达一样,滋滋滋的转个不停。
“逼死大爷算了。”
不远处,一位男同学,刚被邢涛教训坐下,一张脸受挫的不忍直视。
一堂课完,邢涛挑刺暂告一段落,细算下来已有一半学生阵亡,竟没人能够在他的问话里全身而退,回到宿舍,张婧气得躺床就睡;黄宛之为人好强,在课堂上被邢涛那么一顿训斥,没回宿舍,直接去图书馆啃书去了,唯有谢雯和萧潇一起去食堂吃饭,谢雯说:“潇潇,你赶紧补补你的论文内容,周三还是邢涛的课,到时候由你出面,杀他个回马枪,也好替我们三个出出气。”
萧潇鼻子不透气,她拿着筷子,食不知味的吃着饭。看样子,邢涛不知不觉间早已惹了众怒,这都快赶上江湖恩怨了。
感冒药是张婧给萧潇买的,作为回礼也好,舍友关心也罢,萧潇给张婧带了一份饭回宿舍,回去这才发现张婧眼睛都哭肿了,她卷着被子嚷嚷道:“读研太苦了。”
谢雯劝了好一会儿,张婧这才止了眼泪,下床洗了把脸,等她再走进来,看到萧潇和谢雯,大概觉得刚才失态痛哭太丢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萧潇把饭递给张婧,淡淡的说:“先把饭给吃了。”
张婧吃饭的时候,见谢雯正坐在电脑前忙碌,哑声道:“雯雯,你查查看,邢涛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人太嘚瑟了。”
片刻后,谢雯说:“邢涛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博达高级投资顾问。”
……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傅寒声还在博达办公室,他刚和合作方洽谈完融资计划,把对方送走,他这才抽出空闲来。
那通打给萧潇的电话,她没接,若是说话,鼻音太重了。
电话被挂断,傅寒声微微皱眉,把手机搁在桌上,他正解着袖扣,有短信发了过来,他扫了一眼。
“睡了。”
傅寒声扯扯唇,睡了还能给他打短信,不简单。
他挽起衬衫袖子,斜靠着办公桌,低头发了两个字:“你睡。”
像发短信这种事情,他正在适应,不过有时候真的是浪费时间,不过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过了一会儿,说自己“睡了”的人,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周三看望老太太,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傅寒声失笑,回了一条信息过去:“准备礼物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操心。”
c大宿舍里,萧潇看着那条短信内容,手机屏刺目的光线洒落在枕边,兴许光线太亮,竟柔化了她的眼眸。
研一课程很紧,各个老师似是私下说好一般,每堂课下来都会布置一大堆作业。其实读研还是有好处的,它能让自信满满的一个人,忽然间不自信起来,面对各个难题,会忍不住心存质疑:自己智商似乎退化了。
几人一起从阶梯教室走出来,黄宛之抱着课本自我催眠:“有质疑,才会有进步。”
萧潇没时间自我质疑,虽然傅寒声说他会准备礼物,但她想那礼物多半是字画和古董。温月华是聪明人,每次以她名义送给温月华的东西,温月华又怎会不知究竟是谁送的?
就连上次那枚健康符,被夸有心的是萧潇,实则却是傅寒声。
下午系里有讲座,萧潇趁午饭时间离开了c大,她去了一家书画社,温月华是心性平和之人,她最想要的是什么,萧潇知道,无非是一份懂得,无非是一份有心。
书卷装裱的时候,萧潇站在一旁看着,她现在能回报给温月华的东西,实在是不多。
……
周三上午,有一堂邢涛的课,邂逅挑刺大王,萧潇不可能幸免遇难,其实不管邢涛询问典故出处,或是每句话来自哪本书,哪一页,萧潇都能道出原委来,但那天邢涛的说话方式却是出乎萧潇的意料之外。
邢涛说:“萧同学,你在论文里阐述控制风险,进单有度,避免遭遇跌停板,在这一方面我觉得挺好的,但你以某金融家为例阐述,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有所失误。我们c市,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你应该多了解一些有关于他的金融事例,在我看来,他是一位风险控制天才,深谙交易心理,同时他又是一位观察敏锐的行动派,他每次做单,几位数的增长率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家常便饭,他最厉害的时候,可以连续一年半不输钱。这跟他的风险控制,和对分析判断零失误有着很大的
关系。”
教室里,同学之间炸开了锅。
——教授,您说的是谁啊?
