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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淀一夜的雾气还没散,绿叶尖的露水滴落泥土,转眼消失不见,太阳登上云层,一缕阳光照耀大地,几名守夜的暗卫拍醒同伴,拿出干粮,又让一人去打猎,准备早膳。
马车内的温决琛昏昏转醒,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车,脑海有一瞬空白,他捞开车帘,惊醒了守在歪的九儿,立马下车行礼,温决琛轻跃下车,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乔九昭身影,萧战同样消失。
刘管家!温决琛大步走去,掀起车帘,内中蜷缩在一团睡觉的少年毫无所觉,温决琛脸上笼罩一层寒霜,眉眼中的冷意落在人身上刺骨寒冷:“你们好,很好!”
九儿低头认罚,余光瞥见半梦半醒的六娘,担忧出问题,九儿单膝下跪,言语带有暗示:“是奴婢没有照顾好主子,让她伤势复发,请殿下惩罚!”
“去熬药!”温决琛甩袖离开。
九儿松了口气,应道:“是。”
六娘秀眉轻皱,纤指揉着额头,脑袋一阵阵的钻窝子疼痛,记得昨晚和九儿回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夜晚露水中,或许是着凉了。
六娘满心疑虑的向九儿走去,她正拿出放在箱子里的药,挑挑捡捡,选出药材。
“这是怎么了?”
九儿头也不回道:“昨夜儿露水大,我本来是照顾主子的,后来睡着了,主子受了凉,伤势又开始复发。殿下正在怒头上,你千万不要出现在殿下面前,主子的伤毕竟因你而起。”
九儿将药罐放在火架旁,用烧红的木炭一点点的熬药。
六娘注视密不通风的马车,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看向刘管家所在的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接过重阳递来的食物,就缩了回去,一面都没露。
幸好,刘管家还在。
九儿将药端进马车的时候,温决琛已经想通乔九昭怎么离开的,递给他的水囊有迷yao,九儿与萧战配合她的动作,要瞒一个人,太容易了。
“九昭有什么危险,孤绝不会轻饶。”
九儿道:“主子若陷入危险,奴婢愿以命抵。”
事成定局,怪也没有用,只有期望她能安全。温决琛摆了摆手,让九儿出去,他坐在马车上,望着乔九昭没有带走的首饰,心思晦暗不明。
重阳与九儿对视一眼,九儿比了个手势,转身去准备膳食。
用膳的时候,六娘后知后觉发现少了一个人,意味不明的问九儿:“萧战呢?他不用膳吗?”
九儿咬了一口烙饼,拿起水囊灌一口水下咽:“殿下派他去探路了。”
乔九昭一行人乔装打扮,连夜赶路,路过村庄的时候用银两买下一辆马车,刘管家气喘吁吁,袖子擦拭额头冷汗,看见面前的马车,简直松了口气。
“主子,不如稍作休息再走。”萧战望着乔九昭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中迟疑。
乔九昭还没说什么,刘管家连连附和,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他放心:“可不是么,路还有很长一段,也不急这点时间,主子你身上的伤不是小口子,复发的话,只会耽搁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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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刘管家打量乔九昭,心底不由暗暗敬佩,她可是被戳穿一个洞,居然咬牙坚持,赶了这么长一段路,对比起来,他连一名女子都不如。
“也好。”
乔九昭轻轻的按了按腰间的伤,去找了一户人家,给银两请他们应允暂时歇脚。
那户人里有一个小孩,七八岁左右,头顶绑着一个鞭子,调皮的很,手上拿着一个弹弓,装模作样的朝乔九昭攻来,萧战冷漠看它一眼,小孩子缩了缩脖子,扭身背对着萧战去玩其他的。
乔九昭向主人家询问:“可否暂借空房一用?”
“有有有。”男子一口应下,再前面带路,“跟我来,就是那间房。”
乔九昭道谢,走进去放下门栓,又将炕上的床格子关上,这才解开外衣,查看腰间伤势,渗红的白布显露出来。
伤口又裂开了。
乔九昭咬牙倒上黄色粉末的金疮药,再次用白布包好,这一番折腾,额头布满冷汗,乔九昭轻呼了口浊气,敏锐的察觉窗格传来老旧的吱呀声,小孩脑袋趴在窗前瞅她。
乔九昭好笑的摇头,走了出去。
“可要吃零嘴?”乔九昭想到她吃药时温决琛给她找的干果,从包袱里掏出给小孩,小孩一把抢过,一溜烟儿跑远。
“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什么馒头野菜的,味道还不错。”妇人夸了几句,将几碟叶子菜与咸菜端上,一小锅稀粥,一碟馒头,看着萧战生人勿近的神情,笑容有些尴尬,她看得出来这几人不是贫穷人。
“劳烦了。”乔九昭起身向他们道谢,同时拿出几两银给他们。
妇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捏在手上,笑容远比之前灿烂,也顾不上其他:“这都是我们应该的,你们先吃。”
妇人拉着自家丈夫,再次招呼乔九昭几人,迈步走出去了。
萧战并未因他们的好心而格外感动,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试毒,该有的步骤一样没少,他收起银针,道:“可以吃。”
他话音刚落,小孩趴在门上,眼睛往内瞅。
乔九昭顿了顿,道:“你太谨慎了,普通的农家,不可能有毒。”
萧战道:“属下知晓。”
一听这话,乔九昭就知道萧战不会改变作风,她没有再说什么,过度谨慎不是大毛病。
小孩全然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小跑过来,凭借自己喜乐抓起一个馒头就啃,乔九昭她们还没说什么,妇人快步从外走进,抱起自家孩子向她们赔罪:“抱歉,我这就将他带下去。”
妇人边走边训斥小孩,走出屋外,远远听见小孩哭声,刘管家语气带有羡慕:“这一家很和乐啊。”
“小孩不是被打了吗?”
刘管家解释道:“就是自家孩子上心才打,外人谁管他做错做对?”
乔九昭若有所思的垂眼,等她们用完膳,太阳已经高悬空中,照的人昏昏欲睡,乔九昭与刘管家走进马车,萧战在前赶路。
马车很快远离这个宁静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