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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望月,明月如盘,多是离愁相思絮。
排排连串的宫灯悬挂在回廊下,烛光透过鲜红的灯纱,笼罩着这一片微朦橘红之中,透着丝丝暖意。
皓月高悬依旧清清冷冷,夜风吹让窜过有些凉,心中却逐渐回暖了来。
乔九昭停下脚步,回头眺望看向不远处通明的灯火,荣盛之景,哪怕她走到这里,还能听到宴会上传来的乐声与几个宾客叫嚷声,显然有了醉意,喝了不少的酒。
乔九昭不禁扬唇一笑,方才宴会上,大哥有意代替父亲镇守边关,而且父亲已经答应回京城安养,并且请命,温湛与温仪也平安出生,可以和父亲、柳姨娘安心的共享天伦之乐。
一切尘埃落定。
她报了仇,从前世的深渊中解救出来,一切都已远去。
重来一生,重写结局,今后余生,平安喜乐。
拐了个弯,迎面走来的宫人瞧见乔九昭兀立风中的身影,快步迎上,欠身道:“皇后娘娘,夜深露重,娘娘身体不适,不宜在外逗留。”
“我没事,宴会上还缺人手,你们去忙吧。”
乔九昭神色淡淡,对着带头身穿粉色宫裙的宫人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是。”
宫人迟疑了一下,最后恭敬的行礼退下。
宫女粉色衣裙彻底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乔九昭摇了摇头,这个时辰,温哲与温仪应该睡得很香了吧。
乔九昭嘴角浮现出柔和的笑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灯火灼灼,兵器交击的铿然声传入耳中。
那个方向……
长春-宫!
“嘭”地一声,大门被狠狠地推开。乔九昭环视宫殿,奶娘倒在地上,晕开一地鲜血,九儿凌厉的与黑衣杀手缠斗在一起,黑衣人身手敏捷,招招狠辣。
剑光炫目乔九昭的眼,她一眼就看出九儿身影微钝,衣裙浸出鲜血,早就受了伤,体力渐渐不支,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大胆贼人,留命来!”
乔九昭扫视一旁地上的剑,脚尖一踩剑尖,剑柄上翘,她一把握住,运行真气蓦地向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虚晃一招,避开乔九昭的攻击,转眼刺向九儿心口的剑锋快速的削向九儿右手,锐利剑芒连手带剑一同砍下。
一声痛至极致的惨叫声传来,长剑落地铿锵一声,鲜红的鲜血溅了一地,些许溅在乔九昭手上,滚烫的温度惹得她略微失神,心中怒火更胜。
“你竟敢伤她!额决计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啧了一声,眼中讥讽更甚,似在说九儿技不如人,合该留命。黑衣人手腕一转,剑花寒光一闪,抵挡乔九昭迎面刺向要穴一击,疾步后退一步撤离。
“九儿!”
乔九昭没急着步步紧逼,后退两步,抱住脚步虚浮的九儿,以防她摔倒。
九儿疼得脸色煞白,为了不影响主子,第一次失态后,她便咬下痛呼,紧紧抓住从手腕斩断的右手,伤口平整干净一气呵成,可见其快准狠辣。
“快离开!”
乔九昭立即封住九儿右臂的穴道止血,取过九儿落地上的剑,手掌染得通红,鲜红的血色在眼中弥
漫,充满杀意的眼紧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嗤笑一声,在此处格外的明显,充满的嘲讽。
乔九昭眸光沉暗,向黑衣人攻去。
杀!
乔九昭招招直攻要害,手中招式繁复,剑锋相交中,剑数多变诡谲,出奇的狠厉。
黑衣人沉着以对,几个来回间,衣袖被剑锋划破。他明白自己不是乔九昭的对手,手腕一抬挡住一式,退至装着温湛摇篮旁。
婴儿吖吖啼哭,黑衣人望向她的孩子,乔九昭暗叹一声不好,不给予黑衣人喘-息的空间,利剑步步紧追。
黑衣人一把抓起襁褓中的温湛,迎着乔九昭的剑锋撞去。
乔九昭一惊,内息一滞,急忙收住剑式。
“娘娘!”
黑衣人狡猾,九儿的惊呼格外响亮,伴随着“噗呲”一声,长剑入体穿破耳膜,清晰无比传入乔九昭的耳中。
乔九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茫然失魂地注视挡着身前的九儿,喃喃的摩动着苍白的嘴唇,细不闻声:“九……九儿……?”
黑衣人窥准机会,手上再用力,惨白的剑穿透九儿的心口染得通红,剑尖直送进乔九昭的心口,剧痛袭来。
乔九昭抬眼死死的盯着黑衣人手中的襁褓,哭声越来越弱,上面被剑锋划破一道长口,鲜红的血侵着明黄色的襁褓上,异常的刺目。
碍事的人已经解决干净妥当,黑衣人利落的抽出利剑,飞溅的鲜血模糊了乔九昭双眼,望着黑衣人冷冷毫无波澜的双眼,渐渐什么都看不清。
你是谁?
黑衣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转身将摇篮中的女婴一同带上,离开。
乔九昭撑起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想抓,能触摸的却只有空气。
湛儿、和仪……
决琛——!
正在中秋宴的温决琛似有所感,举杯敬酒的手停顿。
望着走神的温决琛,户部尚书不知所措,拿着就被饮也不是,坐也不是,眼巴巴的望着温决琛,等他开口。同时也不禁纳闷,他可是做错了什么?温决琛才给他适当警告?
“陛下……”
温决琛眉峰聚拢,忽略心中那一点异样,朗声道:“难得中秋,边关将士归朝,欢聚一堂,朕深感其中不易,这一杯敬户部尚书。”
尚书这才松一口气,扬起笑脸谦卑姿态。
温决琛唤来一旁伺候的新月,低声道:“朕不放心,新月,你去长春-宫看看,若九昭有何不适,传唤太医。”
新月一口应下,匆匆离开。
乔家的人瞧见了,面面相觑,温决琛神色不对,新月又离开的太匆忙。
乔路炘抿下一口酒,宋绵轻扯着他的衣袖,比划出手势,有打算去长春-宫去看乔九昭,乔路炘顾忌身份,没有轻易应允。
“许是九昭离席太早,陛下放心不下,无需担心。”
宋绵失落的垂下眸子,乔路炘又不忍。
“等宴会散去了,我与你同去,这时还不行。”
宋绵重新扬起笑颜,重重地点头,开始算着时间,等宴会结束,乔九昭还没睡下,便可找她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