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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形势也没有其他办法,萧战留下伤药,仔细交代妇人该怎么处理,出去关上门,妇人在衣裙上抹了抹,擦干洗菜留下的水迹,伸手去解乔九昭衣带。
乔九昭腰间缠有一条白布,已经被染红的血一大片,与绽开的肉黏在一起,只有用力才能扯下,妇人于心不忍,妇人轻轻的喃喃自语。
“这姑娘太可怜了。”
乔九昭昏迷不醒,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疼痛,低吟出声,眉头紧拧在一起,不多时,渗出满头大汗。
“姑娘,你先忍忍,这伤必须赶快处理。”妇人注视腰间紫红的伤口,有些地方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必须将腐肉割掉才行。
屋子里恰好有蜡烛,有小刀,妇人听从萧战的安排,小刀在蜡烛上烧了烧,又看了几眼乔九昭的伤口,不忍的移开眼,手颤抖好几次,才将腐肉削下。
这段期间,乔九昭再次痛晕过去。
妇人赶紧清理伤口、上药,重新拿出一条干净的布替她包扎,忙得满头大汗,心里依旧慌得不行,担心出什么问题。
妇人端着一盆血水,推开门走出去,萧战守在外面,一向稳重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担忧,妇人开口与他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替她处理好了,姑娘那么重的伤,你们也是被仇家追杀吗?”
萧战抬眼看房间内昏迷不醒的乔九昭,沉稳开口:“我们会尽快离开,不会连累到你。”
“瞧你话说的,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来了也算缘分,我去给你们做饭,屋子里的菜还有一些,应该够吃了。”妇人不满的看萧战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
何止敲着折扇:“明日她还醒不来,只怕是麻烦事。”
萧战淡淡的瞥他一眼。
这种事情,他心知肚明,何止再说出来,只会让人感觉别有用心。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何止探究的目光落在刘管家身上,刘管家愣了愣,一点点的往萧战身后挪,他怕了现在来路不明的人。
何止笑了笑,疑问出声:“你们不是和太子一路的吗?怎么分开了。”
“这是主子的安排。”萧战没有透露太多,一笔带过。
“小乔儿挺任性的,只怕太子被她气死。”何止一边说着,一边往刘管家那儿走,还没碰到他,一柄未出鞘的剑将他拦下,何止挑眉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小乔儿不让我碰也就罢了,一个仆人你也护得死死的?”
萧战神色不变:“主子有交代,任何人接近他,唯有一死。”
何止玲珑心思,一点就通。
早在锦城的时候,何止就知道乔九昭身边一直有一个人被保护好好的,从来没露面,如今想来应该是刘管家。
“你还是好好顾着小乔儿吧。”何止摇着扇离开。
萧战转身看向刘管家:“你找房间落脚,有如何不对的地方,直接开口。”
刘管家忙不迭的点头,溜进乔九昭隔壁的空房。
萧战注视何止消失的背影,守在乔九昭门外,如同一尊鼎立的门神。
乔九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株桃花树,树上坐
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树下站着个如同大人负手冷峻的小大人。
“爬这么高做什么?快下来。”
“好啊,你这就跳下来,你可一定要将我接住!”
“别——!”
话,小女孩摇摇摆摆的向树下倒去,小大人赶忙去接。
“骗你的!哈哈哈。”小女孩笑声清脆,犹如翠鸟鸣叫似的,极其动听悦耳,让人生不出一丝怒气。
“你真的是……就知道骗孤。”
乔九昭心神一震,猛然睁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茫然打量屋子,屋里没几样东西,老旧的凳子与衣柜,木柜上还放有一根蜡烛。
这是什么地方?
乔九昭撑起身体,感受到伤口传来的抗拒,微微蹙眉,回头看了一眼,忽地发觉黑青色枕头有点湿。
下过雨吗?
乔九昭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窗子,从里面关上,没有打开的痕迹。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乔九昭望着面前陌生的妇人:“你救了我?我身边另外两人呢?”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乔九昭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像生了一场重病。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一整天了,先喝口水。”
妇人手脚麻利的替乔九昭倒一碗白开水,乔九昭接过瓷碗,注意到碗沿缺了个口。那妇人见她注意到碗沿的缺口,不好意思的挽起耳边碎发。
“这碗还能用,也留着了,姑娘不喜欢,我换一个晚碗去。”
说罢,妇人就要夺过她手上的碗,乔九昭将手收回,虚弱的笑了笑。
“不碍事的。”乔九昭确是渴了,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好些,“不知阿姊怎么称呼?”
被这样一个如玉般的人儿唤阿姊,妇人手指揪着衣裙,笑容中带有一抹羞涩:“哪什么姊姊妹妹的,我早嫁人了,担不起这一声阿姊,夫家姓杨,我也随了夫家姓。”
“杨嫂子,谢谢你救我。”乔九昭颇为上道,顺着她的话换了声她适应的称呼。
“也算不上我救的,你刚刚不是在问你那两位朋友吗?他们都在外呢,我这就叫他们进来。”杨嫂子还没走出去,萧战就听见风声,带着刘管家走进来。
杨嫂子露齿一笑:“你看我,都忘了,习武之人自然是敏锐些,我不打扰你们谈话,先下去了。”
乔九昭再次道谢,目送杨嫂子离开,问出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这是什么地方?”
萧战道:“距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若是进京城,半天就到了。”
乔九昭从床上站了起来,迅速吩咐下去:“收拾一下,我们尽快进京!”
萧战站在原地,神色流露出一丝犹豫,没有应答乔九昭的吩咐,乔九昭疑惑的向他看去,刘管家弯下身子,脸上带有讪笑:“乔主子,你的伤太严重了,只怕不能赶路。”
“他说的没错,小乔儿,你若在不顾自身赶回京城,只怕会落下沉疴,想要再治好是不可能的。”何止摇着扇,跨进门槛向乔九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