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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峰狐疑的看看他,后拱手:“遵命!”
“慢!”某柏出声制止,后收紧折扇。
自我挣扎了番才吊儿郎当的笑出:“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欠本王一顿饭。”
凤千乙,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可得好好抓紧,别逼我真将你给毁掉。
皇宫门口,苏珍理了理粉色宫女裙,待燕宵走近才缓缓欠身:“见过燕统领!”
“嗯,命太医院的人为太后涂抹此药,另外……别说是王爷的意思。”
“太后?”苏珍抿唇,满脸不确信。
燕宵耸肩,苦笑:“没错!”
苏珍有点不懂:“你小子看上太后了?”
见他脸黑如锅底,都懒得和她解释便再次确认:“方才见宸太妃脸色不好……”欲言又止。
“主子的心思,哪是你我能揣测的?”燕宵放下药就不再多言,旋身走开。
主子的意思?苏珍拿着瓷瓶就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
别的倒不怕,就怕办错事,王爷不关心宸太妃反倒要给永寿宫那位送药。
还不愿透露名号,那太后怎知他有送过药?
更别说乃离王府的疗伤圣药,十草凝露膏,小小一瓶价值百金。
当太医院接到凝露膏时,还偷摸弄出来一点,准备自个儿钻研呢。
如今天下能炼制出的只有忘归楼内一位无名氏,再深的伤口,涂抹后,绝不留疤。
那怪医连名字都不肯透露,想讨教根本是妄想。
薛家玉露膏效果是不错,但娄千乙依旧会觉得疼痛。
可自从太医院给她换了药后,居然不疼了,实在神奇。
“一点都不难受吗?”小梅不放心,害怕女人在硬撑。
“真的不疼!”抬起手,那处还有着大片淤青,但不碰触的话,就跟没伤一样,夸奖道:“不愧是太医,小梅,赏!”
三名太医不敢多嘴,乖乖接受赏赐:“多谢太后娘娘!”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才齐齐离开。
小梅赶忙把瓶子塞怀里,想着以后多去太医院要点赠给小竹小兰他们。
刚到院里就被外面的绿衣宫女叫住,柳思?她来做什么?上前揶揄道:“哟,丞相府今儿个有啥指教啊?”
她可还没忘今天在忘归楼柏司衍未帮娘娘说话的事呢。
柳思与苏珍年龄相仿,三十多岁,中等姿色,乃柏司衍放在宫中的亲信。
以前没少往凤青月那边走动,却是从没到过永寿宫来。
知道小梅不待见她,还是笑意盈盈的传话:“哪敢谈什么指教,
小梅妹妹莫要打趣姐姐,这不,相爷问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欠下的那顿饭?
另外再请妹妹将这个交由娘娘,不胜感激!”
小梅百无聊赖地接过,打开一看,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瓶。
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是药吧?本想拒绝,因为太医院的药也不差。
但丞相府出来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而且光那瓶子都够她一年俸禄了。
干咳着装好,笑逐颜开:“姐姐稍等片刻!”
看来丞相对娘娘的确有意思,如此甚好,进到殿里,将柳思之话原数转达。
娄千乙任由两名宫女为她整理袖子,瞥一眼那水晶瓶,淡然道:“想是专治跌打损伤的,
你自己收着用吧,另外告诉她,明夜御花园等他。”
真不愿意再见这些人,当凤青月要美美也断手、他们希望她顾全大局时。她就知道她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永远处不成哥们儿。
虽然柏司衍并没做错,可性格上相差太远。
喜怒无常、心思复杂、阴晴不定、疑心颇多。
奈何为了更好的活着,她又不得不和他继续打交道。
呵呵,一顿饭,她就不信相府管不起他一顿饭,不过是想试探她而已。
日落西山,冷宫后面的小瀑布旁,已经被夏侯霜开辟出了小块水田。
地的面积很是宽阔,可惜是斜坡,娄千乙并不在意,让一百多名禁卫军和太监宫女们弄成梯田样式。
按如今的速度,秧苗出来,水车水田应当能全部搞定。
次日,下了早朝,刚好太阳冉冉高升,把半升稻子倒石灰水里进行选种。
果然弄出大半空壳子,他们能给保存上千年,已经很牛掰了。
基本程序她已不记得,反正都大差不差。
水稻能不能盛行,就全靠这点种子了。
哪怕是为了向商晏煜证明他没做错决定,也必须把稻子种出来。
“娘娘,那些红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栽好了,那么大一块地!”