——傅寒声,除了傅寒声,还能是谁?
那是萧潇第一次在课堂上听邢涛提起傅寒声,竟是心虚一片,邢涛虽在博达挂职,但他并不知道她和傅寒声是什么关系,若非如此,萧潇几乎以为邢涛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傅寒声给了邢涛多少好处,竟让挑刺大王这般夸他。
这堂课后,邢涛点名让萧潇随他一起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邢涛先请萧潇坐,他拿着保温杯接了热水,这才走过来坐下。
邢涛说,金融学院已经确定了大一讲师名单,萧潇是其中之一。邢涛讲了一些注意细节,课程规划又跟萧潇细细说了一遍。末了,邢涛叮嘱她任教大一讲师的同时,也不能够懈怠了自身学业。
临走时,邢涛说:“十月一期间先把授课内容备好,过完十月长假,大一新生也该开课了。”
……
周三那天,萧潇下午原本还有一节金融课,温月华生日,萧潇只能请假。
中午,傅寒声开车来接她,他没进校园,而是把车停在了c大门口,正确的说,车停位置距离c大门口少说也有一百多米。
他到的时候,萧潇刚从邢涛办公室出来,接到他的电话后,她还需回一趟宿舍,所以几乎一路上都在小跑。
等她出了校园,做得第一件事不是找他,而是弯着腰急喘气。
想要看到傅寒声,实在是太容易了,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立身车旁,因c市天气见好,有阳光,他那日戴着一副墨镜,似是在车里坐得时间久了,正在座驾旁活动着手臂,偶尔会双手插腰,站在路边朝c大门口望。
他看到她了。
c大门口人来人往,他等的人,要见的人,正迈步朝他走来,像是一幅画,就那么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很多年。
届时,萧潇感冒已有好转,起初她没说话,傅寒声也不察,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傅寒声亲自开车,萧潇坐的位置是副驾驶座,她手里抱着一卷书法作品,双手系安全带并不灵光,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熟练的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是因为这份自然,莫名的亲密,偏偏他的表情是平静如常的。
傅寒声问:“手里拿着什么?”
“我给老太太写了一幅字,打算当礼物送给她。”萧潇话语间带着鼻音。
傅寒声听出来了,发动引擎,驶出c大范围,这时萧潇手机响了,是谢雯打过来的,问她怎么不在宿舍?
萧潇说自己有事请假了,谢雯在手机那端询问萧潇专业课难点,萧潇跟她讲解的时间比较长,她偶尔看向傅寒声,他似是听得有趣,嘴角始终都带着笑。
待萧潇挂断电话,傅寒声这才问萧潇:“什么时候感冒的?”
“周一夜间受了凉。”萧潇说。
他又问:“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傅董是医生?”萧潇只想着,这人掌控欲又来了,却没意识到这句话类似调侃,等她有所察觉,偏头看傅寒声时,视线却落进了他的眼睛里,她移开眸子,低头盯着那卷书法作品看,不说话了。
傅寒声打着方向盘,慢慢勾唇,似笑非笑道:“小女孩说话不知轻重,好在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萧潇一时间竟被他堵了话,她若真计较,那她岂不是真成了小孩子?所以不计较了,她沉默。
这么一沉默,再加上感冒嗜睡,萧潇竟靠着椅背睡着了,醒来是因为傅寒声抵达目的地,停车惊醒了她。
太阳照在挡风窗上,她难得泛起迷糊来。
“流口水了。”傅寒声修长的手指从她唇边滑过。
“什么?”她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口水。”
这一次,萧潇终于听明白了。
口水?她脸红了,伸手朝唇边摸去。
傅寒声推门下车,浅浅的笑意映在深深的眼眸里。
发现了,他妻子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