小梅拍拍手上的土,后乐呵呵的比出个面积来。
如今小瀑布那块儿已经成为了太后娘娘在皇宫里的庄稼地。
能不能出粮食她不知道,但挺好玩的,居然有人在皇宫中开辟土地。
娄千乙闻言满意之至,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再将一份列好的调料、食物清单交给她。
“你先去洗洗手,吃了午饭就替我到宫外把这些食材都买回来。”
“奴婢遵命!”
其他人很想上去告诉娄千乙,其实不用事事都交给小梅去办,她们也可以做到。
奈何这么久了,娘娘始终只信任小梅一人。
这夜,御花园凉亭,娄千乙和柏司衍对面而坐。
石桌上摆放着两个铁锅和一盆川菜,娄千乙与美美口味本就偏辣,恰好小梅买到了茱萸。
做出的菜虽然口感和色泽都无法和现代相比,但总算是能吃到辣了。
她不知道柏司衍喜欢吃啥,反正自己喜好什么,就做了什么。
比如毛血旺,勉勉强强是那个味道,当然,今天她只做了这一道菜,主打火锅。
为方便柏司衍,还弄了两个小锅子,一个辣,一个清淡。
柏司衍从坐下后就不再言语了,可谓完全语塞。
看看石桌上两个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再看看一旁架子上摆放着无数生菜生肉。
她不会是想让他自己做东西吃吧?
“知道这叫什么吗?”某女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想放辣锅里涮涮。
但由于锅子架得太高,下面又是烧红的煤炭,不站起来真难办到。
而且风一吹,煤炭带来的风浪实在坑爹。
没办法,只能起身,以后火锅方面她会改良的:“这叫火锅,要自己涮着吃才香!”
几下羊肉就熟了,御膳房大厨刀工真厉害,未冰冻的情况下也能切这么薄。
粘着独家秘制调料,送到嘴里,那叫一个陶醉:“嗯,真香!”
总算是吃到火锅了,可惜美美不在身边,否则会更美味。
直到咽下去也没见对面男人有动静,而且脸上尽是嫌弃。
嗤笑一下,向随侍宫女们道:“来,我教你们布菜,
相爷,哀家不懂你的口味,所有蘸酱为你备了三份,这是辣的,
这是微辣的,这是完全不辣的,尝尝吧。”
两名宫女赶忙拿筷子夹肉放到清汤锅中,学娄千乙那样只涮几涮,再送柏司衍面前的碟子里。
某柏吞吞口水,忽然后悔起这个决定来。
盯着碗里也不知道熟没熟的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见娄千乙都下口了,把心一横,接过筷子。
学她那样沾了点‘不辣’的酱,薄唇轻启,纵使如同上断头台,也不失优雅。
直到咀嚼了几下才眼眸一亮,安心咽下。
第二口是沾了微辣的酱,似乎更加喜爱,但那个辣的,却是不敢去尝试。
微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会是羊肉,一会是蔬菜,一会是鸡肉,来来回回交替着,连话都没功夫说,越吃越是吃不够。
把所有的菜都示范完,娄千乙才让小梅来代替她忙活。
安心坐石凳上大快朵颐:“怎么样?味道可以吧?”
“嗯,这种吃法,很新奇!”柏司衍心情相当高涨,翘着二郎腿,时不时陪女人饮下杯小酒。
坐姿依然狂放不羁,但意境却不同那夜,很多事都变得难以挽回。
他知道对面女人也不想和他多说,这顿饭,只为还他人情,而他,也不再信任于她。
因此,便不知除了吃以外,还能交流着什么。
直到二人一顿饭吃完,桌上锅子被撤掉,双双擦擦嘴,娄千乙直接起身要走。
“你在怪我?”都开始叫他‘相爷’了呢。
看看天上明月,某女头也不回:“为何要怪你?你并没做错什么,
只是忽然发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难交心,既如此,那便不交。”
柏司衍扬扬唇,选了个舒适的姿势,料到她会等他回话,没立刻去接。
待到斜靠好才转头打量女孩儿纤瘦背影:“微臣可不敢与太后娘娘交心。”
看吧,果然是这样,但被人这么直接讲出来,娄千乙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是她太急了,初来乍到,四面楚歌,拼了命想拉拢阵营。
而柏司衍也的确帮助她不少,她都记着呢,因为记得,所以难受。
还以为他已经开始和她一样慢慢向对方在靠拢。
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咬咬嘴唇,又坐了回去,苦笑:“那你说吧,屡次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我帮你是别有用心?”男人咬咬牙,嗓子似乎有些疼,看来是刚才辣吃多了。
娄千乙沉默地看了他许久,想着如果可以,她愿意退一步。
只要真能做兄弟:“那是我小人之心了,这样吧,柏司衍,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最开始的确只想为了能活下去,
与你虚以委蛇,但后来我发现我并不讨厌你,真想过和你做朋友。”
女人服软,柏司衍也不继续端着。
不怕别的,就怕他心中所想乃一场误会,故作轻松:“呵,我可不敢和你做朋友,代价一次比一次大。”
“你说那几十万两银子?你信不信,如果把所有国家的君王都邀请来,
九十万两你俩不一定能拿下,所以我不存在坑了你,说真的,
如果不是急着赈灾,我还不愿意卖给你们呢。”她自己留着,将来肯定有大作用。
“那为什么你只想从我这里下手,而不是去找商晏煜?”
“找他?我和他又不熟。”
柏司衍敛去笑,无比冷沉:“不熟他会白白把谷种给你?”
娄千乙不厌其烦,解释道:“现在有点熟了,
但那时候的确和他不熟,所以才想从你这里下手,
我也料定你不会对我出尔反尔,因为在我心里,你是爷们。”
这话倒是好听,说明那会在这女人心里,商晏煜不是爷们。
某柏干咳一下,道出心中疑惑:“你们在隔间里究竟说了什么?亦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非要知道是吗?”看他点头,冲小梅道:“带他们全部退下,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过来。”
小梅领命,召集随侍们离开,连柏司衍的贴身护卫朱峰都不例外。
娄千乙的这个举动再次击碎了柏司衍心中那层冰凝,其实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但他却不想阻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凤青月要我的命,我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男人摇头:“最多是将你曾经迫害她的那些讨回来,不至于那么严重。”
“呵呵!”好吧,那女人掩饰得不错,无奈道:“可笑的是我从未加害过她,
你也不想想,小时候我要真那么有心机,她早死了,哪能次次都恰巧被人救下?”
“你的意思是她在故意污蔑你?理由呢?”
娄千乙还不打算把真假圣女的事拿出来说。
即便说了,柏司衍也不会信。还会对她产生反感:“因为我不愿像别人那样讨好她,
而我本来就是嫡女,老是被她打压,心里总会不满,
因此口角是有发生过的,从此她就处处抹黑我,我也无所谓,
她是圣女,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挺庆幸的。”
柏司衍则明显不信:“就为了这个?”
“不错,从小就没少给我使绊子,连她进宫了都要把我弄进来,觉得我很好欺负,
但我绝没她想的那么好惹,在几次死里逃生后,就起了反抗念头,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心性大变,不是大变,而是本来就这样,一直在压抑而已。”
“现在你想怎么样?”
“拜托!”娄千乙夸张的敲敲桌子:“我从没想要怎么样,一直是她容不下我,
五十鞭子,差点就没命了,把我关冷宫里,不给吃食,好在玉儿愿意陪着我,
把他那份食物分我一半才险险活命,这事你是知道的。”
其中还有他柏司衍的功劳呢。